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行佛心 第一章 錯殺

作者 ︰ 砸鍋賣血

雪越來越大,天地間一片蒼茫,沿路上的村莊都毀了,路旁光禿禿的楊樹的枝條都被雪壓彎了,一堆堆麥秸桿無聲的訴說這里曾經是糧米之倉。

「走吧,兄弟們」前面的軍官說,這個敗仗,已經讓這個嚴肅的千人隊隊長徹底失去了高高在上的威嚴,變得和藹可親了,他對跟著他的幾個士兵說,「不走,總不是回事,羌人的鐵騎會追來的,追過來我們就沒命了,趁著天黑,我們趕快走吧。」

「隊長,我們可以躲在這里,大隊的人馬,我們就放過去,小隊人馬,我們殺了,搶幾匹馬和點吃的,不然,我們真走不出這里的,餓都要餓死去的。」一個年輕的士兵鼓起勇氣,怯生生的指著路邊的麥秸堆說︰「我們可以藏在麥秸堆中,運氣好的話,雪會將我們掩埋,運氣不好的話,那也怨不得什麼,說什麼,我們都比他們多活了幾個時辰。」

隊長嘆了一口氣說︰「隨便你們吧!」多慘的一場敗仗,對他的打擊太大了,就與羌人騎兵接觸的一個照面,手下一千多號人馬只剩下這麼最後四個連馬匹都失去的"j ng兵"了,自責,悲傷,憤怒的情緒讓這個隊長顯得格外的開明,什麼將門之後,什麼從嚴治軍,什麼勝敗兵家只常事,什麼敗不餒的教訓被他忘記得一干二淨,剩下只有一個想法,听天由命。

「隊長,我們可以結一根絆馬索,一端結在這樹上,一端栓這塊石頭,羌人假如就幾個人的騎兵隊,我們將石頭推往坡下,用繩子將他們馬絆倒,然後我們就殺人,搶馬!」年輕的士兵說。

「好吧。」隊長同意他的的做法。

「你叫什麼名字?」安頓好後,隊長松了一口氣問這個年輕的士兵。

「韓起,」年輕的士兵對這個隊長也放下了戒備,崇敬的心理,將自己的好奇問了出來,「白隊長,听說你是大都人?」

「是,我是征東將軍白毅的後人,叫白慎。」隊長說。

「征東將軍的後人,那你今後一定會是了不起的名將!」韓起說,「朝中有人好做官,您是征東將軍的後人,那一定能做大大的官,不像我們混口飯吃,這次,你一定要逃出去。」

「要逃出去,我們一起逃出去!」白慎說。

「還有點干糧,吃了我們等,要麼死,要麼活」韓起說。

天冷得真讓人受不了,四人擠在麥秸堆里面相互溫暖著,「你是怎麼來當兵的?」白慎問韓起他們。

「我是揚州人,我幫東家來當兵的,我東家給我100兩白銀,有白銀100兩,可以做好多事情,比如可以買棟房子外加上一個女人。」宋發財說。

「你東家真是大方呀,我是燕州人,家里面老二,我們家三兄弟,要出一個壯丁,老大要養家,老三還小,所以我來了。」周兌意說。

「我就是這幽州人,」韓起說,「我家距這里也不過是五六百里的樣子,我父親在我還小時候就當兵戰死了,我們村瞎子說我命大,當兵不會死的,這次征兵,就讓我來了,看樣子我真命大。老大,你說你干嘛要在下雪天開拔呢?我們本來要去哪里呢?」

「我接到命令說要去胡林駐防,胡林城只有三千兵力,怕羌人來犯,所以派我們去胡林。」白慎說。「該死的,我應該先想到羌人騎兵到了這里了,這一路來,根本就看不到村民!」

「哪里會來村名,幽州過兵的時候,不管是羌人還是漢唐軍都一樣呀,到處抓民夫,他們不光躲羌人,我們也一樣躲的。」韓起越來越大膽,月兌口而出自己的想法。

「我們不會殺自己的百姓的,可是羌人會的,我們和羌人不一樣的。」

「那是你不知道羌人,其實羌人和我們一樣,平時,也沒有什麼,他們也和我們做買賣,用牲口和我們換糧食,」韓起說,「但是去年,朝廷關閉了隘口,羌人就買不到糧食了,今年夏天干旱,冬天肯定會很冷,他們不來搶糧食,活不下去呀。羌人的騎兵,他們根本不像我們一樣是兵,他們兵很少很少,一要打仗了,他們自己就帶著馬跑過來一起干,屠城,搶劫,仗打完以後,他們就養馬,放羊。」

