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夜譚 二十章 傾瀉的光芒(四)

作者 ︰ 紺碧莎翁

夜川今天的心情很不錯,大概是因為能在白天(下雨)外出一次。♀下午回來洗完澡後,這家伙便自己的小世界,將一大堆衣服鋪滿客廳,絲毫沒有考慮到我的感受,一邊擺弄著晴人送來的衣服,一邊哼唱著小曲。

這時,房門鎖傳來一陣松動的聲響——

氣氛一下子凝重,這個時候心竹去探病,應該不會回來才對。

「心竹?」

夜川回過頭沒有看到人影,來人應該是直接走上樓梯了。

「啊」

那人被夜川發覺後,驚慌失措的尖叫了一聲,像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令夜川更加困惑緊張的是,這聲音是女孩子的,也不像是晴人。她趕緊跑上樓梯,剛走到拐角的平台,一個人影從樓梯上下落而來,順勢撞到夜川懷里。

軟綿綿的,像抱著一只特大號的洋絨女圭女圭。

夜川低下頭一看,是一個小女孩,穿著淡黃色絲綢連衣裙,緊張的合著眼楮,樣子有些害怕。

夜川松了口氣,靠在牆上,這小姑娘應該是從樓上摔下來的,只是她來心竹家里干什麼?難道是小偷?

「非常感謝。

我我叫南宮依人。你你可以叫我小依。

今天因為秘密交換條件所以進行秘密行動。

因為是秘密,所以不能詳說。

請問那個」

小女孩很有禮貌的表示感激後,連名字和動機都一五一十報給夜川。

應該不會有這麼可愛的小賊吧?

「南宮?」

「晴人。」

夜川听到這個姓氏,很自然的聯想到晴人,再看這女孩的臉蛋,眉目間與晴人確實有些相似,而且年齡小了一些。

「不不,是小依。」

「我叫夜川。」

看到女孩驚慌可愛的樣子,夜川柔聲道。

「初次見面。」

「初次見面。」

兩人都是自來熟的性子,一說上話就放下戒心。

——————————————

市立醫院。

我(燻)端坐在床頭,注視著懷里的一只布女圭女圭,這是心竹昨天送的。

藍色的皮膚,看不出是老鼠還是兔子的大頭上有十分顯眼的暴突的門牙,兩只大耳朵中間系著可愛的蝴蝶結。

相比起以前的克魯蘇風格,這只女圭女圭的獵奇形象對女孩子來說還算可以接受。

令我在意的是這只女圭女圭頸部的縫線斷了,以至于露出里面的一部分棉花。♀

不過,很可疑呢。心竹最近送的女圭女圭越來越卡通化了,以前是不會送這種女圭女圭的,雖然和以前的變化不是很大,但我感覺得到。

希望小依能帶給我答案吧••••••

此時,房間的門鎖響動——

我趕緊將女圭女圭藏到枕頭底下。

「姐姐。」

心竹每天都很準時,不過我更希望他早上過來陪我,雖然天氣不是很好。

「身體怎麼樣了?」

听他的語氣,今天心情很不錯,人也比以前開朗。

「一般。」

這麼回答著,我的手卻壓著女圭女圭,努力裝作平時的樣子。

••••••

————————————————

「受您照顧了。」

小依背著書包,十分客氣的朝夜川鞠躬道別。

「不客氣。

請隨時再來。」

夜川微笑著和小依揮手道別。

「好的。」

鎖上房門,夜川卻听到了另一扇門開啟的聲響。

「小依忘記東西了?」

夜川喃喃自語,疑惑的朝客廳走去。

來到客廳,平鋪的的衣物也沒有挪動的痕跡。

只是,夜川緊張起來了,身子繃直的站在門口。

對面那個人佇立在敞開的窗戶前。

寒風吹了進來,窗簾呼呼飄蕩。

他,範•海辛沐浴在照射進來的陽光中。

氣氛凝固到了冰點。

獵手和獵物的戰斗一觸即發。

範率先發動攻勢,擲出教會埋葬機關對付黑暗生物專用的陽炎飛鏢。

飛鏢激射向夜川,將她逼離房門。

「今天你無法逃到外面。」

範對著逃到牆邊的夜川說道,語氣冷酷到極點,充滿殺意。

「哧啦啦」

窗簾被他用力扯掉,外頭格外刺眼的陽光直射進來,灑滿半個房間。

這意味著夜川已經無法在這個房間自由活動!

範又朝夜川擲出陽炎飛鏢。

夜川奮力在地上翻滾躲開,並且迅速回到房門口逃出房間。

「只需斷你後路,讓你無處可逃就行了。♀」

範並沒有及時去追,十分從容走到旁邊,將另一邊的窗簾也扯了下來。

現在,這間房間完全沐浴在白畫之中。

兩人一追一逃,以這間三層民宅為戰場展開了角逐。

情勢對夜川很不利,現在正值白天,外面的陽光對她是致命的毒藥,她只能在房間沒有陽光的空間里進行躲藏。

「嗤嗤」

兩枚飛鏢飛射而來,夜川跑到牆邊,將餐桌翻轉,擋住陽炎的照射。

沒辦法一直在桌底躲著,否則會被抓死,她趁著範很沒接近,趕緊跑開。

「咻咻」

範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連續射出四枚飛鏢。

即使是夜川身手矯捷,躲過了大部分陽炎,但還是受到了一小部分陽炎照射,如同被烈焰灼傷到一般,在袖外遮擋住要害的手背嗤嗤冒煙。

「那麼,你能逃多久呢?」

範將廚房的窗簾扯下,揶揄的說著,像在愉快的玩著捉迷藏。

他如同聖人一般,所到之處灑滿陽光。

「嗯哼」

範拋玩著飛鏢,在宅子里四處尋找著夜川,如同在自己家中閑逛。離夜暮到來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他並不是很著急。

