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貪歡 第173章 各自歸宿

作者 ︰ 江潭映月

于是那一天,他很早就帶著兒子來到了幼兒園。幼兒園里已經來了很多家長,有像他一人,只有父親或母親陪伴的,也有夫妻都來的。陽陽很興奮,這樣的父子相處時間少之又少,何況是父親陪他一起來做活動的。小家伙很高興傖。

活動就在陽陽所在的班上。家長和自己的孩子們圍成一圈,夏秋雨做為老師負責組織本次活動。兩個小孩兒做主持人,用他們稚氣的聲音主持節目。

葉皓南是頭一次參加這種活動的,坐在兒子的旁邊,像許多別的家長一樣,笑眯眯地觀看著節目。小朋友們和他們的家長歡歡喜喜地表演著節目,小孩子們認認真真,大人們憨態可掬,既不好意思,又得硬著頭皮表演的樣子,惹得他想笑。

後來,輪到了他和陽陽的表演,他便也有點兒不自在了,尤其是,臉上像兒子一樣被掛上一只卡通老虎的面具後,更是心里頭哭笑不得。他隨著音樂,學著兒子的樣子跟他一起又唱又跳「兩只老虎」。

陽陽跳得很認真,稚氣的童音回蕩在耳邊,葉皓南也跟著唱,他那溫醇的聲音好幾句都唱走了詞。雖然昨晚就有跟兒子排練過,可是真的拿到現場來,便放不開手腳。想想平時,他西裝革履地行走在高端寫字樓里,面容嚴肅地主持會議,實在不能跟現在的他聯想到一起。

節目表演完了,他已經滿頭大汗。人們鼓起掌來,葉皓南透過面具,看到夏靜秋站在孩子們中間,面露微笑,在鼓掌。

「陽陽演得很好,老師獎你一朵紅花。」夏靜秋把一朵很大的紅花貼在了陽陽的衣服上,陽陽高興得笑了,「謝謝老師。」

夏靜秋笑笑,模模陽陽的頭,「陽陽乖。」

活動結束,家長們就各自離開了,葉皓南臨走的時候,夏靜秋叫住了他,「葉先生。」

「嗯?」葉皓南回頭。

夏靜秋道︰「能不能和你說句話?袋」

「什麼?」葉皓南目露疑惑。

夏靜秋往前走了兩步,放低了聲音說道︰「是這樣的,陽陽,經常在午睡的時候哭出來,說想媽媽。葉先生,我想問一下,您的太太……」

「我沒有太太。」葉皓南冷淡地打斷了夏靜秋的話。

「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我先走了,再見。」葉皓南轉身邁步離開。夏靜秋凝視著那道黑色的修長的背影,一時之間神情間充滿疑惑。

葉皓南的好心情被夏靜秋的問話給打斷了,他神情冷淡地開著車子,又去了公司。

晚上,是家里的司機接的陽陽,他回家時,陽陽在客廳里玩拼圖。葉皓南走過去,陽陽還趴在地上,翹著兩條小腿認真地琢磨著手里的方塊板該落到拼圖的哪個部位。

葉皓南在他旁邊坐下,默默凝視著兒子。陽陽把手里的方塊輕輕落在了拼圖的一個空缺處,然後高興得叫了起來,「爸爸,看我棒不棒!」

「棒,很棒。」葉皓南輕拍兒子的背,陽陽爬了起來,坐到葉皓南的腿上,「爸爸,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去看媽媽?」

「呃……過幾天吧,這幾天爸爸沒時間。」

「唔……」陽陽顯得有點兒失落。

葉皓南親了兒子的小臉一下說道︰「晚飯做好了,去吃飯吧!」

「哦。」陽陽郁郁地從爸爸的腿上站了起來,然後大手牽小手地往餐廳走去。

陽陽想念陳怡芳,但是從來不跟葉皓南說出來,葉皓南知道兒子的想念,但是打從心眼里,他不希望孩子再跟陳怡芳有什麼接觸。

陳怡芳就是他心里的一團爛肉,好不容被揭去了,他不想兒子再跟她有牽扯。

可是,那明顯又是不可能的。

當老師跟他說,陽陽總是在午睡時哭醒的時候,他心里一沉,神情也隨之冷淡下去。陳怡芳是他不願意提及的,同樣,他也不願意別人在他面前提及。

可是,他該怎麼辦?

