黃龍記 第十四章 斗轉星移 (中)

作者 ︰ 海澄

「乙室部大小人等听著,我世里家的剌葛,奉巴剌可汗之命,已將謀害于越的罪首罨古只、台哂二人索拿。♀你等速速投降!否則格殺勿論!」剌葛率一萬撻馬狘精兵從北面而來。

「乙室部大小人等听著,我乙室已族家的室魯,奉巴剌可汗之命,已將謀害于越的罪首罨古只、台哂二人索拿。你等速速投降!否則格殺勿論!」室魯、敵魯率兩千述律部人馬從西面而來。

「報———帖別將軍,我們被北征回來耽馬狘包圍了。」

「報———帖別將軍,述律部的室魯也從西邊殺過來了。」

正在和滑哥喝酒作樂蝶別眾將,不禁大驚失色。帖別站起身,拔出彎刀大聲道,「和他們拼了!」話音,滑哥從背後一劍刺來。隨之,帳篷大開,沖進一群撻馬狘,為首之人厲聲說道,「阿保機在此,奉巴剌可汗之命,只殺首惡,其它人等,既往不咎!」

乙室部眾將,紛紛跪下......

可憐那台哂帶來的兩千人馬,除了少數零星抵抗做了刀下之鬼,大都扔下兵器,束手就擒。

「韓知古,知古兄弟。好消息!」

還在睡覺的韓知古被阿古只搖醒了。「室魯、敵魯捎信了,說他們與阿保機一起打敗了罨古只、台哂,過兩天就回來了。

「真的?太好了。♀」韓知古激動地說。「那我康叔呢,有沒有康叔的消息?」

「當然有了,月里朵專門帶來話說,康叔平安無事。還說,你要是想在述律部多呆些時日,也沒有關系。」阿古只高興地笑著說。

「阿彌陀佛,上帝保佑!」韓知古雙手合十,低聲說道。

「你說什麼呢?好像是《西游記》里唐僧經常說的。」阿古只見他言語怪異,不禁問道。

「呵呵,沒什麼,就是感謝老天,謝謝他讓大家都平安無事。」韓知古笑著回答。

「老天?是明王尊摩尼嗎?我也要謝謝他。」阿古只說著雙手抱拳,「感謝摩尼,驅走黑暗,帶來光明。」阿古只所說的明王尊摩尼,是他們這一支回鶻人信的摩尼教。

「知古,再給我講講《西游記》吧,上次那個‘三打白骨精’的故事,很有趣,你再說給我听一遍。」阿古只從韓知古的一句「阿彌陀佛」,這會兒又想起了要听故事。

「好吧,那我就再講給你听,這一天,唐僧師徒三人來到了一座大山下。豬八戒吵著說肚子餓了......」

韓知古說著「三打白骨精」的故事,不由得想起了他的爸爸古尚賢,想起了和爸爸看動畫片《西游記》中「三打白骨精」的那一集,那時候,他還叫小樂。

父子倆躺在臥室的床上,靠著枕頭。

「爸爸,我說孫悟空也挺笨的。」小樂看到唐僧要趕走孫悟空的時候說道,

「哦,是嗎,怎麼笨了?」古尚賢倒也想听听兒子的說法。

「不是有土地公公嗎?孫悟空跺跺腳把土地公公叫出來,讓他給師傅說,殺死的是妖精,不就行了。」小樂回答道。

古尚賢一時驚住了,抱起兒子叫道,「小樂啊,你實在是太棒了。」一邊說,一邊親著兒子。

「你們倆鬧騰什麼呢?在床上看電視也就算了,父子倆還把床當成了蹦蹦床,跳起來了啊。」剛洗完澡的小樂媽媽,推門進來說道。

「你不知道,咱們的小樂有多聰明。」古尚賢激動地說。

「知古,知古,繼續說呀,唐僧念著緊箍咒,然後呢?」阿古只見韓知古突然走了神兒,推著他問道。

韓知古「哦」了一聲,繼續講道,「孫悟空疼得要命,在地上打滾兒,嘴上叫著,師傅別再念了,師傅別再念了......」

迭剌部,偶思家里。

「叔父,佷兒請你主持大局。」阿保機說道。

「阿保機,不是叔父不想幫你,只是我的身體,你是知道的。呵呵,你看,叔父大半個身體都已經埋進黃土里去了。」偶思笑著說。

阿保機看了看身旁的曷魯。

曷魯說道,「爹,你就別推辭了。釋魯伯父已經不在人世,而轄底叔父又不知躲到哪里去了。現在,馬上就要處置罨古只,如果你不暫代夷離堇之職,恐怕難以服眾啊。尤其那巴剌可汗還心有不甘,外面已經有傳聞胡說了。」

「說些什麼?」偶思問。

「說阿保機是勻德實一支的人,是不想夷離堇的大權再落回到咱們帖剌一支的手里,所以要對罨古只下狠手。」曷魯說道。

听兒子這麼說,偶思沉默了。他想起了當年的那場同族之間的血腥屠殺和報復。

蒲古只、罨古只、偶思和轄底,都是帖剌的兒子。

岩木、釋魯、阿保機的父親撒剌的,都是勻德實的兒子。

而帖剌和勻德實是親兄弟。當蒲古只報仇殺了狠德之後,迭剌部夷離堇的位置一直在這兩個親兄弟的後代中傳遞。

所以,作為罨古只親弟弟的偶思,如果接任夷離堇,那麼,這種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終于,偶思開了口,「那老夫就暫且再做一回夷離堇吧。」

迭剌部夷離堇的柴冊禮。隨著長老最後一聲「禮畢———」,偶思成為了新的一任夷離堇。在數月之後,又被加授了大迭烈府夷離堇。而阿保機,繼續擔任撻馬狘沙里,並且負責罨古只等謀害釋魯一案。

婆姑派人將韓知古送回到了迭剌部。先去拜見了月里朵,主僕二人經此一難再相見,自然更多了些親近,更不需多說奧古和蘇再見到闊別多日的玩伴兒。尤其是那岩母斤,本也是乙室已族出身,曉些事理,對月里朵先前的諸多埋怨,無非也是人之常情。自從得知,月里朵派康照叔佷冒死送信,嘴上不說,心中亦是感激。從此,也就不再過多約束幼子安瑞和蘇,去他嫂子家戲耍了。

「知古,回來還沒見過康叔吧?」月里朵問道,正被蘇和奧古纏鬧的韓知古點了點頭。

「那你先去吧,這麼多日子沒見,你們叔佷倆必有說不完的話。」月里朵走上前去,拉開還要韓知古繼續講見聞的奧古和蘇,「你們倆啊,听話。讓知古去陪陪她康叔。」

「謝主人,那我去了。」韓知古高興地回道,急著轉身出去。

只听月里朵說道,「知古,叫你康叔和你一道兒過來吃晚飯,就說,阿保機和我要謝謝你們。」

「康叔,康叔———」韓知古一路跑到了馬廄。正在喂飼料的康照,扔下手中的叉子,朝他迎了過去。

「知古,」康照嘴上叫著,蹲,雙手捧著韓知古的頭,上下打量,生怕他受了什麼苦頭。

「知古回來了,回來就好。」康照喃喃道。

「康叔,我好想你。」

「康叔也想你。」作者海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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