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劍之殺死那個魚唇的嘰蘿 第三十八章 琴師幽

作者 ︰ 衣帶雪

昆侖山腳下,是不同于太一仙徑的長河落日,大漠孤煙。

坐在沙丘中一座孤石上,點漆似的眼里倒映出四野蒼茫,看著灰黃的雲不斷變幻著形態,頓時一股文藝青年的蒼涼之感油然而生。

二叔的意思他也知道……他不似玄霄那般求道之心堅不可摧一往無前,更多的時候在乎人的感受,就好比顧蘭嘯曾經說過的仙與俠的區別,一者清修出塵,拋卻凡情,一者于紅塵之中尋覓己身之道。他顯然是後者,與其坐等勸慰,還不如學著前輩們雲游四海開闊心境。

日落西山,影子拖曳得極長時,身側才落下一個青藍道袍的身影。

葉二少想這倆人敘舊敘得,來兩發的時間都夠了,可見情比金堅。

「沒事你們不必顧及我,我等上十個月只要你帶著我堂弟堂妹出來都行。」

清和自然不是來閑扯淡的,對此也不過一笑置之︰「勞人久候終是失禮,如今事情已了,尋霄之意你自然明了,眼下有何打算?」

葉二少知道這時候不能去青鸞峰,瓊華一定會有人跟蹤,若是回到青鸞峰只怕會暴露雲天青行蹤,到時不好收場。

便道︰「大概是在三姑六婆逼婚之前浪幾年吧……」

「雲游四海,不失逍遙意。獨行寥寥,可要尋人相陪?」

「獨行有獨行的妙處。」

清和知道他有自保之力,便不再多言,轉而道︰「說實話我委實看不出來你這是一具偃甲之身,比之如今,不知你如今可還記得女誡幾何?」

談起嘰蘿體型,它現在還在自己包裹里躺著,散發出一股奇怪的壓力,人物面板級別雖然卡在七十級,但全屬性數值緩慢增加。

這讓人很驚訝,游戲里很多強化屬性都是由于裝備強弱堆砌起來的,沒了裝備的白板體就什麼都不是,但二叔是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居然開始增強軀體本來的力量……再這麼下去打怪刷本月兌裝備硬抗都可以的。

二叔真是干得漂亮。

「想看我本體就直說,只是現在不行,等到時候我恢復回來了你見了可不要不認得。」

……你這個個er人bi特sheng色wu辨識度太高應該不會認錯。

葉二少翻身上馬,銀白馬兒長嘶一聲,勒住馬頭,道︰「有緣再會,若是不巧江湖不見,不必放在心上。」

言罷,一騎絕塵。

清和無奈地笑了笑……這孩子。

……

煙水縹緲,雪落南山,氤氳半池溫水。

北地山道中隨時可以見到這樣的情景,牽著馬的旅人們偶爾轉過山坡,順著淡淡的硫磺氣息便能看到依著溫泉建起的木樓,大多是不知是和野獸的皮毛,窗紗透出暖暖燈火,里面觥籌交錯的聲響不絕,來來往往的商旅、歸人、甚至江湖俠客,互相說著一些所見過的景色、事物,也許有哪家紅妝等白了頭,也許有哪家老嫗望穿了秋,溫一壺烈酒過喉,中間多少紅塵淚,付與陌路言說……

一壺雄黃酒,溫盡人間多少愁。

便有那極北之地的素衣琴師,裹著一身風雪,半彎溫淡笑容,進來時眼底照見有豪爽的店家不二話,掃出一方清淨榻幾,半壺老酒,不為王權富貴,只為合了眼緣,陌路也作上賓。

琴師此時並無心回憶那沉黯年華,他是風雅的人,風雅的人,一些不合時宜的事便不會去做、去想。

道了聲謝,不咸不淡,店家鄉野粗人,多余的禮節也不懂欣賞,只覺得這君子不拖沓,沒有一絲酸腐氣,當即又差人贈了點心青團。

琴師這才發覺店家乃是啞子,嘆息之余,卸了背後古琴,信手一撥,整個酒肆便寂靜下來。

山野之中雖有小調,但嘔啞嘲哳,豈能與絲桐媲美?

