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狀元妾 022 踏壞的門檻

作者 ︰ 龍小三

公儀皇後的鳳蓮殿的偏殿,听上去氣派,實際上不過是鳳蓮殿的鳳毛菱角,容寂就是站在屋里吊嗓子,公儀皇後的正宮那邊也不一定听到,所以,說是榮寵無雙,事實是她們經常連續好幾個月都見不著公儀皇後。

進宮後的第三個月,容寂姐弟所住的明玉軒暗衛突然撤了一半以上,那天晚上,汝嫣容澤不小心搞丟了汝嫣族家傳的寶玉,然後姐弟兩在明玉軒前前後後找了三圈都沒有找到,失落回到房間,傷感了一夜。

第二天,暗衛將事情稟報給鳳蓮殿的正主公儀皇後,公儀皇後將那塊玉放在桌上,面無表情的點頭,吩咐從今以後明玉軒只留兩個暗衛,暗衛領命退去後,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從屏風後面走出來。「母後,才三個月,您怎麼就把明玉軒守衛全撤了?」

女孩身著鵝黃色宮袍,頭發梳成兩個簡單的髻,兩遍皆插著深綠色的簪子,簪子的盡頭瓖著一顆小小的鈴鐺,走起路來鈴鐺隨之搖擺,聲音悅耳動人。

再看小姑娘的臉,雖尚未長成,便已知將來必定會有傾城之姿,傾國之貌。

一雙大而黑亮的眼楮,雖然靈氣動人,卻沒有該屬于小孩子的天真純澈,只有同她母親一樣的深沉隱晦。

公儀皇後身後拉著寶貝女兒的手讓他在自己身邊坐下。「既然三個月一點線索都沒有,就不必再繼續浪費時間。」

花千花歪著腦袋想了想。「母後說的沒錯,除此之外也別無他法,只是,這樣母後將沒有絲毫用處的人留著,有什麼意思?」

正斂目接過宮女送上來的茶水的公儀皇後突然頓了一下,抬眸看一眼自己最寵愛的女兒,隱隱擔憂,生在皇家,小小年紀便如此狠辣,又這般露鋒芒,現在有她時時護著她,可有一天她不在了呢,她該怎麼辦?

卻下眉頭,飲了口茶水。「再說吧,鳳蓮殿多兩個人不多,少兩個人不少。」

花千花察覺到母親不正常的神色,也猜不透為什麼,有些懊惱,又不敢多問,坐了一會兒,想著要到了散朝的時間,忙告別母親去找她的白非玉哥哥。

公儀皇後含笑送女兒出門,再回頭以恢復一貫的高貴姿態。「董仲,陛下昨夜宿在哪位娘娘的宮中?」

董仲深知每次小公主來鳳蓮殿就是皇後娘娘心情最好的時候,沒想到小公主剛在她就問這麼影響心情的事情,雖然萬般不願說,但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回答了。「回娘娘,陛下昨夜宿在淑瑾宮皇貴妃娘娘處。」

「呵,又是皇貴妃,可惜家,皇貴妃入宮七年之久,連一次孕都沒有過,不曉得東方家是怎樣責怪老天無眼的呢!」

公儀皇後邊說邊往內殿走,董仲往旁邊讓了讓,又跟在後面。皇後一听‘皇貴妃’三個字,心情就差到極致,可既為國母,就該拿捏好一切分寸,董仲一直跟著公儀皇後到內殿才說︰「娘娘,昨日東方家攜七女至白府求親的事情——」適時頓住。

公儀皇後皺眉。「玉兒怎麼說?」

董仲道︰「白大人的意思是一切但憑娘娘做主!」

公儀皇後沉默半晌,抬頭一看看著董仲的眼神有些飄渺。「既然如此,你邊去回了東方大人,玉兒還小,還是等到兩年後及冠禮過了再說吧!」

董仲點頭。「是,娘娘。」說完準備退下,剛走兩步又被叫住。「董仲,玉兒搬出皇宮的這四年,向他求親的姑娘是不是有點多了?」

董仲真想抬起袖子擦擦汗,哪里是有點多?「回娘娘,單是白府大門的門檻就換了六次,現在四品以下官員的拜帖,白大人直接閉門不接了。」

公儀皇後難得笑起來。「既然如此,你便將本宮的意思昭告天下,兩年後本宮將親自給玉兒選親。」

董仲忙應下,匆匆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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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暗衛被撤走的第一個晚上,容寂姐弟二人躲在屋里開心了一晚上,以至于第二天中午才起來,因為昨晚在院里院外倒騰的時間有點長,兩個人第二天起來都抱著肚子喊腰疼。

「姐,都是你出的餿主意,折騰的永遠都是我!」汝嫣容澤一臉不爽。

容寂從床上跳下來。「既然這這樣決定的話,那麼我很不負責任的告訴你,從今天開始,你必須按照我的計劃進行魔鬼訓練。」

汝嫣容澤抬頭看著她,表示完全沒听懂她的意思。

容寂想了一下道︰「其實也沒什麼,以我們現在的處境,也只有坐吃等死的份兒。」

汝嫣容澤低下頭不再理她。

容寂又在汝嫣容澤旁邊坐下來,做了三個月的廢物,忽然身邊的警戒解除了一大半,她卻有點不習慣了,一直這樣做吃等死下去多好,什麼也不用管,什麼仇也不用報,什麼白夜白非玉,都是浮雲。

她的沉默換來汝嫣容澤的側目,只看著,半句話也沒有。

容寂自我想了一會兒轉頭看見汝嫣容澤的炯炯眼神,不由有些心虛,進宮以來,這孩子的心思是越來越深沉了。

「都中午了,餓不餓?」她關切問。

汝嫣容澤搖頭道︰「白大人雖是皇後義子,似乎並沒有和皇家串通一氣,姐你現在應該對他刮目相看了吧?」

容寂壓低聲音道︰「這個問題不適合現在討論,我今晚要出宮一趟,你要仔細配合我。」

汝嫣容澤臉色一變,抓住容寂的手。「不要,那太危險。」

容寂胸有成竹的笑笑。「不礙事,這是你姐我的老本行,不會有事。」

「老本行?」雖然早已經接受姐姐的徹底改變,還是不能理解她這些莫名其妙的話語。

容寂無力解釋,只道︰「你放心就是,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這樣的承諾,汝嫣容澤不再掙扎,只小聲道︰「鳳三是塊踏實的墊腳石,你,別忘了問候他。」

容寂道︰「那是自然,不好好和他打交道,豈不是辜負了你送我的那一摞又一摞的書?」

只要稍微提一下,容寂便能理解他的意思,汝嫣容澤輕輕一笑,清秀的小臉上閃過一絲狡黠。

容寂被這樣可愛的表情驚艷住,輕敲他腦袋。「樂兒長大,一定是個大美女呢!」

汝嫣容澤低下頭。「姐姐你又取笑我。」

這下換成容寂臉黑了,汝嫣容澤的應變能力越來越強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教導有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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