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要作死 第52章

作者 ︰ 晴天包子

白貓輕盈的踩著月光,幾個起躍便竄進了暗處,沐小木知道隨府守衛森嚴,不敢聲張,只得緊緊的追著小祖宗,生怕它出了什麼岔子。

「什麼人?」忽然從一旁傳來喝聲。

沐小木瞅著白團子停在不遠處,也焦急的止了步子,道,「是我。」

「哦,是沐大人。」守衛方才攔過他,被管家訓斥過後,便識得了這位替首輔養貓的御史大人,遂行了個禮,道,「大人神色焦急,這是要做什麼?」

「貓啊。」沐小木一指遠處,急道,「白貓跑了,若是它丟了……」沐小木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兩個守衛同時打了個激靈,互相對望一眼,便同她一起捉起貓來。

大廳酒令聲、歌舞聲、笑聲混在一起,這邊的小小動靜並沒有引起大的騷動,只是白團子甚靈活,三人竟也拿它沒辦法,它跑跑跳跳,還停在遠處露出挑釁的眼神。三人均被激怒,拿出了真本事,兩個守衛一邊走一邊喊周遭的人幫忙,不一會兒,竟有十數人對著那抹輕佻的白圍追堵截。

沐小木隨著人群追著白貓,不一會兒,便弄丟了它的蹤跡,她來來回回瞅著一樣的屋子,頓時有些頭暈。想著白貓白貓躲躲藏藏,得去些僻靜的地方,遂往些僻靜而陰暗的地方行去。一間一間的推開,一間一間的空。焦慮緊張的當口,又推了推手上的木門,發現門把手上落了鎖,一使勁,竟沒推開,好奇使然,便在窗戶上戳了一個洞,就著月光往里望,全然沒有發覺背後升起了一道陰影。

驀然耳邊響起一道陰沉的笑聲,道︰「好看麼?」沐小木一驚,急忙回頭,只看到那人猙獰的笑容,隨後脖頸一痛,便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是水滴敲擊石板的聲音,一滴一滴,沒有間斷,卻規律的讓人心慌。

沐小木恢復意識的時候,身子一陣酸痛,她模不清方才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她想抬手揉揉尚在酸痛的脖子,卻發現雙手手腕被鐵質的什麼東西鎖在身後,似乎連著鎖鏈,稍稍一動,便是一陣嘩啦啦刺耳的聲響。

神智再清楚一點兒,沐小木才知道糟糕了,眼上覆了一層黑布,緊緊的遮了所有的光線,厚實的質感令她什麼都瞧不清。嘴里亦被一團粗布堵著,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而脖頸、手腕、甚至腳腕都被貌似鐵環的東西鎖著,餃接處似乎是鐵鏈,而鐵鏈的那段卻被定在牆上、地上,鏈條很短,只夠她跪在地上,若是想站起來,脖頸處大概會被扯斷,想必這個姿勢十分惡心。

「膽子不小,敢在本官府里亂來。」低沉厚重的聲音隨著腳步聲響了起來,緊接著紛紛雜雜,似是來人不止他一個。

隨仁。那聲音里滿含著熟悉的憤怒與怨恨,沐小木一听就知道是他,只是口舌被堵,說不出話來,只能豎著耳朵听他想做什麼。

隨仁捏上了她的臉頰,力道之大令她嘴里立刻彌漫出一股子血腥氣,那手掌由于常年握兵器而粗糲寬大,蹭的她薄薄的臉皮生疼。

「本官實在好奇,湛然究竟喜歡你什麼?」他似是湊近了她,呼吸中帶著酒氣噴上了她的面頰,道,「為何一個男人會對另一個男人這般上心?」

沐小木惡心的感覺直涌上心口,卻由于被制無法甩開,甚至連表達自己的憤怒都做不到,頓時生出一種無力感。

「不過你這般女敕,也難怪湛然迷了心竅,想必伺候湛然伺候的很不錯,那麼今日就讓我開開眼界,看看這幅身子骨下面究竟是如何的嬌媚。」說罷,他狠狠的甩開她的臉頰,力道過大,導謑uo逍︿鏡牟本北豢圩〉乃?椿?雋艘壞姥?邸 br />

「來人。」隨仁拍拍手,笑的很曖昧,「好好照顧沐大人。」

沐小木听出他話里的意思,這才慌亂起來,冷汗密密麻麻的布滿了全身,她用盡力氣掙了掙鐵鏈,發現憑她弱小的體力,根本沒辦法和冰冷堅硬的鐵塊抗衡,耳邊響起錯雜的腳步聲,似是有人出去,又似有人進來。接著是木椅在石板上拖動的聲音,隨仁的聲音又粘稠又惡心。

「要讓沐大人快活,弄出點傷什麼的不要緊。」說完,便不再出聲。

突兀的腳步聲朝自己走了過來,沐小木急的想站起身來,卻被脖子上的鐵環限制住自由,絲毫動彈不得,腳步聲離自己愈來愈近,近到她可以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濕意。

