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很有名嗎？我詫異地望著鄭惜燕，努力想要從自己的腦海里搜索這個名字，完全沒有印象。請使用訪問本站。到底是一個胡子拉碴的老者？還是油光粉面的中年男子？為什麼就莫名其妙地和吳昭容扯到一起？想必也是個見錢眼看的人吧？要不然，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更為重要的是，為什麼鄭惜燕提起這個名字時表情會那麼難看？有幾分尷尬，似乎又像在提一件讓她極為難的事情。難不成這其中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秘密嗎？
不等我開口，鄭惜燕連連搖頭否認道︰「……小姐千萬別多想，其實我也只是听說過他的名字，從未和他見過面。在我的印象里，他是個怪人，做事從不按常理出牌。听你的描述，還有我親眼所見，應該是他不會有錯了，因為只有他才有可能做那樣的嘗試，而且有能力改變一個人的容貌。看來真是有人用了心！小姐，你……接下來可得萬分小心才是。其實我是不願意看見你卷入這起事件中的，更不願意眼睜睜地看著你陷入麻煩之中。」
鄭惜燕說到這里頓住了，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望著我，沉重的嘆息之後才一字一句道︰「當初我和那位玲瓏姑娘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竟然沒有看出絲毫的破綻，想不到這麼久不見，徐景的手段又高明了不少。更重要的是，他們的偽裝若不是很成功，絕對不可能順利騙過那麼多人的眼楮。如果他們真的有心繼續做什麼歹事，小姐能應付得過來嗎？」
鄭惜燕在試探轉移話題，而且她顯然並不想在徐景這個問題上繼續討論下去。我只能假裝不經意地皺了皺眉頭︰「哦，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明白了。這麼說，徐景是他們的幫凶。那別的事情呢？用酸棗仁害我的性命，用桂圓傷及皇後的龍胎。他們接二連三地出手，而且都是采用看起來極好的藥材作為下手的工具。這不是說明有精通醫術的人在替他們出謀劃策？你認為到底會是誰呢？會是那個徐景嗎？」
「不會的……」鄭惜燕矢口否認，但是她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過明顯，「我猜想他大概不會……不會為了一點兒蠅頭小利就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會不會還有其他的人會助她們一臂之力？畢竟這種雕蟲小技，只要是懂點兒醫術的人，都能想得出來。」
這句話更是證實了我心中的猜想。我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連聲道︰「好吧，我知道你的心中一定有不少顧慮，我不想知道這個徐景到底是什麼人，跟你有什麼關系，我只關心吳昭容到底有多大的把握。居然敢接二連三地下手。鄭太醫，我想你是真心為我好的，那你能不能幫我一把。查一查到底是什麼人下的手好嗎？尤其是皇後那里，我更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在這偌大的皇宮中，恐怕也只有你才肯幫我。」
我們兩個相對無言。鄭惜燕的表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最後似乎下定了決心，柔聲道︰「好吧。既然是你懷疑徐景，那我就把我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訴你。畢竟過去的事情，也總該有個了結。徐景他……我的確曾經和他有關數面之緣。他是個很奇怪的人，每年京城的郎中們都有定期的聚會，大家在一起切磋技藝。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認識了他。和旁人不同，他對那些稀奇古怪的醫術和古方很感興趣。最初我並沒有將他放在眼里。可沒想到瘋瘋癲癲的他卻是高手，全天下只怕難找出幾個像他那樣有天賦的人。可惜他……他卻不喜歡有人束縛。更不喜歡有人對他指手畫腳，所以他就成了……不少人眼中的叛逆。對郎中而言，殺人、救人，就在一念之間。他曾經因為一時的意氣眼睜睜地看著人死在他的面前，所以……成了當時人人眼中的大叛逆。」
說到這里。鄭惜燕重重嘆了口氣，苦笑道︰「人就是這樣。事情發生在別人的身上，都能站在道義的立場上譴責別人。可一旦有求于人，又會無限地放低自己的身份。徐景……雖然人品被人詬病，可他的醫術卻相當高超，能在別的郎中束手無策的時候卻能救人，所以當時人們對他既愛又恨，敢得罪他的人並不多。也正是因為如此，他也很快積攢了不少錢財。大概是兩三年前，他突然宣稱自己要悟‘道’，少給人看病。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我才更覺得奇怪。像他那樣的怪人，為什麼會突然出手？他一向是不願意與皇家中人扯上任何關系的。」
我只能沉默，依她的性格，絕對不可能無緣無故地說出徐景這個人。只是她的心里還有太多的疑問。就在我猶豫著要不要繼續盤問的時候，沒想到她反倒嘆了口氣道︰「若不是我肩負重任，我無論如何都要親自見一見徐景，想知道這件事情是不是出自他之手。但眼下小姐最關心的應該是皇後的龍胎。所以我想……這件事情未必會和他扯上關系的。現在那個負責給皇後準備膳食的宮女已經自殺了，只怕就算想要查，也無從下手。」
「一個小小的宮女自然不敢對皇後下手，而且依我的直覺，只怕她也死得有些蹊蹺。既然我們都懷疑吳昭容跟這件事情有關系，那為什麼不仔細追查呢？只要她們曾經出過手，就一定會留下線索的。難不成你認為她跟皇後有什麼深仇大恨，所以才會下那麼重的手？」我淡淡地望著鄭惜燕，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慮。
「好吧。既然小姐打算插手這件事情，我會盡量配合。可是……這件事情我覺得太過奇怪了。想想看，若真的有人想要對皇後下毒手，明明知道皇後的膳食經常有太醫檢視，用這樣的方法不是太冒險了嗎？而且成功的可能性太低。這可一點兒都不像是那位芳姨的行事風格。小姐不妨從皇後的身邊下手，或許能得出一點兒有用的消息。畢竟，皇後的龍胎……從一開始就注定不可能保得住的。」鄭燕燕表情復雜地吐出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