陽陽睡著了,葉皓南坐在兒子的床邊,一手支著額頭,久久地沉思,不讓兒子見他的親生母親,他的確很自私,可是陽陽,原諒爸爸。

他起身,放輕腳步往外面走去。

*

沈家

沈涼悅第三次被母親提到相對象的問題了。她滿不在乎地坐在沙發上,「媽,我才不要去見什麼陳大公子。」

王若茹道︰「陳大公子怎麼了?人家要家世有家世,要身份有身份,要相貌有相貌。那配你是綽綽有余呀!」

「切。」涼悅不以為然,「我就是不喜歡配我綽綽有余的,我就是喜歡配不上我的。」

涼悅站起來,高傲的一昂頭,干脆就上樓去了。

桑桑抱著小彼德潘,見狀,笑笑搖搖頭。王若茹轉身對兒媳道︰「你說這孩子,也不知道哪個筋出了問題,這麼好的對象不去相。」

桑桑笑道︰「現在的女孩兒都不喜歡相親的,她們喜歡自己去找喜歡的人。」

王若茹怔了一下,又氣道

tang︰「不相怎麼能知道喜不喜歡呢?諾,就拿你和涼子來說,當年,拿著涼子的照片給你,你沒相上,可是後來,你真的遇到涼子了,你們還不是就愛上對方了?所以說嘛,別人給介紹的時候,還是要去看看的,說不定看一眼就喜歡上呢?」

桑桑眉毛打結,她怎麼知道她後來會和沈涼晨在一起呢?如果早知道的話,就不會嫁給葉皓南,有了後面失敗的婚姻了。

「媽,您說什麼呢!」沈涼晨听見了母親的話,不以為意地蹙眉,「我和桑桑,那時候是緣份未到,緣份到了,跨過千山萬水我們也會在一起。」

他說話的時候,走過來,輕輕摟住妻子。

王若茹皺皺眉,「我那不是在說涼悅嘛!我又沒別的意思。」

桑桑見王若茹有點兒抹不開面子了,便笑著對懷里的小家伙說道︰「小彼德,去讓女乃女乃抱抱。女乃女乃不高興了,去親親她。」

小彼德便張著兩只小胖手嘴里一邊流著口水線,一邊呢呢喃喃地喊了一句,「nainai。」

王若茹一听見孫子的喊聲,便立即臉上露出笑來,伸手接過了那胖胖的小家伙,擱在腿上,笑舉著他的小胳膊說。「還是女乃女乃的寶貝孫子最可愛了。明兒呀,女乃女乃把他們都轟出去,就女乃女乃跟小彼德過。」

桑桑和沈涼晨對視一眼,都無聲地笑笑。

涼悅還是被她媽媽逼著去相親了,小丫頭十分不願意,但還得硬著頭皮,換上母親親自給挑選的衣物。一條漂亮的白色連衣裙,可愛的丸子頭換成了披肩發,鏡子里的沈涼悅活月兌月兌一個名門淑女的模樣。

「告訴你啊,沒事別亂動。站要有站相,坐要有坐相,笑不能露齒,坐不能露底。」王若茹對著女兒一通教育。

桑桑憋著笑,快要憋出內傷,她的小姑子是那種能裝淑女的人嗎?

涼悅眉毛直打結,「媽媽呀,你這都哪年代的要求啊!還笑不露齒呢,就這樣嗎?」涼悅以手掩嘴,然後做出古裝片里才有的笑不露齒的表情來,

「這樣不假嗎?我都快要吐了。」她夸張地說。

王若茹看著女兒在眼前搞怪,真是又氣又惱,氣得拿手指戳她的額頭,「你個小兔嵬子,你就氣我吧你!」

桑桑抱著小彼德在旁邊看得哭笑不得,小彼德見祖母氣得吹胡子瞪眼的樣子覺得十分好笑,拍著小胖手咯咯笑起來。

「嵬子、嵬子。」小彼德咯咯笑著喊。

桑桑滿頭冒黑線,這小東西怎麼越亂越不嫌亂呢?