一樓已經是一片狼藉,桌椅,餐布,衣物,沙發,一切能遮擋住陽光的東西都被夜川翻過。

「看來是跑到二樓了。」

範冷笑著走上樓梯。

樓梯很窄,而且不透光,這不由令範略微認真起來。

夜川已經窮途末路,不斷積累的傷勢令她連呼吸也開始急促,靠在二樓的護欄上,腳已經開始不听使喚。

範完全沒有給夜川恢復的時間,雖然看似胡鬧,時機卻把我的很好,對付最強的黑暗生物使徒,不可能做到一擊必殺,他已經吸取了上次在教會的經驗,利用白天的優勢,一點一點消磨夜川靛力。

「 。」

「 ——」

「 ———」

腳步聲越來越近,夜川現在唯有在此等待敵人靠近,然後借著黑暗的掩護發動奇襲——

「咻咻」

陽炎飛鏢劃破口氣的聲響,夜川一驚,飛鏢貼著樓道徑直飛來,在她後方的房門上爆開——

被看穿了,夜川情急之下躲到角落雙手護住臉龐。

「呃啊」

夜川發出慘叫,強光幾乎照到她頭部以外的所有地方。

「哼哼哼———」

範已經來到夜川面前,這一次真的結束了——

飛鏢月兌手而出——

夜川背靠著牆角,無處可逃——

——流轉現世的腐朽

飛鏢在距離夜川半寸的地方,還沒來得及爆開,便如歷經千百年歲月的洗禮,從頭部開始腐化,瞬間化為塵埃。

「嗤——」

範惱羞乍舌,獵物意外的頑強。

「那麼這個試試——」

他話音剛落,變戲法一般手中多出六枚飛鏢。

這個數量即使是夜川再如何敏捷,也無法一一運用能力化解。

「 吱——」

夜川奮力撞開背後的房門,陽炎幾乎將她整個背部照射。

身體使不出力氣

就像砂漏一樣,夜川什麼都無法做地衰弱著,攤倒在地板上——

每次呼吸,嬌弱的身軀都在痛苦得仿佛在搐泣——

「任命吧,使徒——」

範走了進來,拔出腰間的銀劍。

夜川無力瞪著,連掙扎的勇氣也消失了——

就這樣結束吧,

再見了,心竹——

睜開眼楮,至少要見證自己的死亡——

映入眼簾的卻是——

天空,描繪著藍天白雲奠花板拼湊的,即使是在沒有絲毫光線的空間里,依然那麼清晰,那麼廣闊,那麼純粹,令人向往——

那正是他所承諾的,哪怕一次也好,絕對不可以倒在看不到藍天的地方——

範雙手緊握銀劍,就要劈落——

夜川的眼楮一下消失了色彩,恍若無意識的機械人偶,

就這樣精準的抓住範持劍的右腕,

——流轉現世的腐朽再次發動,

範的右腕開始氧化,腐朽,覆上黑色——

「啊啊——」

緩慢而又痛苦,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神經一點一點的被切斷與身體的聯系。

範的慘烈的叫聲,耳膜,夜川瞬間驚醒,松開了手——

用劍支撐住身體,痛苦的喘息黏稠地

像腫瘤一般腐爛的手腕,無法順暢的呼吸,範睜開雙眼——

「到外面去了,不可能。」

範面前是敞開的窗戶,白色的窗簾飛舞,陽光依舊耀眼——

——————————————————

「我回來。」

我心情愉快的打開房門,本以為夜川會興沖沖的朝我撲來,

但是眼前的一切讓我一下子跌入地底——

客廳里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打斗過後的痕跡——

「夜川——」

「夜川——」

••••••

我扯開嗓子不停的呼喊,期盼她能回應一聲。

沿著打斗的痕跡,所到之處,客廳,廚房,臥室,乃至樓道階前,完全沒有半個人影,窗簾也全被扯了下來,陽光刺激著我的視網膜——

最後,來到樓上的被撞壞了鎖的臥室,窗戶洞開——

逃出去了,現在還是白天呀。

「咕───、唔…………!」

很難呼吸,

全身都像在燃燒

夜川像被痛苦的身軀催促著一般,搖搖晃晃地走在樹蔭底下。

用理性控制著無力的雙腳,走進一片較大的樹冠底下,背靠著樹干坐下。

「為什麼沒有殺我?

不管如何,我都要取你的命。」

範用僅靠著左手持劍,一路追蹤夜川,來到她的面前,再一次揮起銀劍——

遠方是青空。

雖然感覺這麼近、

伸出手卻抓不到。

像是靜靜睡著。

她,閉上眼楮。

……只有稀疏的陽光落下。

「住手…………!」

我呼吸慌亂地跑著,

腦中已沒有了理智,

只有身體飛躍而出。

「心竹——」

「我說了叫你不要來管。

讓開——」

耳畔只听見夜川的話語,大叔的話我置之不理。

眼前的少女,滿是令人心如刀絞的傷痕。

「不要——」

一片空白,只剩用身體擋住夜川,壓制住恐懼用盡所有力氣喊道。

背部灼燒般帝痛,黏稠地,感覺傷口就快要溶化。

頭頂壓倒性的死亡感,

宣告了下次就是必殺,

即使強忍著不去看也感覺得到。

「心竹——

不要——」

夜川雄的凝視著我。

「我答應過,要帶你看天空。」

站起來張開雙臂,堂堂正正的面對著,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拼命地挺起胸膛吶喊。

之後等著我的,只有大概只有力盡被殺。作者紺碧莎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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