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貪歡 第110章

作者 ︰ 江潭映月

沈涼晨的車子在她的車子不遠處徐徐停下,他看著她窈窕的身形走進那家花藝班,他一直在車子里坐了好久,才離開。

桑桑上完課,給孟瑞成打了個電話,她其實沒有他的號碼,那號碼是她跟徐靜亞從孟子文的手里要來的。

她說︰「瑞成,你有沒有時間,我有些話想要跟你說。」

「什麼事?」孟瑞成自然意外誓。

桑桑說︰「你來了就知道。」

「好吧,半個小時之後。」孟瑞成掛了電話。

半個小時後的傳奇旁邊咖啡廳,桑桑靜靜地等待著孟瑞成的到來,孟瑞成在幾分鐘之後匆匆而來。

「請問找我什麼事?敦」

桑桑道︰「你先……坐下吧。」

她不知道該怎麼樣把陳薇兒的話給他帶到,只是覺得有些話自己來說或許並不妥當,可是陳薇兒的請求,她又不忍心拒絕。

「我是替薇兒來找你的。」半晌,她才堅難出口。

孟瑞成濃眉立時一擰,「她找我做什麼?」

桑桑遲疑著,在想下面的話該怎麼說出口,好半天才說︰「薇兒說,希望你能找個好姑娘,娶妻生子。」

桑桑想她這些話或許真是不應該說的,她看到孟瑞成的臉漸漸泛出青色,面容緊繃,突然間站了起來,「她是眼楮里擱不下我了是吧?你告訴她,什麼時候她死了,我就什麼時候結婚!」

桑桑一下子驚呆了。而孟瑞成已經起身離開。桑桑很後悔,真不應該跟孟瑞成見面,這下子看來,她把他的怒火挑起來了,恐怕陳薇兒的日子不會好過了。她忽然間好內疚,好後悔。

「這件事情不是你能插手的,現在知道後果了吧!」忽然間有道涼涼的聲音說。

桑桑猛然抬頭,但見沈涼晨目光清凜的站在面前。沈涼晨望著她吃驚的目光,又道︰「你不是在幫陳薇兒,你是在點火,想想下面吧,陳薇兒會怎麼樣?」

桑桑陡然站了起來,拿起手包匆匆就走,可是被沈涼晨一把扯住了手臂,桑桑的身形被生生扯了回來。

「好幾天沒見了,我想我們應該坐下說說話。」沈涼晨目光咄咄。

桑桑冷冷道︰「我們沒什麼好說的。我們之間已經徹底完蛋了,不要再纏著我!」桑桑奮力地一掙手臂。可是沈涼晨不肯松手,反是攥得她更緊,她被他生生扯進懷里,他在她發頂噴薄著灼灼熱氣,「秦桑桑,我還沒有說過我們之間完蛋的話,你憑什麼說!告訴你,」他狠狠地扭著她的手臂讓她離不開他的身體半分,「休想!」

他恨恨地吐出那兩個字來,桑桑一瞬間全身冰涼。

「沈涼晨你別太霸道,我又沒賣給你,憑什麼留在你身邊受你侮辱!」桑桑憤怒地說。

沈涼晨冷冷挑唇,「因為你走不掉!」他貼近她的耳邊,低低的近乎野蠻霸道的宣誓。

桑桑抬腿就踢了過去,可是他沒少挨過她的這一招,早就有防備了,一把就攬住了她踢過去的腿,桑桑立即就變成了單腳站在地上的姿勢。重心不穩,堪堪就要摔倒,他卻又用另一只手臂攬住了她的腰,桑桑倒抽一口涼氣,「放手,沈涼晨!」在咖啡廳里,那麼多人瞧著,她的臉都快丟沒了。

沈涼晨冷冷地吐出一個字︰「不!」

桑桑又羞又惱,可是他一只手攬著她的腰,一只手把她的腿固定在他腰邊,就像在跳探戈,那動作曖/昧之極。

桑桑忍無可忍了,「沈涼晨你作死啊!」

她一張皎白的臉脹得通紅,他卻偏不如她所願低聲在她耳邊命令︰「說,跟我走。」

「不!」桑桑咬定了主意。

「那麼好吧!」沈涼晨一把抱起了她。桑桑又氣又急,「沈涼晨你這個瘋子!」

「我早就是瘋子了,再多罵幾次也沒什麼!」他冷冷地回。抱著她大步往外走去。身旁所有的人都紛紛側目。

桑桑真恨自己怎麼就這麼點兒重量,如果她長得像頭豬,他準定不能這麼輕而易舉地把她抱著就走。她在他懷里又踢又踹。

沈涼晨卻不管不顧,一直把她抱出咖啡廳,才放下。但手仍然拉著她的。桑桑揮起另一只手臂狠狠煽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耳光響亮。

「沈涼晨你以為你誰啊!你是天王老子嗎?我不想跟著你,你就用強,你把我當成什麼!我告訴你,再有一次我就報警了!」

她憤怒地站在他面前,眼楮里火星亂濺,沈涼晨只是那麼瞧著她,眉目間神色未變,眼看著她那張嫣紅的嘴唇一張一合,飛快地往外吐著字,發泄著她的憤懣,他卻渾不動聲色。任著她發泄著,臉頰上火辣辣的,他也不管,好像那疼不是在他的臉上。

