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火禍之後,妍貴妃便沒一天過得舒坦,身子骨總有這樣那樣的不痛快,弄得隨行太醫很是頭疼,卻又礙著妍貴妃是皇上的寵妃,不得不盡心盡力。♀
青嚀這才送走了太醫,妍貴妃臥在黃絨絲秀的美人榻上,慵慵懶懶地擺弄著手肘下的小香鼎,幾小屢乳色煙塵匯聚成一條扶搖直上的細煙,只在貴妃鼻下才輕微擺動片刻,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貴妃眯起眼道︰「這百木香似乎淡了些
青嚀連忙解釋著︰「太醫說貴妃近來食不進補,體熱外虛,不可近濃香才是
「庸醫,一群廢物,沒一個能幫上本宮的貴妃恣意地從口里吐出這些話語,叫听著的人手心發涼。♀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青嚀勸慰著,她服侍貴妃多年,也鮮少見著貴妃如斯語氣,倒像是遇著什麼不順心的事兒。
貴妃扯了扯自己膝上的褶皺,道︰「太子翅膀硬了,有能耐了,連本宮也敢得罪
「看來是不能留了,娘娘青嚀跪在塌下,輕輕垂著貴妃的膝骨,緩緩說著,倒像是在說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般。
貴妃眯著眼,瞧著那乳色塵煙道︰「那雲家的二丫頭,越看越像那人,叫人心里不順得很
「可不是麼,什麼樣兒的娘便是什麼樣兒的人青嚀加重了手中的氣力。
「一個下賤的胚子,還指望她多有能耐?」妍貴妃輕嗤了一聲。
彼時,少主的屋內,湛清一臉嚴面矗立著,等著自己的主子吳雙說話,方才,湛清已將自己對這次火禍的推理說與了吳雙听。
吳雙飲著一杯麥茶,道︰「那小太監查下去後,事態的所有箭頭都指著妍貴妃?」
湛清點了點頭,肯定著道︰「那小太監本是窮苦人家的孩子,送進宮後,那活兒沒做干淨,等于說是廢了,宮里也不大想要這樣的太監,後來被王總管王公公給收去了,這次事情,王植該也在這里頭
吳雙點了點頭,王植是宮里的老人,既然敢這番冒險牽扯了後宮,怕王植早已是妍貴妃的人了。
連日來,本是波瀾不驚的平水湖面,卻一天比一天動蕩了起來,吳雙沒再去見雲玉簡,藍綠身影就著雪色,深深印在腦海里,不管用水淹,還是用火燒,都抹不去這樣的感受。
吳雙似乎還來不及適應這樣的感受,便已深陷其中。
妍貴妃?不就是當年一道指令便要了江宣蓉的的那人麼?雲玉簡何嘗不知?那樣的時間里,連自己最親最愛的那人,也沒有站出身來替自己求情。
吳雙又何嘗不知?早已暗中查了雲玉簡的一切,在蘭園落雪的夜里,微涼的心意波動之時,連他自己都開始控制不住,漸漸走入這樣的一個冷然境地。
妍貴妃做事狠辣,那小太監當日便殞了命,吳雙覺著奇異的地方是,這火禍並非妍貴妃的手法,怕是有人唆使貴妃為之,那人心思不夠細膩,才讓雲玉簡得意全身而退,吳雙隱約知曉其中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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