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劍之殺死那個魚唇的嘰蘿 第一百一十五章 輸卻一筆多情

作者 ︰ 衣帶雪

聯系不到初七,也不知這人究竟是目的為何,如今找到沈夜之妹的下落他倒是失去了行蹤。

葉璣羅便讓小曦在此稍等,自己上山抓下來一個青玉壇守山弟子進行了殘酷的逼問。

青玉壇弟子好像大多數都經過傳銷式的專業洗腦,意志十分堅定。

「你這賊子不用多說,我對掌門忠心日月可表,寧死也不願為你這賊子做助力!」

葉璣羅︰「沒事兒我不殺你,但你知道坊間那種高工口斷袖本子吧,你不說我馬上把你賣到那種書里描寫的相公館里去和一幫虐身虐心不下炕的中二病談談人生。」

好虐……

青玉壇弟子堅定了一會兒,最後為了菊花計,沒有堅定住,就全招了。

葉璣羅總算把歐陽少恭的事情模出來個大概。

他這一世年少時又進了青玉壇這麼個傳銷組織,並且以他的一貫手段吸收了大量腦殘粉,其中包括如今把老掌門作死之後自己頂上來的肅舞長老雷嚴,這個雷嚴不甘心只做芸芸腦殘粉中的一個,種種跡象表明他想上位當……總攻→_→

但無奈雷嚴的行蹤不定,不是那青玉壇弟子能知道的,所以只能說雷嚴與歐陽少恭目下並不在青玉壇,而是要去一個神秘的地方完善一件寶物。

于是自封本文正牌總攻的葉大錘波動了,葉大錘的泰阿也哀吟了。

這特麼能忍?信不信勞資叫全體親友開仇殺殺到你丫連投胎也不敢啊!

內心狂暴之際,葉璣羅好歹沒忘了還有個小蘿莉需要照顧,冷靜下來道︰「這兩天夜里你是怎麼過的?一個人在山里面不會餓不會困嗎?」

小曦搖搖頭道︰「小曦餓得很慢,就算餓了也有好心的小猴子帶水果給我,不過我有按時睡覺的,就在那邊的一個山洞里,嗯我記得少恭哥哥在那里刻了不少字呢,不過我只認得了一半一半的。」

刻字?

微微疑惑,一種莫名的感應牽系上心頭,葉璣羅沉默了一下,道︰「帶我去……看看。♀」

晚風拂過面頰,似乎捎帶了那埋葬在過去的一縷幽魂哀音。

小曦把葉璣羅扶到一處掩映在一叢鈴蘭的石洞里便不再說話,靜靜地看著葉璣羅閉著眼感受這里的氛圍……不知是不是幻覺,一踏進這洞中,便仿佛有一段古老的琴曲不斷回環往復,如同沉澱了千萬年的嘆息。

一張石桌,一張石凳,簡簡單單,正好是一個人,一張琴,一盞燈,形影相吊的日子。

葉璣羅不由得伸出手去觸踫那並沒有人去坐下撫琴的位置,她分明什麼也看不見,卻可以清楚地感應到,他……或者說他們都曾經在此彈上過一支琴曲。

那一年桃花初綻,檐下蘭嘯,笑望回首,他說,痴兒。

那一年稷上蟬鳴,邪鳴初篁,劍鋒相向,他說,我有些看不懂你。

那一年紅葉織畫,清骨獨幽,相攜百年,他說,待我弦斷音垮,再與你把酒桑麻。

這一年冬雪尚未至,你又該何時與我了結這三生三世的糾纏……或者說,給我一個答案?

帶著些許疲憊的嘆息消融在空氣中,葉璣羅轉身,手掌按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那些筆畫比她所想象的……更疼。

每一刀刻下,就仿佛帶著無盡的痛恨。

「……受劫第七日,于榣山尋友,友未至,龍淵部人,時也吾鳳來元身毀卻,殘魂之身無一戰之力,被擒。龍淵部人擅鑄劍,以地火煆燒吾魂,然其部人以鑄劍為長,而吾因血涂之陣奪其子而活,兩廂相抵,此仇吾或可放下……」

地火煆魂,該有多痛?

「人間道第十九世……渡魂越人子都,成年後娶妻芊姬,芊姬溫善,孝順父母,吾曾問之,若我非常人她將如何,芊姬笑言許夫主生生不離。吾便自北荒斬蟒妖取蛇膽煉制延年之藥,待歸時,其疑我為妖,投鴆毒于水中,吾幸懷藥而偷生……但毒藥性烈,未幾載,內腑碎亡……」

親緣叛離,該有多痛?

