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東驍的眸子掃過她抓著自己的手臂,最後落在她的臉上,好看的眉頭擰了擰,並沒有回答她,而是一腳踢開了房門,往他過于寬敞的病床走去。愨鵡曉
董向晚被放到床上,她當即神經一跳,「裴總,那個,我……我該走了……我……」說著,她就要起身,可是裴東驍壓下的身子,卻讓她動彈不得。
董向晚更是慌亂的不行,眼楮都不知該往哪看,最後還是對上他的,只見,此刻他深邃無比的眸子里,帶著一抹很柔很柔的光芒。
完全沒有平日的冷硬,更沒有之前的嘲諷,只有讓人淪陷的柔軟,這樣的他,讓董向晚的心沒來由的多跳一拍。
「不是要休息嗎?現在乖乖閉上眼楮,」他開口,就連聲音也柔軟的不像話,而且那語調帶著點誘哄,像是大人在哄著不听話的小孩子煨。
董向晚完全懵怔……
這樣的裴東驍讓她又一次感覺到了詭異。
而這時,他已經起身,待他回來時,手里多了杯熱水,「喝吧。撞」
董向晚的手伸不出去,就連嘴也張不開了。
這節奏不對啊!
眼前這個人的表現也不對,她完全不適應,一點點都不適應,有種做夢般的不真實。
「怎麼,想讓我喂你?」見她遲遲不接,他突的俯首,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鼻端,好看的眸子又多了抹戲謔。
董向晚一下子回神,連忙接過水,想都沒想便往嘴邊送,結果太燙,她一下子驚呼——
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裴東驍眉頭擰深,「你和我在一起就這麼緊張?」
她點頭。
和他在一起,她會呼吸不穩,會思緒混亂,會有種被打破一切平衡的失調。
所以,她現在要離開,離這個男人遠遠的。
「裴總,謝謝你,我……」
董向晚想說我該走了,可是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裴東驍修長的手指伸到她的面前,「藥給我。」
「什麼藥?」董向晚完全跟不上他的思維節拍,可是問完之後,就反應過來,連忙搖頭,「沒有藥。」
「你來醫院不是拿藥的嗎?」他密長的睫毛上掀,黑眸如同鷹雋的盯著她,有種看穿她所有謊言的凌厲。
「我……」董向晚咬唇。
人常說不能撒謊,否則早晚會露餡,看來這話一點都不假,面對裴東驍如此犀利的目光,董向晚指了指外面,岔開話題,「天不早了,我該走了。」
只是腳還沒著地,手臂就被他粗暴的拽住,同時,裴東驍高大的身子也欺壓下來,「董向晚,我告訴你,我不喜歡一句話重復說兩遍。」
有些狠戾的話,透著耐心盡失的無奈。
「……」董向晚驚的眨了下眼楮,誰知他離的太近,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睫毛都蹭到了他的臉。
曖昧,又一次讓她思維和呼吸混亂…….
「乖乖的躺好!」他沉聲說完,轉身,按了身邊的呼叫器。
「你好,裴先生,請問有什麼需要幫你?」小護士的聲音在那邊響起。
「送兩套病服進來!」他說完,再次看向董向晚,「現在能洗澡嗎?」
洗澡?
怎麼又扯上洗澡了?
他的思維轉換太快,董向晚真的跟不上,就在這時,听到他低哼了一聲,「你難道打算穿著髒衣服睡一夜?」
經他一提醒,董向晚這才想起自己漏底的事了,臉騰的紅了,眼瞼也快速的垂下去,不敢看他,也不好意思看他。
小護士很快送來了病服,裴東驍遞過一套過來,「病服都是消過毒的,去沖個澡換下吧。」
董向晚捏著病服,「裴總,那個不用了……我現在回家,我…」
話還沒說,就被他冰冷的眼神,嚇的堵了回去。
「需要小護士幫你嗎?」他開口,又問。
董向晚看著他的不容置辨的神色,搖了搖頭,拿著病服快速的跑去了浴室。
不愧是VIP病房,就連浴室都豪華的讓人咂舌,洗浴物品更是應有盡有,董向晚環顧一下,剛想吐了口氣,一轉頭看到了鏡子中的自己,而這一看,才嚇了一跳,只見她白色的長裙後面一片殷紅……
天,怎麼漏出這麼多?
裴東驍都看到了嗎?
想到這里,她又臉熱心跳起來,再也顧不得想其他,快速的褪下長裙……
此刻,浴室外的裴東驍也換掉髒掉的病服,又看了眼浴室,走出了病房。
董向晚清洗了自己,在準備換上了干淨的病服時,忽的發覺自己根本沒有衛生棉,如果這樣穿上去,同樣會把病服弄髒。
這怎麼辦了?