桑桑一直罵到自己口沫橫飛,卻看到眼前的男人他一動都未動,沒怒,也沒惱,只那麼微微歪著頭,用一雙意味深長的眼楮睨著她。

桑桑頭皮有些發麻,算了,她也懶得理他了,她想

tang轉身離開,可是他卻說話了,「罵完了沒有?沒解恨就再罵幾句,我听著呢!」

他這句話讓桑桑差點樂出來。

她臉龐抽動,好半天才說︰「我懶得罵你了。」她轉了身大步離開,沈涼晨又往前一步,拽住了她的手,「桑桑!」

桑桑僵住身形,沈涼晨道︰「消火了沒有?如果沒消火,你再打我一嘴巴,我決不還手。」

桑桑有些無奈,她回轉身形,望著他,「沈涼晨,你該知道我不想罵你,也不想打你,可是男子漢大丈夫,你總不能對一個女人死纏爛打吧!」

沈涼晨灼灼眸光盯進她的眼楮,「只要你一天沒回頭,我就一天死纏爛打。」

他一字一句,明明在說著胡攪蠻纏的話,卻是霸道無比。

桑桑徹底沒了力氣︰

「沈涼晨你想怎麼樣啊?跟周綺珊畫清界限,你做得到嗎?你說你不是在玩/弄我,你說得出來嗎?」

「我沈涼晨一定跟周綺珊畫清界限,沈涼晨從沒有玩/弄過秦桑桑,我沈涼晨發誓,如果此話有假,我天打雷……」沈涼晨舉手發誓,到後面時,桑桑的手不由自主地伸過去一下子捂在他的嘴上。

「你亂說什麼!」明明很惱火,明明發誓不再愛他,可還是不能听著他發這般毒誓。

沈涼晨一把就攥住了她的手,眸中含了笑,那麼瞧著她。

桑桑再次掙開了他的手,轉身就走,這次沈涼晨沒有再跟過來,她加快腳步走向自己的車子,開車離開了。

這一路上,她心亂得很,她禁/不住沈涼晨的強烈攻勢,一直都是。她晃了晃頭,加快了車速。

孟家

孟瑞成自從回家就一直沉著臉,吃飯的時候也是一言不發,陳薇兒看見他那陰沉的面色,心頭一沉,和孟子文結婚這麼久,她最怕的,就是孟瑞成這樣沉著臉。那樣,她就會不知所措。

「瑞成,有心事?」孟子文問。

孟瑞成只望了一眼父親,說︰「沒事。」

他慢慢吃著飯,但是仍然一言不發。陳薇兒不敢言聲,心頭發緊,只是偷偷地向著那邊望上一眼,他繃起的唇角,陰沉的面色,一言不發的樣子讓她心顫。

孟瑞成沒吃多少就起了身,「我飽了。」他站了起來往外走去。孟子文的目光隨之遞了過去,「這孩子怎麼了?」

陳薇兒只搖搖頭,露出迷茫的神色。

孟子文吃過晚飯,來到兒子的房間,輕輕叩了叩門,然後推門進去。

「瑞成?」

「爸。」孟瑞成正站在窗子前吸煙,孟子文皺眉,「吸了幾根?」

「兩根。」孟瑞成掐熄了指間的香煙,孟子文道︰「工作太忙了?」

孟瑞成搖搖頭,孟子文道︰「那告訴爸爸,你是怎麼了?為什麼看起來心事重重的。」

「沒怎麼。」孟瑞成向父親走過來,「爸,我沒事,您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孟子文想說什麼,但孟瑞成已經進了衛生間。孟子文便轉身出來了。

陳薇兒很久都沒有睡著,直到身後的人將她摟住,「你怎麼了?」

「沒……沒怎麼。」陳薇兒說。

孟子文道︰「我看你好像一直沒睡,是不是也有心事?」

「沒有。」陳薇兒的身形往孟子文的懷里偎了偎,頭埋進了他的胸口。

孟子文便不再說話了,摟著他的嬌妻慢慢沉入夢鄉。

轉天一早,孟子文去上班了,陳薇兒很晚才起床,她從樓上下來,卻在客廳里踫到了孟瑞成。他坐在沙發上,把陰沉的目光瞟過來。

陳薇兒心跳登地一緊。

這麼長的婚姻生活里,她最怕的就是單獨和孟瑞成相處,那會讓她有一種無所不在的危險感。而且她心里的愧疚會在見到他時全部都跑出來,她站在他的面前,什麼都不說也會無所適從。

「我在家里礙你的眼了?」他忽然間開了口。

陳薇兒心一抖,唇角也不由一顫,孟瑞成又道︰「告訴你,除非你死了,不然我不會結婚。想把我打發走,你就安心了?呵呵,陳薇兒,這輩子你都別想!」他的眸光忽然間陰狠起來。