絲桐合為琴,中有太古聲。古聲淡無味,不稱今人情。玉徽光彩滅,朱弦塵土生。廢棄來已久,遺音尚泠泠。

酒客們停了盞,旅人們住了聲。不為其他,只為這琴音滄桑了人世,襯得自己的紅塵小事都渺然無比。

直到酒肆外一聲輕輕馬嘶,有經驗的馬販一听這聲音便知是罕世的名駒,忙掀簾伸頭去看,卻一瞬間讓那明黃衣衫晃花了眼。

誰家望族貴子?

馬販雖然驚嘆其白馬神駿,但庶民之身,也不便招惹貴族,便遺憾退回。

金衣公子似是對自己一身雪花恍若未覺,清冽目光直直望進酒肆內。♀

「這位公子——」

話未絕,便見那公子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就這麼站在雪中,凝望著酒肆之內。

琴聲始終未絕。

那琴聲仿佛自天邊走來,遙看過太古星辰,莽原萬里,落在人世挽不住的一指流沙,偶爾有溫情惦念,終敵不過,雪消花落秋風過。

公子自塞上而來,看過塞外黃草枯冢,走過冰山雪原,策馬與野馬較力,偶爾歇在山頭看日落,伸出手去,掌中惟余下蕭冷的風。

有些人,越是相忘,沉痾得越深。

但卻不覺得疼。

直到霜雪落了滿頭,琴師似是才注意到簾外影影綽綽痴立著一人,心漏了一拍,琴聲戛然而止。

朔風撩開了簾帳。

四目相接,彼此皆是一片陌生。

「我本以為此生再無合意的琴聲了。」公子喃喃,目色清然,微帶一絲懷念。

琴師只覺眼前之人有些眼熟,卻想不起萬世流離中何曾有過此人,卻是隱約思及一個小小故人。

「天寒地凍,小友不妨同飲一杯?」

「然。」

酒過三巡,那公子面色不變,見得琴師隨身古琴上鐫刻著‘獨幽’二字,一側烙記,卻是雷氏名作。

琴師笑道︰「散人東方獨幽,相逢有緣,適才見小友入神于曲,未知有何見解?」

這琴師舉手投足間,隱隱有靈氣流動,公子雖未經修行,卻也知道這琴師非是普通,恐怕是修道中人。

「只是偏好琴聲罷了,談不上有所深研,想起幼時也有琴聲相伴,不由得出神了,見笑。」

「琴聲唯心所念,自然各人感受不同,」琴師笑了笑,道︰「還未問及公子名諱。」

「我叫……」那公子猶豫了片刻,道︰「葉問水。」

葉……

心中一動,面上不顯,琴師不動聲色,旁敲側擊地問了些事,心中疑惑更甚。

這次渡魂之軀乃一方仙人,神魂惡斗之下敗陣,仙軀不比凡體孱弱,無法承受仙魂之力,撐持數百年亦無妨。

只是當時與那仙人之魂相斗,受創之重有別以往,只怕記憶丟失更甚以往……眼前這少年人,也許以往見過,但卻毫無印象。

交談間,莫名契合,相對于琴師的疑惑,自稱葉問水的少年人似乎是更放得開,一些細枝末節的熟悉感也並沒有追究,反而更是熱絡。

葉問水讓琴師熟悉,缺又陌生。

他印象里隱約覺得葉問水不應該是這樣的人,應該是有些執拗天真,偶爾揣著某種小算計。而今,這少年人高談闊論,如同自由的雲梟,他那雙眼,澄澈空明,風華盡展。

無端端想起不知是誰說過的話——

「先生你知道嗎,在繁華都城外,沒有錦暖珍饈,沒有前呼後擁,有的是以天為蓋地作床,有的是隨處可得的放歌長嘯,在北漠,有蒼涼的古城落日,在南疆,有水擺夷女子的舞步,還有東海里埋著的沉船寶藏,越過東海,那盡頭有古老的神的傳說,有生之年若不一一將這些看過來,身老長安又有什麼意思?」

當時的小丫頭,那般不知天高地厚,如今若還在世,又該是何種光景?

