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我不嫁 第145章 偷閑

作者 ︰ 月溪汐

我想解開自己的疑惑,便沒有遮遮掩掩,遂問嚴松,道︰「哥,你不喜歡楊蔥嗎?」

「目前只是恩情,我並不想落井下石,免她日後怨我。請使用訪問本站。」嚴松告訴我的話,我仔細听了進去,便沒有再繞這個彎子,我想他們的事情自己自然會解決,我多參與並無益處。

所以,我只想就嚴柳的事情做一些解釋︰「哥,我曾經給二哥做了香囊,而太子的人馬搞回來的那具尸體身上也有,我想這不會是巧合吧,我做的東西,這世界上總不會有兩個一樣的吧……」

我繼續道︰「其實我也覺得二哥只是去遠游了,但是今天,你如果因為這個原因而不和我們一起走的話,我就必須將這個事情提出來,好讓大哥你死心,我知道我這麼做很殘忍,但是如果我眼睜睜地,看著大哥在這里等待二哥,那麼我也于心不忍!」

我感覺自己的思維已經混亂了,想騙的人是自己,卻為了不騙別人,而拆穿自己的謊言,就好比騙自己吃了一顆藥,硬是說成吃了顆糖豆,而當藥還在嘴里的時候,有人真的以為是它是糖豆便要一起來吃,我迫不得已說出了實情,但是當我告訴他那只是藥的時候,苦已經在我嘴里真實地化開了。

我覺得,楊蔥很可能願意跟著嚴松大哥而追隨我們,遂又補上一句︰「即便大哥現在對楊蔥並沒想法,我們也可以帶著她一起離開的,大哥不必有後顧之憂!」

尋安城的街道在入夜後恣意冰涼,我的目光順著戶牆向上蔓延,便窺見天空中散布的幾顆零碎星子,星子像是鬼火般散發著幽冷的光,它們飄蕩在夜空中無根無蒂。正像我現在空落落的心,無從依附,無從躲藏。

皇甫凌默默牽起了我的手,傳給我溫暖的力量,我轉眸對他清淺一笑,心生慰藉。

他的手,厚實且修長,指月復因習武而略生薄繭,他緊握住我不放,熱意傳來。便溫了我情,暖了我心,仿若冬日里徐徐裊裊的熱霧。緩緩升騰在我的眉心之間,透我骨血,通我心脈,綿長不去。

我希望和自己的親大哥一起遠游,一起去到安穩的地方。相認太晚,相認之時更是少了一人嚴柳,等閑花開落,杜鵑啼血心,時間在兩個無法觸踫的地點而過,又怎避免。一朝花落人亡兩不知的結局……

我今年實則十七歲,如若今日勸不得嚴松和我一起走,這一別會延續多久呢?

我觸景生情。遂吟道︰「別離總蕭索,一去無期,不知經年可謂多,歲月如梭,光陰逝過。重回首,難聚頭。余暉脈脈,只得唱晚歌。」

我見嚴松沉默,心底便意會了許多,我垂了頭,不去看那猶如鬼火般寂靜的星子,隨後又微笑著抬起頭。

沒想到嚴大哥和我相視一笑,他伸出手拍拍我的側肩,眸色里皆是疼惜,嚴松啞了嗓子向我道︰「妹妹,等待柳弟只是我留在尋安城的一個原因,其實大哥的仇還沒報,怎可以逃?皇後一黨欠我們太多,我雖無回天之術,卻可以做你們的內應,伺機以動,還擊撼眾,大哥需要時間,時逢多事之秋,大哥不能輕易離去,否則豈不是功虧一簣?」

「大哥,你還有我和洛軒呢,你不是一個人,請跟我們走吧,我們不能讓你孤軍奮戰啊!更何況,當今太子妃應該願意幫助我們,她提供的消息,總比大哥的及時且真實吧?所以大哥不用費心的!」

我慌張地勸說嚴松,嚴松的態度從他的骨子里透露出來,眉宇軒昂,氣質出塵,我看定他的眼眸,里面沒有猶豫,只因為摻雜了太多的家仇愛恨,已經完全不像他平時的雲淡風輕。

繼而,嚴松笑了,他笑我痴傻,听罷,我也認了,因為我真的忽略了什麼,我的世界本應該高速運轉,月兌離任何引力,從而牢牢記起這里是權政和利欲的時代,我們的籌碼只有微不足道的性命,可惜我偏偏那麼信任安泠心。

我只听嚴松這樣問我︰「她,是太子妃,幫了你們奪天下,她能獲得什麼好處,是和你共侍一夫,做個不得寵的妃子,還是以權力交換來名存實亡的皇後尊榮?她,是安將軍的獨女,幫你們傳遞消息,一旦被發現,牽連的就是祖宗十八代了吧,是不是都要斬首呢,安泠心憑什麼為了誰,去承擔這麼大的風險呢?」

我的發絲被風吹亂了,甚至吹進了眼楮里,我趁機使勁揉眼楮,好掩飾自己此時的心涼,皇甫凌也將我攬在懷里,穩住了我已經發軟的兩腿。

我考慮的東西確實太少,輕信了誰,便命喪于誰,安泠心倒不至于害皇甫凌,但是她已經處于熱鍋之中,每幫皇甫凌一次,便等于將自己推入深淵一尺,我還怎敢靠她,豈不是害她?