「……東荒紀十六年,以顧蘭嘯之身與戰仙交手,慘勝,入人間帝都養傷,遇稚女頑劣者,前所未見。而有意其身資質,可為吾之所用,滯留帝都授其業。然雛鳥之慕,得無變乎?」

到這里敘事的口氣也稍稍變得有些偏激了,可見此時他之心性一反初時溫善,而變得冷淡,變得無時無刻不在嘲諷著人性。

後面就是一大片留白。

手指劃過粗礪的石壁,一時也不知是不是該往下知道更多的……事情。

彼時她年幼時憧憬著的那種溫柔表象,這一刻破碎殆盡。

人在很多時候慣于迷戀表象,而不知道他那微笑下往往藏著足以捅穿心髒的利刃,而如今她掛心又不安的,究竟是什麼想法……呢。

大片的空白昭示著他不能去思考判斷一件非邏輯性的事情。

「雛鳥之思,非吾所想,不得其行。」

簡單這幾個字,便表示了殺人如麻的墮仙……猶豫了。

葉璣羅牽了牽唇角,再往下,便到了……他厲初篁這一世。

毫無疑問厲初篁這一世將他性情中殘忍狡詐的一面暴露無遺,甚至于對她,也是為了達到他所想的一些狀態而不擇手段。

「……燈火觀花,凡身非是長久,若能致其千年不朽,豈非有趣?」

「吾本可以靈藥保其不老不滅,然因惡念一時,轉而傳以巫法煉體,雖得其果,卻時時自省何以對之難抑惡念……」

「實因吾心有動念而自厭。」

看到這里,葉璣羅想自嘲些什麼,卻哽在嗓子中,不能出聲。

她以為的……她最恨他的時候,他卻才真正動心。

她終究看不懂他這人。

鬼使神差的,繼續向下,那刻下的字中,痕跡變得沒有之前鋒銳,而是清晰可見的,帶著某種溫軟的情緒。

「……吾欠一命,還一命,易名獨幽,與之再逢風雪之地,煮酒和琴,她亦言笑如故,雲游更添華彩。借口同游,未多時,她便心有所感,然笑而不言,吾亦不言明。」

「年秋,遇異人瑾娘,善推演天機,令其推演吾之命數,寡親寡情,孤煞如故。憂阿羅之命數,瑾娘言其本是福澤深厚,然與吾相伴日久卻顯多舛,若非曾殺蒼天不容之人,則必早夭。故其待吾甚篤,不得回應……」

「籌謀多年,流月城引羲皇下界,吾抽其分神引天地運數,令天罰降吾則羲皇先受之!功成,待轉魂再啟……」

「卻見霜發如陌路,凋然如未識時。」

「光陰如晦,悵生世步步為營,到如今奪天地劫數成己身異數,終負一人,噩報自受……吾未自憐,僅寄望伊人如舊,于懷已了。」

風,起在朔夜中,月上天心,那薄綃似的月,孤零落在眉間。

慢慢撫上面頰,葉璣羅有些微怔。

她,已經是許久……許久未有哭過了。

「我現在……很想來找你。」呢喃的話語消失在空氣中。

……

沈曦揉了揉眼楮,听到仿佛有人窸窸簌簌穿衣的聲響,眨了眨眼楮打了個哈欠,一轉眸便看到地上落了一件白色的衣衫,順著衣衫方向再看去,一口看起來就極重的巨劍豎插在地上,金色杏葉纏枝間散發出迷蒙的光芒,劍側,卻是昨日的那個小姐姐,與昨日不同,她去了一身縞素,慢慢整理著繡金的衣袍,那頭長發也教琉璃纏花的簪扣高高束起,一回眸,金藍異色的眼楮帶著笑。

「小丫頭,你家里人不在,要不要跟二少女乃女乃砸場去~?」

……

尹千觴飽飲了一壇陳年女兒紅,這會兒心情愉悅著,連同這鬼氣森森的怪談山莊也打擾不了他的好心情。

除了青玉壇內部出了點事兒,少恭有了點麻煩……讓人鬧心。

他以前乘著酒興曾經說少恭你這人像月亮,看得久了,就算知道月色背面終有陰影,卻仍舊為月色所迷,看不清本質。

彼時他笑說,總有人不喜陰晴圓缺。

那人是誰他沒有說,不過想來是心儀的人。

尹千觴也曾調笑了一下少恭這樣的人也有一個求不得,之後他便消失了許久……直到那日那個白發的絕美女子出現……

說實話,出乎尹千觴的意外。

少恭那樣光風霽月的人,尹千觴本以為他會喜歡那種安靜溫婉的款。

那姑娘,相貌沒得說,盲眼白發也有讓人憐愛之處……就是那張嘴怎麼就那麼欠?怎麼就那麼欠!

姑娘,這世上真心沒那麼多基佬的tat

冷靜了一下,尹千觴擺出一副吊兒郎當的表情,踢開腳下青玉壇弟子們的尸體,向自閑山莊走去。

先找個時間把雷嚴要拐著少恭去秦皇陵的事情透露一點~順便看看能不能問問白日里看到的那個少女究竟是哪兒來的。

那撥人里面的那個叫風晴雪的少女……還真是有點眼熟。

待到結果了幾個不長眼的小鬼,尹千觴忽然便瞧見路前方有一個小女孩,拖著一個兔子抱枕左顧右盼,見了他,大約是他外觀實在太漫不經心了,蘿莉抱著兔子緊張地退後了一步。

尹千觴︰「……小姑娘啊,我不是壞人……」

蘿莉鼓起包子臉︰「小姐姐就是這個人!」

尹千觴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忽然覺得一陣閃瞎眼的金光出現,冰涼的劍尖抵著下巴。

「又是你這個死基佬怪蜀黍哦,請小孩喝茶有什麼用,要不請我喝茶咯~」

作者有話要說︰更不上是幾個意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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