琴師猜想,該是如同眼前這少年人一般吧。

相談甚歡,不知不覺月色已臨。相約明日同行,便各自回客房。

……

雪夜無聲,山中簡陋,不過客居之中,卻也有暖炭相候。

然而客居之內並非一人。

葉問水一臉郁卒地看著椅子上仰面躺得四仰八叉的……自己。

五年以來,包裹在軀體外圍的紫晶已經被吸收完畢,饜足的雙馬尾小黃雞嬌小可愛目測徒手戰八方都毫無壓力。

期間也試圖尋謝衣完成轉魂,謝衣表示要慢慢來,當時葉問水表示上主號而已一次性搞起,但就在轉魂到一半,就感覺到靈魂層面傳來激烈的劇痛,就像是能量充斥經脈間快要爆炸的感覺,連忙退回來。

謝衣把嘰蘿抱走研究了一會兒,得出結論︰身體煉化太結實如同法器,魂魄受不住過度巨大的力量刺激。

葉智障表示不能理解。

謝衣醞釀了一下言辭,表示這就好比你嘰蘿看似蘿莉但其實已經是個肌肉虯結的雞大壯的體質了,而你的神魂還停留在雞小萌的階段,就好像小孩穿大人衣服,怎麼看都是賣萌的。

苦逼之余去信瓊華問重光,很快重光回信︰你二叔連陽炎灼心都扛了,你這點疼算個雞毛?扛著!

真是有大瓊華斯巴達教育的風格。

不過話雖這麼說真正傷及靈魂就呵呵了,謝衣也說了,靈魂是個奇妙的東西,現下並沒有什麼關于生人靈魂的修煉之道,要想靈魂境界突破,就只有感受天地廣闊,達到那種玄之又玄的頓悟境界。

葉智障表示頓悟有點難,不如他包個團大家帶著家屬去跨國旅游吧,再帶個廚子省得您老人家下廚導致團滅……

然後葉智障再也沒撓開過謝衣的門。

不過謝大大最終把轉魂之法制成一枚轉魂符,可以供葉璣羅在雲游途中自行換魂,相信終有一日,能令其神魂回到原身。

這是第十幾次了,葉問水記不清,記得上次是撐到十息便到了極限,那種整個靈魂都在刺痛顫抖的痛苦實在非人所受。

听重光長老說,撐過一個時辰,就沒事了。

拼這一次如何?

高天廣闊,平原無垠,他就不信,容不得一身自在!

擺下隔音陣盤,便將轉魂符貼于眉心,隨即一股溫和木靈玄力滲透四肢百骸,半盞茶時間後,一道雪白幽影化作煙絲沒入少女眉心。

少女倏然睜開異色的眼,渙散目光死死盯著虛空……

室外無聲。

月上中天,門外溫雅身影落下清影一席,輕扣三聲,門栓自動落下,入眼兩道身影,一大一小,皆是一身明黃,乍一看卻似雙胞兄妹。

目光落在地上昏死的少女身上,辨不明神色。

俯下來抱起少女,在她耳邊輕聲道︰

「所以這次,合該是君生我不識,還是……我生君不識?」

作者有話要說︰血姨情人節和家花蘿一起過,晚上大家一起玩耍師娘拿出個木武童去打,我就在一邊全神貫注地盯著能不能打掉木武童出大鐵然後全然沒注意家花蘿在一邊給我放了個真橙…………

當時家花蘿大概是伸著爾康手︰親愛的你看我一眼啊┬┬﹏┬┬

等到我回過神來家花蘿已經整個花都不好了。

「……萬花谷從來無雪,雪都下在心里。」

「不,你听我解釋,都是木武童辣個小妖精的錯!!」

「再見了,好友們,我這麼多年心心念念付出還及不上木武童這個小三……不會愛了。」

〔通知︰請互相轉告唯一新地址為。「不要醬紫哈尼你听我解釋qaqqqqq!!!師父︰注定一生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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