「他們沒有糧食,為什麼不種糧食呢?」揚州的宋發財說。

「白痴呀!」韓起鄙視他說,「你去了胡林就知道了,胡林在雲嶺山脈中,雲嶺南邊,氣候宜人,可以種糧食,雲嶺山脈北邊,就是羌地,苦寒之地,種不了糧食,連草都長得焉不拉幾的,听說我們肇慶皇帝將女人嫁給了羌地的迷當王,這個皇帝真不心痛女兒,將女兒送去那麼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真該打,要嫁女兒,嫁到你們揚州多好。」

「你說什麼話!大逆不道!這是做臣子的該說的話嗎?」燕州人周兌意抗議說。

「去,你們燕州出了個皇帝也不用這樣,我說說都不行了?你還別說,假如我認識皇帝的話,我真的要揍他,真不知道怎麼想,將女兒嫁給了別人,還要和別人打仗,假如別人打敗了,肯定虐待他家女兒。」韓起滿不在乎的說,混熟了,這個家伙真的還口無遮攔。

「有聲音!」韓起突然說,「別做聲。」

一大隊騎兵從邊上穿過,幾個人心都吊在嗓子上了。「胡林,他們一定是從胡林來的。」騎兵過後,白慎判斷說,「昨天我們遇上的騎兵可能有兩千人吧,今天這一隊應該也有兩千人,胡林,真的是破了呀,竟然一路上沒有一個流兵,這一仗太慘了,真沒有一個人逃出來?」

「胡林有多少糧?」韓起問白慎。

「有2萬石吧,胡林的軍糧不多,我們這些增援部隊還帶了不少糧草來,我們這次後面三十多輛車,全部是糧食呀。」白慎說。

「那我們這次帶了五千多石糧食?」韓起好奇的問,「我們有多少增援部隊?」

「具體多少我不知道,大將軍說準備在胡林打大仗,前將軍郭先濤已經到胡林去了,這幾天,胡林應該會召集幾萬軍馬吧。我想應該從胡林,代縣,西澤三地同時出兵,羌人的騎兵出現在這里,我想胡林應該是完了。」

「又是玩這個把戲,胡林,代縣,西澤這幾個地方一直轉來轉去的,羌人來犯,總是攻破一處,朝廷反擊,馬上破城,不知道為什麼都不把這城市造得堅固點,多派點人來守守我怎麼感覺在玩過家家游戲?」韓起說。

「實際上羌人並不是朝廷的最大敵人,羌人並不想要朝廷的土地呀,羌人太少了,守不住的,羌人不過是想搶糧食,而朝廷真正的敵人是燕,齊,秦那些強國。」白慎說。

「有理有理,不然皇帝怎麼會將女兒嫁給羌王呢?」宋發財說。

深夜,騎兵斷斷續續的過了幾波,但是沒有一波可以下手的,「好冷,再不動的話我就要凍成冰塊了。」白慎難得地叫了聲苦,連續的打擊,讓他變成了一個正常的人。正常人就克制不了疲憊,他們漸漸的睡了過去。

「有菜來了,趕快出來。」韓起突然說,「準備好,要一擊得手,四匹馬,四個人,你sh 第一個,你sh 第二個,我第四個。」

月夜下,四匹駿馬安靜的奔馳著,全然听不到馬蹄聲,「嘿嘿,還好听瞎子的話,說听力好在戰場上也有用,果然,別說你是四匹馬,就是一只蚊子過,我也能听到。」韓起得意的想。

突然,雪地上冒出一根繩子,雪地中冒出了幾個影子,對著馬上的騎士sh 出了箭。

這本應該是完美的謀殺,可遺憾的是第二匹馬的主人並沒有中箭,吃了一驚,馬上驚醒了過來,勒馬,後一匹馬踫了上來,將他撞出老遠。

韓起吃了一驚,該死的老宋!趕快抽出腰間的劍,沖了過去一劍砍上去。

「我不是羌人!」

「媽的,我也不是羌人!」韓手沒有慢下來,干脆利落的砍下了他的頭顱。

「老宋,關鍵時候真是個軟蛋!」危機解除,韓起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著冷得刺骨的空氣,抱怨著,突然心里一驚,呼說︰「剛才他說什麼?」

「他說他不是羌人。」白慎說,「是袍澤,殺錯人了。」

韓起嚇了一跳,真的,這不是漢唐的士兵嗎?真殺錯人了

「按律,你這行為當斬。」燕州來的周兌意低聲說。

「按律,當斬。」白慎肯定的說。

「太緊張了,當時腦袋只想趕快殺了他,根本沒有想到他說什麼」韓起解釋說,「我犯了罪,但是我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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