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我們要不要到湖邊去啊?小姐,你說話啊!」見她沒有出聲,葉子將視線從窗外移回來,小手不停的搖晃她的胳膊。在葉子眼里,小姐的魂魄此時好像已經不在了。
「啊!」無數的問題還沒有想清楚,她的神志隨著葉子激烈的搖晃又回到了眼前,定了定神,她說道︰
「叫船夫把船搖過去吧。」
不管怎樣,東西還是要還給人家的,不是嗎?
葉子激動得拍手叫好,小舟就這樣慢慢的駛向湖邊。
越接近到岸邊,她的心,跳得越厲害,手中的紙扇被她越攥越緊,驀地,她笑了。
自己這是怎麼了,人家只是在找扇子而已,而她也只不過是還扇子而已,難道她心里還期盼著會發生什麼事情嗎?難道要妄想因為一把折扇而與別人結緣嗎?這根本就是天方夜譚嘛!再者,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了,虧了自己還是出身大戶人家呢,怎麼滿腦子想得都是些男歡女愛的事情。
搖了搖頭,終于在船快要靠岸的一刻,她又讓自己回到了出身高貴的大小姐形象,只見葉子迫不及待的先鑽出了船艙,隨後船夫慢慢的將船前的長簾卷起。
一位溫文爾雅、面帶白紗的少女從船艙中走出,站在船邊的葉子趕忙上前雙手輕托她的手臂。
雖然以紗遮面,可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
對面的白衣男子看得有些出神,自知有些失禮,遂將目光收回,拱手行禮。
「不是他!」當她看到眼前男子的時候,小聲對身旁的葉子說到。
「小姐,你怎麼知道不是他,人家還沒說話呢。」葉子好奇的小聲回應。
「相信我,絕對不是他!」說完,她緩緩向對面岸上的男子回了一個禮。
只見男子抬頭很有禮貌的問到︰
「小生發現湖面有一小舟,光看此小舟別致,沒想到小舟所乘之人更是美若天仙,敢問姑娘這是要去哪?小生能否有幸一同前往呢?」
「不好意思,我家小姐向來喜歡獨處,謝謝公子的美意,公子請自便吧!」葉子很了解她,還不等她說話,自己就直接回了那男子的話。
男子很識趣,雖然有些沮喪,可還是拱手作別了面前的人兒,轉身離開了。
待男子走遠了,葉子磚頭問她︰
「小姐,為什麼你一看到他就知道不是他呢?」
「因為此男子沒有他身上的氣韻,更別說是如此世俗了,一看到女人就邁不動腳步!」她撇了撇嘴,不屑的說道。
「他走不動也是因為小姐你長得漂亮啊!」葉子捂著嘴偷笑道。
伸手捏了一下葉子的臉蛋,然後低下頭看著手中的折扇,她面含淺笑,繼續說道︰
「我就說吧,這只是個夢,世間是不會有這樣的男子的,我們回去吧!」
說罷,她對船夫擺手,示意讓他擺渡回府,可卻被葉子攔住了。
「小姐,你看,前面還有一座廟,好熱鬧,我們去看看好不好?平日總是呆在府里,今天好不容易出來了,可不可以去走走看看呢?再說還可以為老爺太太他們祈福呢!」葉子眨著自己可憐兮兮的大眼楮,懇求著。
「好吧,拿你這個小丫頭沒辦法!」她回頭示意船家在這里等著,便在葉子的攙扶下緩緩走下小船。
這里的風景和在船上看得果然不同,郁郁蔥蔥的樹,姣姣艷艷的花,看到如此美景的每張臉孔也都是歡歡喜喜的。
她是應該多出來走走的,原來,人們的臉上也可以掛著這樣無憂無慮的愜意笑容,把她都看醉了。
踩著一路碎石鋪成的小路,來來往往的人越來越多,當廟宇出現在眼前的同時,一大片粉紅色的桃花林也出現在面前。
從沒見過開得這樣好的桃花,淡粉色的花瓣瓖嵌著瑩潤的水珠,每束花枝都被大朵大朵的桃花佔據,遠遠望去,幾乎看不到花枝的存在。
再低頭看樹下,星星點點散落的花瓣間找不到任何斑斕的日光,所有的光芒都被那些寵得過分甜膩的花朵攔去了。
這樣的景致再次讓她看得痴了,她將自己的步子慢慢的移到桃樹下,從這里望向湖面。
突然,她原本如桃花般粉紅的臉頰瞬間變得毫無血色,身體一晃,險些摔倒。
幸好葉子反應快,連忙扶穩了她的身體,
「小姐,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沒事,你扶我坐下,我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她的聲音有些虛弱,在葉子的攙扶之下,坐到了身旁一方的光滑石凳上。
「小姐,你的手好涼,如果你真的不舒服,我們就回府吧!」葉子緊張的看著她的臉,大眼楮里的淚水馬上就要滾下來了。
「呵呵,這世間竟有這樣的奇事!」她的笑,有些苦澀,有些無奈,卻也有著一份一閃而過的驚喜,
「葉兒,我真的沒事,只是我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醒著?還是在夢里?」
「小姐,你別嚇我!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听不明白。」听到她說話這樣前言不搭後語,葉子越發的著急了。
「葉兒,你知道嗎?從這里望出去,景致竟然和夢中的毫無二致,你相信嗎?」她用一種將信將疑的語氣問著葉子,其實,這句話她更像是在問自己。
啪!
手中的扇子一不小心掉在了地上,葉子剛要彎腰去撿,卻被另外一雙滿是皺紋的手撿了起來,只見那雙手慢慢將扇子攤開︰
「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恩,好詩!請問這位姑娘,這扇子是從這寺廟里求來的嗎?」一位將近大衍之年、但雙眼卻炯炯有神的老者出現在眼前。
「這位大娘,不好意思,這扇子不是在這里求得的!」她很有禮貌的向老者回了一個禮,回答道。
「哦?那為何這折扇上的詩句里提到了這座寺廟的名字呢?」老者用疑惑的眼神望向廟門上面的三個大字「桃花庵」。
「什麼?」她驚呼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