沐小木拼命搖頭,不住的發出「嗚嗚」聲,卻依舊沒能阻止那人的靠近,他奉隨仁的命令行事,不說話也不猶豫,直接伸手覆上了她的胸口。

沐小木傾盡全身的力氣,卻也只听到鐵索繃直發出「錚」的一聲,手腕上的鐵壞割破了她的皮膚,她溫熱的液體順著傷口涌了出來。

「撕拉」一聲響,那人撕開了她胸口的布料,皮膚與冷風接觸,刺的她一陣戰栗。

沐小木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拽身後的鐵環,卻絲毫作用都沒有,耳邊無數鐵鏈流動的聲音仿佛在恥笑她的不自量力,她終是體會到了深深的挫敗感與無力感。這份恥辱與惡心令她生不如死,可是她卻連「有本事你就殺了我都沒法說出口。」

胸前突然一熱,那最脆弱的一點兒便被人用溫熱的唇含、住了,濡濕的舌、尖畫著圈,驀然帶些力道咬了下去。

沐小木身子一僵,只覺得血氣上涌,滿心滿眼都是悲憤,恨不能一死了之,鐵鏈被她掙的嘩啦啦直響,手腕腳腕脖頸處處鮮血淋灕,她也不覺得痛,只覺得羞恥與恨,這種痛苦令她崩潰,全然不似湛然調戲她那般,她說不上有什麼不同,卻又從心底覺得不同。若不是口舌被堵,她定然早已咬舌自盡。

正瀕臨在痛苦邊緣,□卻驀然一涼,竟是身前那人扯掉了她的褲子,她瞳孔驟然一縮,口中痛苦的「嗚咽」起來,身上的血腥氣刺激的她幾乎要發狂,卻被生生的限制在鐵環之中,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等著被人侮辱。

那人的手掌卻不帶任何的情緒的伸進了她的下、身,沐小木眼淚奪眶而出,將眼前的黑布染透,她拼命的搖著頭,全然不顧鐵環扎進肉里,這樣下去,怕過不了多久,不用咬舌自盡,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了。

忽然柔軟的衣物兜頭罩下,那人的手掌也離開了她的身體,低低的聲音听不出情緒,道︰「害怕麼?」

沐小木依舊處在崩潰的情緒中,絲毫不能理解他的意思。

「害怕麼?」那人似是在她身前坐了下來,又問了一遍,伸出手掌扯下了她口中的粗布。

沐小木這次听清了,听清了後反而愣了,這聲音這般熟悉,熟悉的令她心痛,難道是……她不可置信的望向他的方向,卻由于黑布的遮擋什麼都看不見。

那雙手溫柔的伸向她的腦後,替她去掉了眼罩,紅腫的眼楮很快適應了微弱的燭火,而眼前的男人卻叫她錯愕不已。

「為什麼不听話?我不是叫你乖一點兒麼?」男人坐在冰涼的石板上,微弱的燭火落在他的發梢,他往常不可一世的傲氣在這里消失殆盡,今夜的他沒了往日的從容與自信,竟隱隱顯出幾分哀傷。

「怎麼是你?」沐小木無法想象眼前的人,竟然是方才……對自己那樣的人,而這個密室里就只有他和她兩人,其他人都消弭了蹤跡,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她此刻的心情很復雜亦很奇怪,想到方才那人是眼前的男人,竟隱隱的松了一口氣,但又想到他那樣對自己,又涌出憤怒的情緒,因此她緊緊咬著嘴唇,咬破了流血了亦沒有松口。

他略微有些失焦的眼神掠過沐小木的脖頸,又伸出手指模上去,鮮艷的紅色將蒼白的手指染透,他望望指尖刺目的紅色,又將手指伸到沐小木眼前,看見她的瑟縮,道,「怎麼,你也會害怕?」

沐小木身上罩著他的外衫,在寬大的衣袍下瑟瑟發抖,她望望自己的血,又望著眼前的男人,怔忡了半晌,卻說不出一句話來,似是還未從方才的巨大沖擊中緩過神來。

男人身上的衣衫十分寬松單薄,樣式質地似是睡前換的,而頭發濕漉漉的,發梢上還凝著水珠,似是未來得及擦洗,肩膀被水汽打濕了一片,蒼白的臉上現出疲憊之色。

男人深色的瞳孔里翻涌著復雜的情緒,他將手指上的血抹上她的臉頰,看她流露出害怕的樣子,才道︰「好好記得這感覺,有些人不逼到份上,永遠不知道代價有多大。」

沐小木垂著眼楮,不知道有沒有听進去,只是縮在衣衫下沉默。

「為什麼不听我勸?」男人撕下衣衫一角,細致的替她拭去手腕上的血漬,語氣卻沒有半分溫柔。

沐小木終是收拾起了一絲情緒,她看著他忙碌的雙手,不知為何,方才的無力挫敗恥辱感,忽然變的微不足道起來,這個男人雖然危險,卻又能帶來詭異的安全感,她別過臉道︰「白團子跑了。」