涼悅一扭頭,看到小佷子對著這邊滿眼冒小星星,嘴里還喊學著母親的樣子喊嵬子,樂得咯咯笑。

「哈哈哈,嫂子,你兒子太可愛了。」

王若茹素白的臉直發黑,她這大孫子怎麼就這麼喜歡熱鬧呢?她這里教訓女兒,小家伙竟然還給她添亂。

「小彼德,不許亂說話,听到沒有!」桑桑訓斥兒子。王若茹卻繃著臉,伸手把孫子抱了過去,「我看呀,還就我孫子說得對,你們這幫孩子,一個個都欠打。」

涼悅對著桑桑直眥牙,桑桑笑了笑沒言語。

王若茹帶著女兒來到了早就和媒人約好的咖啡廳,對方也是母子兩人,王若茹跟那女人打過招呼,然後就介紹女兒。涼悅兩眼亮晶晶的,正想呵呵笑著跟那女人打招呼,忽然又想起母親說的要笑不露齒來,于是立即又閉上了嘴。

她的樣子那麼古怪,王若茹眉毛眼楮一團黑。

「真是個可愛的姑娘。」陳太太夸獎涼悅,那個陳少也把近視鏡後面的眼楮擱在涼悅的身上,上下一番打量,然後露出滿意的神情。

于是雙雙坐下來,兩個母親聊了幾句客氣話,就對彼此的孩子說︰「你們年輕人聊,我們去那邊坐坐。」

涼悅看著母親和那個陳太離開去了別的位置,她知道,她們其實就是想遠遠地監視他們。

涼悅腦子里開始打小算盤,她在想著,要趕緊找個借口,逃之夭夭。

「呃,听媽媽說,你很喜歡cosplay,是嗎?」陳少伸手托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問。

「是呀。」涼悅眯起眼楮,笑容十分可愛。她以為,這個眼鏡男要跟她探討cosplay,可是沒想到,那個眼鏡男道︰「以後不要搞那個了好嗎?哪有千金小姐做那個的?我喜歡女人夫唱婦隨,相夫教子……」

「咳!」

一大口果汁順著吸管直竄進涼悅的嗓子眼兒,把她嗆得咳嗽起來。

「你沒事吧?」眼鏡男關心地問。

涼悅對他揮揮手,「沒事沒事。」

她的一張小臉都咳紅了,「我……我去趟洗手間。」

她起身,飛快地走開了。眼鏡男只以為她真的去了洗手間,便坐在那里,一只手輕輕叩著桌面,一面等著她回來。可是他當然是等不回來她的。

涼悅被眼鏡男的話惡心得要吐,從咖啡廳一路跑了出去,正往盥洗室走,她听見身

後傳來一陣笑聲,「呵呵,真是個奇葩。」

那聲音有點兒好听,也有點兒熟悉。涼悅一回頭,但見葉皓南從身後走過來,臉上含著玩味的笑,從她的身邊走了過去。

他在說誰?

涼悅的目光不由追著他看過去,她看到葉皓南走進了衛生間。他方便完了從里面出來的時候,涼悅還傻傻地站在盥洗室外面。

「你剛才說誰奇葩?」涼悅問他。

葉皓南看了看她,笑道︰「那男的奇葩,你嘛……好像也有點兒與眾不同。」

「我哪里與眾不同了?」涼悅好郁悶地問。

葉皓南卻擰開水喉去洗手了,邊洗邊說︰「你這身打扮啊,不覺得別扭嗎?」

涼悅低頭看了看自己,白色無袖波西米亞風的連衣裙,裙長直到腳踝,下面一雙細跟的白色瓖鑽涼鞋,怎麼看都怎麼淑女。

「這衣服和你的性格不搭調,不好看。」葉皓南邊把雙手移到轟手機下吹風,邊說。

涼悅郁悶地鼓嘴,「姐就喜歡這打扮,哼!」

她氣哼哼地一轉身走了。葉皓南看看她的背影,搖頭失笑。

涼悅氣哼哼地從咖啡廳的邊門出來了。她開著車子漫無目的地走著,十幾分鐘後,母親的電話打了過來,涼悅看看號碼,能想到母親知道她相親逃跑的情形該有多麼氣急敗壞,于是也沒接電話,把手機往座椅上一扔,顧自給車子提了速往前駛去。

桑桑把兒子交給保姆照顧,開著車子去了花店。好一段時間沒見到陳薇兒了,挺想她的。桑桑把車子在花店外面停下,往里面走去。花店里面很安靜,只有阿華一個人在無所事事地玩著手機。