陳薇兒的心巨烈的一抖。她身形一震,扶住了樓梯扶手,看著她霎時間刷白的臉色,他似乎滿意了,勾勾唇角,起身往外走去。

陳薇兒捂住了胸口,一瞬間眼淚滑落。

桑桑很擔心陳薇兒,她怕孟瑞成回家會難為陳薇兒,一直忐忑著,猶豫了很久,她才打了個電話過去。

「薇兒?」

「桑桑。」那時候,陳薇兒已經平靜下來,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椅上。

「薇兒,你沒事吧?」桑桑擔心地問。

「我沒事,桑桑。」陳薇兒的聲音似乎有氣無力的。

「哦,那就好。」桑桑忽然間有些心疼,「薇兒,悶的話就出來走走

,來我這里也行。」

「嗯。」陳薇兒輕聲應著。但桑桑听得出她聲音里的憂悶。

桑桑沉默了一下,真的不知道要跟她說些什麼,「薇兒,我掛了,悶了就給我打電話。」

「嗯。」陳薇兒仍然這樣應著。

桑桑掛斷電話,一個人站在街頭,風吹動她的裙角,那修長的身影有幾分落寞。她漫無目的地往前走去,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只是想那麼走走。她默默走進那家與沈涼晨相遇過無數次的咖啡廳,仍然坐在那個常坐的位置,一個人擎著杯子,凝向窗外,時間在無聲中流逝,她的心越發寂寥。

沈涼晨是在十幾分鐘之後進來的,他坐在她斜對面的地方,她沒有看到他,美眸幽幽凝視著窗外,神情淡然卻有些寂寞。

他擎著酒杯,可是眸光幽幽灑在她的身上,她望著窗外,而他望著她。她的側顏,因著短發的關系少了幾分柔美,多了幾分倔強。他想起她長發飄飄的樣子,那長長的發絲牽動著他的心。

桑桑幽幽收回目光,輕呷了一口杯中的液體,迷離的目光中,竟然多了一個人,他望著她的方向,眼神深深。

桑桑心一震,那一刻,心頭竟然掠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鎮定下來。她放下咖啡杯,往外走去。

沈涼晨涼涼的聲音道︰「既然那麼決然想和我分手,就不要再來這個地方,不然我會以為,你在等我。」

他的眸光輕輕瞟過來,帶著那麼一絲涼意,桑桑冷冷回視他,沒有言語,從他的身旁走了過去。身後的人又端起了酒杯,輕呷了一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道男人的身影走近,孟瑞成在沈涼晨的對面坐下,「在等她?」

沈涼晨只看了他一眼,又淡淡地呷了一口酒,「沒有。」

「說什麼沒有,你是愛往這地方跑的人嗎!」孟瑞成蹙眉淡嘲。

沈涼晨只動了動眉毛,苦笑著打趣,「你竟然這麼了解我,難道老天是要我收了你嗎?」

孟瑞成立即揮過來一拳,打在他的肩頭,「收你個頭,你要是真能放得下她,我情願跟你搞!」

沈涼晨又樂了,樣子竟是苦澀和淡淡的自嘲。

桑桑回到家里,熟悉的房間,每一個角落似乎都存留著那人的溫度。沙發上,她枕著他的腿,兩個人一起看《舌尖上的中國》,廚房里,她系著圍裙,拿著鏟子炒菜,而他會在無聲無息中突然間從身後摟住她……

桑桑晃了晃頭,可能是一個人太孤單了,總會想起他。

她走進臥室,躺下,被子上又似乎存留著他的味道,桑桑忽然間沉迷了,但是只是那麼一會兒,她就翻了個身,強迫自己去睡了。

暑假似乎很漫長,她不是一個對生活有多麼高的要求的人,別的老師在假期里忙沖電,她卻很安于現狀,在她的插花培訓班里忙得有聲有色。

桑桑從培訓班里出來時,看到一輛陌生的車子停在身旁,司機下來開了車門,王若茹從里面鑽了出來。

桑桑停住腳步,王若茹走向她。

「秦小姐。」王若茹神情淡然。

「沈太太。」桑桑正視著她的目光淡淡地說。

王若茹道︰「秦小姐,耽誤你一點時間你不介意吧?」

「不。」桑桑仍然淡定著神色。

王若茹道︰「本來不想來找你的,但是有件事情,我想必須秦小姐出面,所以才過來打擾。」

桑桑道︰「沈太太不是拐彎抹角的人,有話您就說吧!」

王若茹一笑,神色倒顯得溫和了幾分,「秦小姐是爽快人,我就真的不拐彎抹角了。」

她笑笑,神情有些無奈,「涼子本來已經回到了沈氏,可是最近,他因為你們的事情和他父親的關系鬧得很僵,人又回了傳奇,並且發誓決不會再回沈氏。秦小姐,我知道他愛你,做為一個母親,我也願意自己的兒子與心愛的女人永遠在一起,可是你知道,在豪門,光有愛情是不夠的……」

「沈太太。」桑桑打斷了王若茹的話,「我想您一定搞錯了,我和沈涼晨早已經分手了,他回不回沈氏,和我沒有關系,我沒有攔著他,也沒有阻礙他。想讓他回去,您僅管直接去找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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