難道要裴東驍出去給自己買嗎?
這話她可是說不出口的。
董向晚急的在浴室里轉圈圈,就在這時,浴室外傳來裴東驍的聲音,「開門!」
此刻,董向晚只有上身穿了件寬大的病號服,完全的赤著,听到這兩個字,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驚恐,「裴東驍你不要進來,你不許進來。」
「開門!」門外,裴東驍的聲音再次傳來。
「我不開,」董向晚大聲的拒絕,「你休想借機欺負我。」
听到後面的話,裴東驍好看的俊美皺了皺,難道在這個女人眼里,他是個十惡不赦的色魔嗎?
欺負她?
這個時候,他欺負她嗎?
虧她想得出來!
「董向晚,我再說一遍開門,」裴東驍耐著性子,又一次出聲。
此刻,裴東驍都懷疑自己是腦子進水了,才會招惹上董向晚,被無緣無故的被她弄了一身髒東西不說,還要給她買衛生棉,這可是他裴東驍人生里破天荒的第一次。
一想到剛才她站在女性用品區,被那些導購小姐用怪異的眼神看,他就全身像是長了毛似的不自在。
「你,你能不能給我找個護士來?」董向晚在浴室里蜷縮著自己,但她知道這樣一直躲著不是辦法,于是對裴東驍開了口。
裴東驍听到她的話,似乎明白了什麼,看了看手中的衛生棉,開口說道,「你要的東西我放在門口,要用就自己取。」
董向晚一愣,她要的東西,她要什麼了?
來不及細想,她對著裴東驍再次說道,「我現在只需要個小護士。」
裴東驍此刻才發覺與女人說話,這麼費事又麻煩的事,耐心盡失,「護士沒有,東西放下了,你愛要不要。」
「我……」董向晚現在是各種的慪火,如果不是他大半夜出現在婦產科門口,現在她早躺在床上了,就算來大姨媽,她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尷尬。
門外,傳來裴東驍離開的聲音,董向晚瞪著門口好一會,終是起身移向門口,又再三確定浴室門口,裴東驍真的走了以後,才悄悄拉開了浴室的門。
門口,放著一個透明的包裝袋,里面裝了好幾包衛生棉……
這是她需要的東西,可他怎麼知道?
董向晚意外的怔了下,但轉瞬,臉就燒紅了起來……
不過現在不是她害羞的時候,她現在的確需要這些東西,管他誰買的呢?
一把抓過衛生棉,董向晚反鎖了浴室的門,待她再出來時,已經一身清爽。
裴東驍聞到了空氣中的沐浴**氣,回身便看到了站在燈光下,那個局促不安的女人。
小護士是照著他的身材拿的病號服,所以有些大了,再加上病號服本就肥,她又身形縴瘦,所以病號服穿上她的身上,就像是小孩子穿著大人的衣服一般,滑稽,又說不出的可愛。
再加上她國為羞赧或是緊張,她的臉頰泛著蜜桃一樣的紅……
裴東驍看著,竟又有口干舌燥的感覺了。
真是奇了怪了,他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對這個女人產生沖動了,而這次明知道她來大姨媽了,他居然還有渴望?
「還喝水嗎?」他出聲打破兩人之間僵持的沉默。
她搖頭。
裴東驍自己喝了口水,「那去睡吧,不早了。」
听到他這話,她快速的抬起頭來,目光瞥了眼大床,「那個,我……我……」
她想說回去,可是看到自己這一身打扮,她要說的話都咽了回去。
「我讓護士送了暖寶,她們說貼在肚子上,能減輕疼痛,」裴東驍說著,從一邊的沙發上拿過一個袋子遞過來。
董向晚意外的看向他,他給她買衛生棉,已經讓她很意外了,他居然還給她買了暖寶,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幾乎不敢相信這是裴東驍這種男人,會做出的行為。
一直以來,董向晚都覺得裴東驍這樣的男人善良不足,邪惡有余,而且屬于極月復黑,吃人都不吐骨頭那種人。
卻不曾想,他也有善良的一面,也有溫情的人性。
「去貼上吧,」見她一直呆看著自己,裴東驍起身走過來,將暖寶放到她的手上。
指尖相觸,一股異樣的感覺傳遍全身,董向晚也從失怔的思緒里回神,拿過暖寶快速的爬上床。
貼上暖寶,熱度隔著衣服一寸寸滲進小月復,脹痛的感覺慢慢減輕,明明已經深夜,可不知怎的,她就是沒有睡意。
此刻,裴東驍已經關了大燈,整個房間只有吊頂四周的小燈向外散發著淺黃的光暈,他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看著財經新聞。
董向晚側目,目光落在他的臉上,這個男人的五官真的很完美,就像是經過藝術家的手雕刻過一般,就連睫毛也是那樣的密長,讓身為女人的董向晚都不禁有些嫉妒。
為什麼要長的這麼好看呢?