「阿華,薇兒呢?」桑桑問。

阿華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姐,薇兒姐好幾天沒來了。」

「哦?她怎麼了?」桑桑奇怪地問。

阿華搖頭,「我不知道,她只說有點兒不舒服。」

「不舒服?」桑桑開始擔心起來。

她站在花店里開始給陳薇兒打電話,電話響了好久都沒有人接听。桑桑很擔心,又不敢冒然闖進陳薇兒的家里去,正自憂心著。

涼悅的電話打了過來,「嫂子,快點來幫我啊!」

听涼悅的聲音急惶惶的,好像是出了什麼事,桑桑便忙問,「怎麼了?你在哪兒?」

「在家里呀!」

「你個死丫頭,看我不打你……」

涼悅的話沒說完,桑桑就听見手機那邊傳來王若茹氣憤的聲音,眉一緊,便忙跟阿華告別,開著車子又回家了。

沈家的宅子里,現在就跟雞飛狗跳一樣。王若茹拿著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棍子滿客廳的追著一身淑女裝扮,還沒來得及換衣服的女兒。

「媽,媽!」桑桑見狀急喊。

涼悅一听見她的喊聲,便立即跑了過來,抱住她的腰,躲到了她的身後,「嫂子快救我。」

王若茹氣吼吼地過來,一向優雅的儀容此刻全都不見了。對著女兒的方向氣吼吼地說︰「你個臭丫頭,讓你相親你竟然溜號了,把你媽一個人扔在那兒,讓我這臉往哪兒擱啊!」

涼悅緊緊地揪著桑桑的衣服,躲在她的身後往外探了探腦袋,對著母親喊,「那個人不是我的菜,我听他說話我就想吐。」

王若茹又對女兒揚了揚手里的棍子,「那也不準溜!」

涼悅嚇得吐了吐舌頭,小腦袋趕緊又縮到了桑桑的身後。

「媽,怎麼了?」桑桑能料到今天的相親一定又鬧了什麼烏龍,但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王若茹氣得一**坐在了沙發上,「哎,我怎麼生這麼個臭丫頭呢?」

她嘆了口氣,又道︰「我和陳太太為了給他們自己聊天的機會,我們去一邊喝茶去了,可是就幾分鐘的功夫,那丫頭她就偷著跑了,把人家陳少給晾在那里。陳少給他媽媽打電話一說,陳太太那臉色就變了,你說我這老臉往哪兒擱!」

桑桑笑笑,把涼悅攥著她衣服的手拿開,走到了王若茹的身旁,輕聲安慰道︰「媽,事情都過去了,您打她也沒用。涼悅也不是那麼不懂事的人,不可能無緣無故把人家陳少晾在那里,一定是那男人做了什麼讓涼悅厭惡的事兒。」

「對哦,對哦,還是我嫂子了解我嘛!」涼悅在後面拍著手說。

王若茹氣得吼了一句,「去,你給我滾一邊兒去!」

涼悅便吐吐舌頭,立即跑著上樓去了。

晚上,沈涼晨從浴室出來,身上裹著白色的浴衣,在床上躺下,身旁立即有一道柔軟的身軀依進了他的懷里。

「今天涼悅又做了什麼,媽媽那麼生氣?」沈涼晨問妻子。

桑桑笑道︰「那男人讓涼悅不要再玩cosplay,專心做他背後的女人相夫教子。」

撲。

沈涼晨沒忍住樂了出來。

還真

是個奇葩。才只是相親而已,就要求女方這個那個,這種男人,沈涼晨還是第一次听說。

他那里樂出聲來,桑桑便也跟著樂了出來。樂著樂著,兩人的嘴唇就吻到了一起,轉天早晨,都是無比舒爽。

一大早,單秋華就打電話過來,說一會兒要過來看望外孫。王若茹忙吩咐佣人準備大宴親家的食材。

九點多,單秋華和秦牧歌就坐著兒子的車子來了。桑桑把小彼德抱下樓,老夫妻就圍著外孫轉,看著眼前白白胖胖,十分可愛的小孫子,那眼楮里都能笑出朵花來。

秦川穿了件白色t恤,下面一條牛仔褲,休閑鞋,看起來干淨而清爽,又不乏英俊。

涼悅下樓來眸光在他身上轉了轉,秦川也看看她,她穿著一條白色超短裙,那裙長也就剛剛能蓋住**。還梳著個丸子頭,大眼楮水靈靈的怎麼看怎麼都是精靈古怪的。

秦川的眼楮在涼悅的身上掃了一眼,「就這衣服能彎身嗎?彎個身還不露底啊!」他忍不住嘟濃了一句。

這句話別人都沒听到,別人的注意力都在小彼德的身上,可是涼悅听到了。

「喂,你說什麼!」涼悅皺著眉一臉不可思議地問。

秦川也意識到自己說走了嘴,便挑挑眉道︰「沒說什麼。」

涼悅不滿地說︰「一個人嘀嘀咕咕的,你變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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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番外正式開始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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