皇甫凌肯定料想到了安泠心無法幫助我們,他不希望我失望,便不告訴我可能發生的問題,只有我一個人是傻子吧,只有我還寄希望于一個弱女子,呵呵……

所以我知道,我勸不回嚴松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想方設法續命。

「如此的話……」我握緊了皇甫凌的手,又將嚴松的手牽進我的掌心,繼續道︰「我們擬定一個詳細的計劃,以確保聯絡方式萬無一失吧!」

商議片刻,便出了結果,皇甫凌養的信鴿派上了傳遞大使的用場,我還打算去找太後娘娘,好去她的御禽園里,尋幾只更為稀罕的靈鴿來傳信,因為一公一母兩只靈鴿一旦,便可以通過電波于千里之外尋覓到自己的配偶,所以無論我們走到了哪里,只要靈鴿不死,兩只配對的靈鴿皆能讓我們相互聯絡。

我們商議好定期放鴿子,無論有無重大消息,皆要放飛鴿一個來回,如果鴿子出現了問題,譬如過了三只鴿子的回歸周期卻未見鴿子的話,那麼我們各自便去地方驛站的轉運使那里寄信問詢,當然寄信容易被有心人發現,所以我們寫信的內容必定比較隱晦,俗套家常爾爾。

臨告別時分,我囑咐嚴松大哥好好對待楊蔥,語言里倒歡快得很︰「大哥,我們顏家一定可以等到改回本姓的那一天,到時候我就叫顏雲翳,大哥叫顏松,二哥叫顏柳,嘿嘿,大哥趕緊幫我找個大嫂,給我生個小佷兒,喚作顏真可好?我看楊蔥就挺好的,長得美俏,性子也綺麗,一般女子可不如她,大哥要好好珍惜,依我可好?」

嚴松沒有直面我的問題,他有些猶豫,感情的事情我確實無法左右,我不知道他是否嫌棄楊蔥的曾經,但是我知道楊蔥現在的真心天地可鑒,我信她,便願意無條件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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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風吹綠了藤蘿,好事多磨。

尋安城的主干道依舊熙熙攘攘,戰鼓聲聲驚不到鏡國的中央,邊疆的戰事擾不到高枕無憂的城民,將士們的熱血也澆不醒世家子弟的迷情,宿命論論不到如今,卻既定了一部分人必須浴血奮戰,另一部分人常常把盞言歡的時代。

皇甫凌的轎子繞著尋安城兜兜轉轉,可把跟蹤的人唬了一通,直到雲和公主的轎子重落在了安將軍府的院內,逍遙王的轎子落在了青樓院中之後,才分別走出兩個高貴的人來。

這兩個人自然就是眼線們所要監視的人,所以他們密切注視著已經在兩地各自入屋的人,女的入睡,男的嫖娼,並無別的動向,這被視為毫無異樣。

其實被太子安排來的眼線,皆有很深的道行,奈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皇甫凌早就發現過他們,只是並不交鋒,次次送上一頓好耍而已。

蕭嵐是太子線人中的典儀小官,他也知道大皇子的手段,心下十分佩服卻不能對人說,畢竟兩方屬于對立狀態,自己不過是一粒微不足道的棋子,生死命數,上頭說了算。

蕭嵐已經不再想尋思今天到底被耍了沒有,所以他盯任務盯得閑時,還做了首打油詩︰

「道是牽腸掛肚,茶飯不思過度,盯著轎子無助,尋安城里踱步,鷹目不盯俗物,一切皆靠領悟,上頭又催密布,監視包圍嚴酷,尚未發生事故,鄙人愛莫能助……」

嘴里哼哼念念的蕭嵐偷著樂呵,的確,想在監視皇甫凌的大業上建立一些功績十分難得。

只怕是又閑得無聊,一向耳聰的蕭嵐便將視線挪到皇甫凌進入的屋子內,蕭嵐飛身遁到那間屋子的頂上,卻沒有觸動一塊碎瓦,他貼耳細听屋內聲音,只一句嬌滴滴的「客官不可以」,便讓蕭嵐酥了骨頭。

蕭嵐听得過癮,房間里男女兩人正耳鬢廝磨,似是肌膚交纏的聲音,蕭嵐或許是過于興奮了,當隱君子的日子並無生趣,偶爾貪上這樣一回福利,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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