如果他長的不這麼好看,是不是顏如初就不會愛上他?
不自覺的,董向晚想起了這個問題,也想起了答應顏如初的承諾,原本暖融融的心,剎那被注入了一股冷氣,涼的她不禁往被子下縮了縮。
就在這時,空氣中傳來‘啪’的一聲,董向晚警惕的尋聲望去,只見是裴東驍手中的遙控器掉在了地上。
再看他,身子半倚在沙發上,頭也垂向了一側,他似乎睡著了。
雖然這個季節不是太冷,可是這樣睡著也是會著涼的,再說了他還是個病人。
想到這里,董向晚為自己霸佔了他的病床而隱隱不安,但現在這深更半夜的,她不安也沒有辦法,于是她悄悄起身,打開了一邊的櫥櫃,從里面找出了毛毯,向他走了過去。
他果然睡著了,均勻的呼吸在寂靜的空氣中很有節奏感,一下一下不緊不慢,他睡著的樣子很好看,眉頭又濃又黑,鼻梁非常挺,嘴唇到下巴的線條堪稱完美,尤其是他的唇薄厚適中,看著竟讓人有種親下去的沖動……
董向晚不自覺的做了個吞咽的動作,一邊罵自己***燻心,一邊又忍不住的多看幾眼。
甚至此刻,她的腦子不由幻想起來,像他這麼漂亮的男人,小時候又該會是什麼樣子?以後他生的兒子又是什麼樣子?
以後……
想到了以後,想到她明天就辭職,從此以後和他不再有交集,董向晚的胸口像是被搗了一拳似的,莫明悶痛起來,這感覺以前從來沒有過。
她不知意味著什麼,也不想探究。
趕緊的終止胡亂飄飛的思緒,她移開視線,將手中的毯子攤開,給他輕輕的蓋上,唯恐他會涼,她又給他特意掖了下毯角,就在她感覺沒什麼問題,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一回頭,卻對上他漆黑的眸子——
他不知何時竟然醒了!
尷尬,當即讓董向晚不知所措起來,她的手在空中胡亂比劃著,說出口的話也語無倫次,「裴總,那個……我怕你冷,所以……不是,是我霸佔了你的床,我不好意思……我,你是病人…….」
「關心我就說關心我,為什麼要找那麼多借口掩蓋?」他出聲打斷她。
她怔了搖頭,「不是,我不是……我是真的覺得,我……啊……」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腰上一緊,然後只覺得天地一個360度大旋轉,她被他壓在了身下。
「……裴,裴總,你……」董向晚被這突然的一切嚇壞了。
緊壓著他的男人,黑眸里還帶著未睡醒的慵懶,卻一點都不影響他的魅力,反而有種說不出的魅惑,董向晚仿佛听到了心跳出胸腔的聲音。
「裴總,你起來,你壓到我了……」她聲音顫抖。
「是你先吵到我,」他出聲。
「對不起,我只是怕你著涼,給你蓋毯子……」她解釋。
「怕我著涼?」他問。
她點頭。
「那就是你承認關心我了?」不知為何,他就是想從她嘴里听到這個答案。
從十三歲就單獨生活的他,從來都是一個人,半夜睡著了,沒有人管,生病發燒了,也沒有人問,而今天卻不同,在他睡著的時候,終于有人為他蓋毯子了。
或許這對她來說,只是很正常意義的隨手之舉,可是對他來說,產生的沖擊,就像是往他心底投了枚核彈一般。
剛才,他睜開眼的剎那,便看到她半跪在地上,為他掖毯子,那麼的仔細,那麼的小心,幾乎是剎那,他的心就被擄獲了。
「裴總,我關心你,也是出于對你的感激,」董向晚拼命的讓自己鎮定。
感激?
只是為了感激他為她做的一切,她才關心他嗎?
對于她給的這個答案,裴東驍竟說不出的慪火,手一下子捏住她的下巴,嘴唇對著她就要壓下去,可是她卻頭一偏,躲開了他,同時她微怒的聲音響起,「裴總,請你自重!」
他黑眸眯了眯,「我怎麼不自重了?」
「……」董向晚被他極其自然的反問噎住,但轉瞬,她就恢復平靜,「裴總,你如果自重,就不該這樣撩撥我。」
她是個普通的凡人,他的撩撥,讓她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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