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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過,我看了一眼躺在被窩里的柳香,听到剛才她那些已近明確的愛情表白,我感到了內心的燥動不安,真就不知道我內心的安全屏障能存在多久。
「老師,你恥笑我了嗎?把我看成是一個壞女孩?」
我的心里活動都表現在臉上,沒逃過柳香的眼楮。
我說︰「怎麼會呢?你是一個心地善良、追求美好的女孩,生活這麼艱辛的,你也沒放棄對美好生活的向往與追求。你淳樸而靈動的外表,很吸引人的。你長在這個大山溝里,而你卻出月兌得這麼美麗、文靜,這都是我欣賞你的地方。可是,你說得這些離我們的實際生活太遠了。你還是不去想這些,早點睡吧。」
「老師,你比教我那時更會說了,對我的描述像寫作文一樣。不知今晚你是來給我做伴的還是來教育我的。你來陪伴我,我感到幸福,就想把這種感受說出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過錯。從小到大,除了媽媽,我就從你那兒感受到人世間的溫暖。你教過我幾天,是我的老師,可從你大嫂那面論,我得管你叫哥哥!其實,我心里早把你當成哥哥了,就像妹妹那樣依戀著你,也想——想,想著你。」
柳香說完這句話,臉就紅了。這是她第一次用「依戀」這個詞來描述她對我的心里感受。而那個「想念」她用「想著」替代了。
我只能裝作沒听出來什麼,低頭默言不語。
柳香接著說道︰「我爹過世得早,他給我最深的記憶就是脾氣暴躁,好話沒個好聲。媽媽對我的愛,還有你,對我那份愛護,總是沒有回報的,是從心底發出來的。我就是想說一說。」
「柳香,你媽媽愛你,和我不一樣。我是責任,我看你有困難,幫幫你。」我還想說︰「你千萬不要胡思亂想了。」但我沒說,我怕刺痛她稚女敕的心。
「媽媽對我也是責任。不是所有的人,對我都負有責任的。」她停頓了一下,「我真的沒有辦法,真的控制不了自己,就是想說一說,說出來,會好受些。」
我低下頭,想沉默一會兒,讓她平靜平靜。坐在這兒也挺長時間了,真得很累,于是回頭看一看被櫃,想拿出一個枕頭,但我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這個夜晚,這個小屋,與一個女孩子躺在同一鋪炕上,算是怎麼回事?
和一個女孩坐在一鋪炕上,心靈干淨的人,也許不會聯想到什麼;但是,和一個女孩躺在一鋪炕上,即便是六根清淨的神仙,也會聯想到什麼。
我應該坐著還是躺下?坐著和躺著,這兩個任何人任何境況下都可能選取的姿勢,這時,在我看來,二者的區別是那麼巨大。
我猶猶豫豫的樣子,柳香看得一清二楚,她從我的動作中看出我的想法。我以為她能催促我把枕頭拿出來,沒想到,她掀開被子站起來,幾步跨到我面前,伸手想打開被櫃門,但櫃門正好被我依著。我離開櫃門的位置後,她拉開櫃門,拽出一個枕頭,又拿出一條褥子,掀開蓋著我雙腿的棉被,示意我躲到一邊。我挪開身子,她將褥子鋪好枕頭放好,又把棉被平鋪在褥子上。怕腳底透風,又給細致的掖了掖。完後,站在我的面前,說︰「你躺下休息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