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地,地面上的冰霜凝結成了一堆冰雪,冰雪覆蓋了由一個男人躺在地上所佔去的面積,還散發著較為清晰的冷氣,這周圍的氣氛,活像冷冬。
慕靈看著這奇異的一幕,已忘了逃走,直到她見著一攤雪慢慢幻化成一個渾身似白雪一般的男子,正面帶痛苦的斜躺在那里。
說他是渾身雪白,並不只是因為他的衣飾顏色,而是因為這人發是白色,眉是白色,連膚色都是透著詭異的病態蒼白。
唯獨那雙眼,鮮紅的仿佛能滴出血來,而那雙眼楮,此刻正死死的盯著慕靈,如同一只毒蛇盯上了它的獵物。
男人努力支撐著自己坐起來,無力的視線淡淡掃了旁邊那邊傘一眼,視線才落到驚慌失措的慕靈臉上,「人,是你救的……我?」聲音干澀嚇人,驚得慕靈抽噎了一聲。
慕靈緩緩地搖著頭,想要後退,可是雙腿被對方的眼神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我失去了真元,又被功力高深的道士打成重傷,這邊是南方,很容易化為水……直到被蒸干掉,那我……必死無疑。」這一次,多了好多字,只是,那張蒼白的臉上也隱隱染了幾分怒色,對向他下手之人的怒色。
「你,你是什麼人?」慕靈雙腿發抖,壯著膽子問道。
「人?」那男人玩味的笑了一聲,紅色的舌頭在唇上舌忝了一圈,故意邪笑著對慕靈說道︰「誰告訴你,我是人了?」
「啊!」慕靈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聲音發顫,「你想做什麼?」
男人邪笑不語。
「你究竟是,是什麼?」慕靈抱著雙臂畏懼的問。
「雪妖。」
慕靈打了個冷戰,絲毫不敢動彈。雪、雪妖?!
當慕靈遇上雪妖時,慕瀟正在城外某一片樹林中尋覓野果,處于對自己如今這副妖魔樣子的抵觸,她十分不願意吃肉食,就連那只小貓帶來的野狗獵到的兔子,都被她堅定的拒絕了。
對了,那只小貓如今有了個新名字,野花,雖說土了點,但慕瀟總算可以在喊它的時候,和其他野貓區分開了。
「野花,野花,」慕瀟捧著新摘到的果子湊到小貓跟前,「這種果子可不可以吃?」
野花不知道是對這個新名字感到嫌棄,還是對慕瀟感到嫌棄,瞥了她一眼,看都不看那些果子,直接扭身給了她一個毛茸茸的小看。
「哎,你不反對我可就吃了啊?」慕瀟也知道這樣有些丟臉,可是當發現野花可以識別果子是否有毒,並且救了她兩次之後,為了生命安全,她也只好屈從于越來越脾氣大的野花了。
听到慕瀟要吃**那些果子,野花氣急敗壞的撲過來,一頓亂抓,把那些果子全都扔到了地上去,那雙澄亮的貓眼望著慕瀟,「喵嗚~喵喵~」
奇異的是,慕瀟居然覺得她能明白野花要表達什麼︰你這個笨蛋,有毒的也吃!
肚子咕嚕嚕叫了幾聲,慕瀟嘆了口氣,卻不急著再去找果子了,反而是把野花抱到腿上,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爹娘怎麼樣了,出了這種事,娘一定嚇壞了,她會好好吃飯嗎?爹爹也是,大夫本來就說過,他不能生氣的……」
「喵嗚~喵嗚~」野花順著慕瀟的手臂爬到她肩膀上,一下下的舌忝著她的臉頰安慰著她。
「野花,你覺得,我是不是該回去看看爹娘?」想到爹娘那些未知的反應,慕瀟心煩意亂地把野花揉成一只亂糟糟的毛團子,完全不顧懷里那只小貓炸毛一樣的叫喚。
此時城主府,傳出蘇慕離憤怒的聲音,
「你怎麼能這麼做!」
蘇慕離半倚著織錦枕頭,對著管家咆哮,「慕瀟究竟哪里對不起雲城,憑什麼要為了雲城人去死?!我和父親說過多少次,活祭應該取消,現在你們不僅是舉行活祭,還將慕瀟送上祭台!」
一段話咆哮完後,蘇慕離立刻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氣,他中了雪妖的妖法後,隔了太久才被父親解救,導致妖氣傷了本元,如今還虛弱著,剛才那麼一大段話,已經是極限了。
管家蘇伯默然垂首站在床榻邊,一言不發。只有那雙微紅的老眼,能看出他此刻的後悔。
「去,去找慕瀟,絕對不能讓別人先找到她!」蘇慕離緩過氣來,強壓下心中憤怒,如今慕瀟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若是被其他雲城百姓先找到她,說不定會出什麼事。
「可是……」蘇伯心有顧忌,「慕大小姐她、她已經是個白發紅眼的妖魔了,見人就殺,全無人性,也根本沒人擒得住,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