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青玉壇高層弟子大多忠心,這個忠心的對象首先是掌門其次就是丹芷長老,比起暴戾嗜殺的掌門而言,長老不會輕易殺人,他們也想不明白為何丹芷長老為何時時與一群螻蟻莽人在一起,若丹芷長老願意襄助掌門,智武合一,再借玉橫之力,何愁不能震懾中原修仙道?
甘遂與其余還在雷嚴與丹芷長老立場中搖擺不定的弟子不同,他是丹芷長老的死忠。♀彼時他被叔嫂打斷了四肢,丟在路邊像條快要餓死的野狗一般等死的時候,還是個少年人的丹芷長老笑著對他說︰我這有副毒藥,能活你命,不過可能會讓你活著比死了還痛苦,你願意嗎。
他帶著滿腔的恨,說︰只要恩人能救我,我願意做恩人的一條狗。
少年人說︰那我賜你名為甘遂,甘遂這味藥是藥亦毒,得些微水澤便能偷生,卻是與你很像……與我也很像。
然後他就做了青玉壇丹芷長老的一條狗,除了背叛,丹芷長老可以放任他一切,包括他後來把叔嫂用水銀剝下全身的皮而一泄怨憤,丹芷長老也未曾過問。
所以甘遂毫無怨言地去為丹芷長老試藥,殺人,他的身體已經被藥物浸泡到可以與最凶殘的妖獸廝殺的地步,丹芷長老交待的每一件事,他都完成得很完美……甚至到了瘋狂的程度。
他就算做狗,也要做一群凶獒里最有用的那條狗。
斷了一臂算不得什麼痛,滿目凶光里,他用僅剩的一只手劃開心口,將玉片嵌進離心髒最近的位置,冷冷道︰「我自認不如你,但這玉橫也絕不會送到你手上。」
「妖化若此,現在束手剔除妖骨或有活路,再催鑄魂石之力你活不到天明。」
「那也是我之事,不勞閣下費心。」
似乎是略略有些想不通為何他已經油盡燈枯尚有此底氣,稍後便想明白了……這人,是不要命了。
他周身妖體一陣鼓脹,灰白色的皮膚突然出現無數條血線,眼中決然神色一閃,轟然一聲爆炸,血色漫天,巨大沖擊像是要焚毀周遭一切。
葉璣羅等人離得稍遠,也被這搏命沖擊震得退後一步,未曾看見大片血霧里,一道幽暗血光裹挾著玉橫碎片悄然遁走。
血霧稍淡,葉璣羅便忙足尖一踏騰身而起︰「喂,還活著嗎?」
血霧里的黑影撤下靈氣結成之盾,抬手抹去臉側沾染上的血跡,初七淡淡道︰「無妨。人皆言士為知己者死,但為虎作倀,安能稱士……」
葉璣羅看著那青玉壇弟子自爆後的一片狼藉,皺眉道︰「在衡山時你也是去調查了?看來別有收獲?」
似乎並不意外葉璣羅又復明了,初七嗯了一聲道︰「你可還記得鑄魂石?」
「能問我這個問題說明你還沒忘了那些年我弄壞你的偃甲。」說了一句閑話,見他毫無反應,葉璣羅想了想又道︰「鑄魂石,我只記得是一種懷有強大靈力的石頭,有些邪異,不過存世不多,你手上當年存貨不多,都作了人形偃甲的驅動之心,一個給了我,另一個完善之下封入你自身記憶成了無異他師父。」
初七沉默了一陣,忽然反問道︰「你當真覺得偃甲能有自身人格嗎?」
「謝偃難道不是最好的例子?」
「封入我之記憶是一部分,若要形成相應的人格卻需要一種特殊的靈力,這種靈力需得首先月兌離于人之魂魄中,帶有人之七情六欲,由此隨著閱歷成長,便能形成己身性情,乃至造魂,至于謝偃,再過百年閱歷,他或可作為真正的人之魂魄,甚至于……可轉生投胎。」
葉璣羅認真地想了想,認真道︰「沒懂,求講我等凡人能听懂的人話。」
「……換而言之,即是若未經漱靈陣法過濾,玉橫接觸過多,便會受其中萬千怨魂靈力影響造成性情巨變。」
葉璣羅想了想,忽然發現這百年以來,身邊唯有一個人,他每做一些事情,都或多或少地與魂魄這個話題有關,自己經手過的鑄魂石大多都經過他之手。
葉璣羅臉色微變,隨即跳下房頂︰「所有人都跟我去秦皇陵抓人打砸搶燒三堂會審,快!」
「稍等。」
「嗯?」
「小曦何在?」
葉璣羅︰「如果我說我賣給一個叫尹千觴的人販子了你會加我仇殺嗎。」
初七已經添加您為仇人,五秒後開啟仇殺,五,四,三,二……
……
「小姐姐說先走,然後讓我們跟著對嗎?」
尹千觴頭皮一疼,就知道做在自己肩膀上的小祖宗又開始迫害民工了。
「那秦皇陵可是個機關密布的所在,你一個小女乃娃跟著去是想給墓里的老鼠送菜麼……哎別拽我頭發!我沒洗頭!」
「尹千觴壞!」
「別跟你那小姐姐學些有的沒的,要學會尊重長輩,來喊一聲叔,叔給你買一車糖葫蘆。」
「尹千觴壞!」
「算了教不好了,到底是誰教育你的,簡直誤人子弟→_→」
小曦掰著指頭數︰「有哥哥~華月姑姑,之後就是少恭哥哥帶我玩,然後就是小姐姐會給我念故事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