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蕎箬復問道︰「那冰薊你的意思是?」
望著小幾上頭精致的物件,冰薊沒有立刻回話,這並不是什麼好差事,一朝出錯,那便是枯骨長埋,復想了想,指著其中一方濃藍綴著米粒般大小白花的錦盒道︰「小姐不妨看看這個。♀」
穿上了這迤邐的長擺裙袍,安國蕎箬都不禁柔弱了下來,淺淺伸出蔥白縴手,捧起那方濃藍錦盒,打開,里頭是一柄北國迷蹤鹿角雕成的襟花。
鹿角是月白色,僅有食指大小,主枝邊上分叉著數只小叉,每個叉頭都被處理得當,背面被磨得平坦光滑,一枚銀針縴細地挽著小鉤,針架子尾上是一彎銀片,銀針合攏時,不偏不倚地裹住那針尖,通體柔白雲潤,鹿角的細褶一圈一圈,顯示著大自然精美的紋理,雖不驚艷,卻也莊重得體。
冰薊道︰「迷蹤鹿屬北國,南朝無,雖不算貴重,卻也算是珍奇物件了。」
安國蕎箬凝著那枚鹿角襟花,顯然自己也看著有些愛不釋手,可看看小幾上頭的另外幾方錦盒,也找不出比這更合適的禮物了。♀
手指輕撫過那鹿角襟花後,蕎箬才有些不舍的將錦盒扣好,道︰「襟花雖美,可這盒子卻是普通了些。」
這濃藍絨布錦盒確是普通了些,冰薊又置換了一方錦盒,蕎箬才滿意些,可蕎箬心中暗念,這南朝皇後相邀自己,指不定不是什麼好事兒,自己何必如此上心。
正想著,王植已在殿外候著了,半催促著央著安國蕎箬啟程,蕎箬一想,去去也無妨便是。
從內屋出來,路遇臧鴉太子,安國蕎箬心一緊,忙施了女禮,道︰「太子哥哥。」
臧鴉太子的目光破天荒地在蕎箬身上停留了片刻,蕎箬光潔的額、垂散著的發髻,身著了南朝迤邐長裙,這一身溫婉,便是平日里沒見著的。
安國蕎箬面上發了燙,半晌也不見臧鴉太子應聲,便自顧起了身,行了告退,卻見臧鴉太子道︰「要去何處?」
蕎箬心中狂喜,心跳得仿佛要飛了出來,忙道︰「南朝皇後娘娘相邀。」
「皇後娘娘?」臧鴉太子復了一句,片刻後便轉身離去,不再言語。
臧鴉太子離去後,安國蕎箬的心久久不能平息,面上是罕有的紅暈,連帶著冰薊也欣喜了起來,安國蕎箬嬌羞地卷著自己胸前垂下的發道︰「冰薊,回去後本小姐重賞你。」
「奴婢多謝主子,多謝主子。」冰薊知曉今日的妝容算是合了主子的心意,便順順攙著蕎箬往殿外走去。
王植在殿外已然候了多時,可面容上的笑容依舊沒變,安國氏是皇後的貴客,他豈敢有半點兒怨言,提著精致的小燈籠帶著兩名皇家侍衛迎了安國蕎箬。
王植在前頭走著,兩名皇家侍衛鐵著面容斷在後頭,一路倒也無言,從北國使節團寢殿到南朝皇室寢宮,距離說短也不短,說長亦不長,這一路走著走著,竟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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