「還要撒謊麼?」男人嗤笑一聲,眸中閃爍出怒氣,他一把掀開她的衣袍,手掌毫不留情的伸了進去。

沐小木臉色一白,驚懼的發起抖來,道︰「湛大人……」

「你以為我不知道小白是你故意放走的麼?你究竟想在隨府找什麼?」湛然的手掌順著她的縴腰往下滑去,看到她倔強的咬著嘴唇,怒氣更盛,「我告誡過你兩次。」

「我也有我想做的事,對我而言,有時候機會只有一次。」沐小木被牢牢鎖住,只能被動的忍受,她閉了眼,虛弱的臉上浮現出強忍的痛苦。

湛然的手指一頓,便退了出來,他用手掌遮著眼楮,聲音里是前所未有的無措,聲音低低的,帶著燭火般的脆弱,「你根本不明白,有時候死反而比較痛快,若今夜不是我,你現在該是什麼樣子?」

沐小木身子一僵,鐵鏈也隨她發出了輕微的聲響,她慘白的臉上盡是挫敗和恥辱。

「我本來已經梳洗完畢,準備就寢,隨仁去差人請我來,說送我一份大禮。」湛然的面孔一半藏在陰影里,聲音不似往日教訓她那般咄咄逼人,目光里有什麼搖搖欲墜,「我本不想來,可是忽然想到你。若不是你對隨仁還有點用處,你以為他還會通知我麼?」

沐小木看著他執著而嚴厲的眼楮,抿緊了嘴唇,她知道那個時候,湛然說自己是他的弱點是為了保護自己,隨仁想必又拿自己同湛然做了什麼交易,可是對她來說,有些事就算孤注一擲也是要做的,即便是她無法估計的後果。

「你這副樣子,是不後悔?」湛然湊近她,燭火在他眉間投下陰影,那形狀起起伏伏,仿佛他低沉而多變的心情。

沐小木忍著鐵環摩擦傷口的痛,將臉扭向了一邊。

「方才的感覺都忘了麼?」湛然的怒氣在她的倔強面前徹底炸開,他伸出手,握上她的臉蛋,強迫她與自己對視,鼻端很快便竄來血腥氣,他沉著眼楮道,「告訴我。」

「我害怕。」沐小木仍舊被鎖著,她依靠他的力量才勉強跪直,道,「可是我沒法子後悔。」

「你……」湛然氣急,手上帶了幾分力,沐小木的小臉皺成一團,卻仍然沒有松口。

「這是我咎由自取。」她勉強開口,艱難的道,「大人完全可以不管我,任我自生自滅,又為何而來?」

「為何而來?」湛然低低的笑出聲,那聲音里卻悲傷大過諷刺,此刻的湛然沐小木從未見過,他一直是從容不迫,放肆任性的人,什麼都不在乎,痛苦也好、歡喜也罷,沒有什麼能令他動搖,可是如今他卻隱隱透出一股子頹然,「自然是為你。」

「為我?」沐小木慘然一笑,道,「為我什麼呢?湛大人。」

「你知道我在乎你。」湛然透過燭光望著她,目光執著而認真。

「大人是在乎我麼?」沐小木由于失去溫度而有些發抖,她的聲音沙啞而干澀,「還是僅僅在享受久違的樂趣?這麼多年孤身一人,從未在任何事上放過心思,不過是覺得我是一個有趣的東西,因此才特別的注意我。」她頓了頓,目光露出諷刺,道︰「大人對我的在乎不過是寂寞太久的小小樂趣,對大人而言是調劑,又何必總說這些讓我誤會的話。」

「還真是會揣測別人的心思。」湛然語氣涼了下來。

「我說的不對麼?」沐小木又道,「什麼歡喜,什麼恩寵,不過是大人的一時興起,我不過是一件玩物,若哪日大人膩了,亦或是尋著了新的樂子,很快就會棄之敝履吧。」

沐小木胸口起伏,說的很快,她以為說完湛然會勃然大怒,會像以前一樣居高臨下的教訓他,可是他沒有,他坐在那里,神色平淡,眼楮卻仿佛是在難過。

「你一定不了解我的感受,才會理直氣壯說出這些話。」

沐小木一滯,所有未出口的話便再也說不出口。

湛然從懷里取出小巧的鑰匙,緩慢的將鑰匙推進鎖孔中,道,「我一直在想,倘若有一天,我再也沒有為你開鎖的這把鑰匙,該怎麼辦。」

「 嚓」一聲,鐵環的鎖扣打開了,沐小木失去了依靠,軟軟的倒下來,湛然用肩膀撐住她的腦袋,又伸手攬住她,將她抱在懷里去開她身後的鎖,又是一道鎖簧轉動的聲音,失去了束縛的雙手麻木的垂了下來。湛然將她接在懷里,為她打開了腳腕上的最後兩道鎖。

沐小木終于重新獲得了人生自由,可惜由于鎖的太久再加上過多折磨,氣血不暢,連坐著的力氣都沒有,只得撲進男人的懷里。

湛然小心的將她抱在懷里,斑斑血跡很快便染上了他的衣衫,他凝視著那點點紅梅,目光里是漫長而孤寂的燭火。

「我不曾想過,有朝一日我也會害怕。」他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害怕失去……你。」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寫的我恨糾結,所以慢了點,對不住大家,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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