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狀元妾 044 用嘴打架

作者 ︰ 龍小三

此番前來參加這次流觴會的公子哥兒一共有六十三個,按兩人成隊,共分成三十三個方隊,其中‘葉公子’作為第一個被小鴛鴦選擇的方隊,正為裁判,他那大的過分的畫舫便劃到越湖的最中央,而其他三十二只畫舫則圍著裁判的畫舫圍成一個圈。

小鴛鴦負責在這個由畫舫圍成的圈里游動,‘葉公子’在不知小鴛鴦方位的情況下喊停,喊停的時候小鴛鴦在哪家畫舫前面,就由那家畫舫上的人按裁判的要求作詩或作詞,作出來算勝,加兩分,作不出來則罰三杯酒,然後向周圍求助,求助成功,求助方和被求助方各得一分,求助失敗則再罰三杯不得分,三十二個方隊,則比賽進行三十二輪定輸贏。

容寂在鳳映竹的幫助下明白了比賽規則,暗暗松了口氣,覺得以鳳映竹的才華,她今天一定不用喝酒。

可是她忘記了鳳映竹其實是個不靠譜到幾點的人,跟她在一起從來就被讓她省心過。

第一輪開始,小鴛鴦游到了個看不見人影的畫舫面前停下來,自然葉公子喊停的時候,它還是在這個沒人的畫舫前面,容寂當即笑道︰「那是誰家的船,小鴨子這下停在那里估計就不會走了!」

鳳映竹看她一眼。「那是白府的畫舫。」

白非玉的船,容寂又仔細看了看,怪不得剛才看上去就覺得熟悉,原來是因為自己在上面待過。

她正張望著,就看見一身月白長衫的白非玉從畫舫里面走出來,跟在他身後的顧惟君手里捧著筆墨紙硯。

他站在畫舫的盡頭,迎風而立,整個人在月光閣湖水的映襯下,如從天而降的仙人,飄飄乎如遺世獨立。

葉公子不知是不是也有這樣的感受,出的題目是︰「白玉當知曉越水之神,便一次為題。」

白非玉二話沒說,只點了點頭,回頭提起顧惟君準備好的紙筆,不用片刻絲毫,直接下筆如有神,眨眼間一首七律詩已經躍然紙上。

他寫完,顧惟君亦唱完,容寂听得雲里霧里,只听周圍立即爆發出響亮的掌聲,葉公子贊賞的點頭。「白玉手筆,向來清雅月兌俗,這首憶越神更是雅致非常,韻味深遠,不失為詠越佳作。」

容寂對詩詞歌賦的研究僅限于听起來不錯,具體好在哪里她也不知道,而且挺多了就犯困,這不,葉公子剛評價完,她跟著就打了個哈欠,更重要的是她打的這個哈欠還正好被看過來的白非玉盡收眼底,白非玉視線頓了一下,朝著葉公子的方向點了點頭。

鳳映竹也收回視線看著容寂。「白玉這首詩雖然只是小試牛刀,但火候也不差,你怎麼還听的發困?」

容寂嘆道︰「就是李白杜甫來,我也沒興趣,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個文人整天沒事干,寫這東西干嘛?」

鳳映竹似是贊同的點點頭。「那你覺得我們應該感謝什麼?」

都已經在參加這個活動了,還能有別的選擇麼?容寂來了興趣,忙坐的端正的坐在船頭,將腳自然垂下,並不斷晃動。「你說我們這樣,那小鴨子就不會往我們這便游了,我們玩點別的怎麼樣?」

鳳映竹往後面踱了踱。「玩什麼?」

對呀玩什麼?容寂想了想。「對了,你上次在跟人家打架不是打輸了麼?你跟我講講那天的情形,我給你分析分析你為什麼會打輸,嗯——然後我們再來用嘴打架!」

鳳映竹以一種奇異,又似乎帶著笑意的眼神看著她。「用嘴打架?」

容寂自己說出來沒感覺,可從鳳映竹嘴里說出來就莫名其妙的帶了一種曖昧的味道,她尷尬一笑。「呃……我的意思是我說招數,你來拆,我們都練了一年多了,你還這樣被人欺負,簡直太對不去鳳七的苦心教導了。」

鳳映竹鄭重的想了想,又鄭重的點頭。「對,阿九你說的對。」

容寂點點頭。「還不快坐過來?」

鳳映竹道︰「我在坐過去,船就得翻了阿九!」

容寂前後看了看,正如鳳映竹所言,船只太小,所有重量都集中在前面,本來在後面保持平尺的艄公也已經離開,他們兩個人都坐在船頭上,不翻船才怪。

不得不說鳳映竹很聰明,很多她考慮不到的細節關鍵時刻他都能考慮到,可是每當她追問起的時候,他又有很理所當然的理由說出他們考慮到那些細節的理由,很叫人頭疼。「那你就坐在哪里說吧,聲音保持我能听到就好了!」

鳳映竹點點頭,認真回憶了一下便開始講,可講了沒幾句,白非玉不知怎麼的就出現在他們旁邊的那只船上。「容兒,過來。」

正聚精會神的听鳳映竹講故事的容寂茫然抬頭,看見白非玉一張在有些模糊的黑夜中,仍然看出鐵青的臉。

前面正在忙著作詩比較熱鬧,因此沒人注意他們這邊的動靜,容寂一直知道白非玉為汝嫣家的秘密一直對她示好,她委婉拒絕不成只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誰知他竟然越來越較真了,竟然這般不願讓她和鳳映竹獨處。

「白大人有什麼事呀?」她問,沒有任何打算听他的話過去的意思。

白非玉道︰「听話過來。」

別看白非玉作詩作詞比誰都利索,卻不怎麼會說話,繞來繞去就那幾個字,還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誰要是听他的話過去,那就是受虐的命,所以容寂堅決不過去。

鳳映竹看著白非玉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擔心他萬一生起氣來,危及到他,忙解圍道︰「阿九,白大人找你,定是有事,你過去一下,事情說完了再回來就是,我等著你!」

鳳映竹的解圍讓白非玉的臉色稍稍化了些冰,但在听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又徹底冰凍起來。

容寂暗自覺得白非玉這個面癱貨,能有這樣迅速的表情變化,真的很精彩。

僵持之際,哪只久不見影子的小鴛鴦受了驚似的拼命往容寂他們這便游過來,容寂忙甩腿,令慌張的小鴛鴦動作頓了一下,但還是奮不顧身的游了過來,恰巧這個時候葉公子喊了停,小鴛鴦正好從容寂的腳邊掠過。

所有人的視線立即集中到他們這里,容寂坐在船頭還在懊惱的甩著腿,鳳映竹渾身不自在的坐在容寂身後,玉樹臨風的白大人站在旁邊的船上,正面對這鳳家畫舫。

湖面上頓時響起一陣議論聲,葉公子意味深長的看了他們一眼,直接出題,這個題目很奇怪,容寂完全沒听懂。

鳳映竹听後笑了笑,什麼也沒說直接端起旁邊的酒連飲三杯,然後放棄求助,端起酒杯剛要喝被容寂搶下。「這三杯讓我來!」

鳳映竹含笑看著她,沒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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