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王嫡妃 第五十四章 交鋒

作者 ︰ 燕嬉夢蘭

元雙雙低聲道︰「來的可真快!」

話音才落,鳳姈已經在宛兒的攙扶下走了進來,走到慕容玖身邊,「這未央宮可是空置許久了,還是王妃有福氣有膽識!」

慕容玖與鳳姈並肩,下巴微抬看著一塵不染的未央宮正殿,眼前仿佛有笑聲從耳畔飄過,如銀鈴般一串,在屋檐之下蕩漾開來,水紅色的宮裝上繡著連枝合歡花——

鳳姈等了許久,方听到耳邊傳來回答,「若非名正言順,如何配入住未央宮,雲州大陸,嫡庶有別,權勢滔天,庶出便是庶出!」

慕容玖轉身,望著鳳姈強忍殺意的視線,「你說是嗎?郡主!這昭黎宮中並無庶出之子,可見昭黎的先帝還是明白這一點的!」

「是啊!」鳳姈咬牙切齒的回了兩個字,「所以本宮才說郡主好福氣!」

慕容玖卻不再看鳳姈,身子一轉,袖子從身側拂過,在半空揚起凌厲的弧度,猶如利刃從鳳姈身邊劃過,將她連連逼退數步,卻視若無睹的徑自走路大殿。

鳳姈望著慕容玖的背影,貝齒幾乎將下唇咬爛。

宛兒在鳳姈耳邊小聲道︰「殿下,忍一時之氣方可成大事!」

鳳姈隨著宛兒的話緩緩放松,看著慕容玖的身影融入大殿的暗沉之中,聲音冰冷,「不過區區一個慕容玖,當年鳳九亦敗在了我的手下,我就不信一個小小天祁的郡主,還能翻得過天去!」

宛兒亦被鳳姈的語氣驚的打了個顫,她在鳳姈身邊多年,看著鳳姈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在先皇後與鳳九身邊賠笑討好,再一步步踏上權利的巔峰,從來不曾有人趕在她面前如此放肆張狂,將她的傷疤一再的揭開,幾乎將已經站在頂端的她一下子又踹落了懸崖,讓她如何不恨。

不過思緒片刻轉圜間,鳳姈已經恢復常態,走進了正殿。

「鳳姈!」昏暗的大殿之中傳來一聲遙遠的嘆息,悠悠蕩蕩,盤旋在鳳姈的耳邊,有些悵然的聲音,記憶中一模一樣的語氣,高高在上,威儀自生,那是她學了那麼多年都無法學會的,這麼多年,她跟在先皇後與鳳九身邊那麼多年,只有一個人會如此喚她,敢如此喚她。

惟有鳳九會喚她「鳳姈」,帶著點憐惜與命令的語氣。

鳳姈剛剛踏上台階的腳步一頓,臉色剎然雪白,身子往後一仰,若非宛兒的扶住,她便要滾落台階。

宛兒擔心的撐住鳳姈的身子,「殿下,怎麼了?」

鳳姈閉上眼楮,片刻方又緩緩睜開,「宛兒,你有沒有听到那人的聲音?」

「那人?」宛兒一時未曾回神,「殿下說的是攝政王妃?」

攝政王妃四個字一下子喚回了鳳姈的思緒,她瘋了,她在想什麼,鳳九早就已經死了,一年以前,就在這座未央宮中,她親自將她送下了地獄,親自看著她渾身冰冷被抬入棺冢,看著她消失在她和白子遙的生活之中。

鳳姈的眼中瞬間恢復清明,快步走入正殿,看著已經高坐殿中的慕容玖,「方才是你在說話?」

「我說了什麼?」慕容玖不解的望著鳳姈,兩雙一樣的黑眸,冰冷,凜冽,帶著濃重的殺氣在昏暗的殿中彌漫開來。

鳳姈垂在兩側雙手握拳,隨後又輕輕松開,「今日王妃第一日入宮,還是好好休息吧,千萬不要亂走,否則只怕死無葬身之地!」

高坐在上的慕容玖高高的俯視鳳姈,聲音竟帶了分笑意,「本宮都不怕,郡主,你怕什麼?」

鳳姈看著面容譏誚的慕容玖,「走!」

慕容玖看著鳳姈倨傲的身影一步步走出未央宮,眼底暗光涌動,「鳳姈,你害怕了嗎?只是游戲才剛開始,不讓你想要得到的一切都灰飛煙滅,我如何能安心?」

玉槿在宮外目送鳳姈等人離開,匆匆回來,「小姐,王爺已經與丞相等人去御書房議事,讓小姐自行先用午膳!」

「用膳?」元雙雙看了眼沉默的慕容玖,顯然在等她的命令,她清楚慕容玖並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在昭黎,她只是想要安然的讓鳳亦墨登基,拆穿白子遙與鳳姈的真面目,然後回到天祁。

慕容玖遲疑片刻,「我們帶了什麼藥過來嗎?」

「啊?」元雙雙與玉槿皆是一愣,沒有明白慕容玖的意思。

慕容玖輕輕敲了敲把手,「藍氏在大漠葬身狼月復之後你從她身上搜出的藥可還在?」

元雙雙「哦」了一聲,旋即便明白了過來,「在!小姐現在便要用?」

慕容玖輕揚唇角,「自然,越來越好!玉槿,你現在去御膳房命他們送午膳過來吧,同時,讓他們送一份一樣的菜式到御膳房給王爺,提醒王爺與諸位大人,注意身體!」

玉槿沒有元雙雙那般玲瓏心思,只是在雲上翊身邊呆了段時間,做事也變得利落許多,听完慕容玖的吩咐,也沒有多猶豫便轉身離開去。

慕容玖遙遙望著殿外有些飄雪的天氣,「鳳姈,不知道一伙兒你的心與這冰天雪地相比,哪個要更冷一些?」

白子遙入宮之後便接到了邊地水災之事,也沒來得及再去見慕容玖一眼,便匆匆約了自己的義父左相白清雲,御史大夫林世喚與六部尚房議事,也沒有想到慕容玖竟然會派人送來了午膳,這似乎不是慕容玖會做的事。

已經臨近午時,白子遙也沒有多思考慕容玖送膳一事,他們心底都清楚,兩國聯姻不過便是利益糾葛,如果不是因為他帶回了慕容玖,如今名滿天下的昭樂郡主,月冗皇太女,恐怕今日朝堂之上不會如此順利,六部尚書也不會隨他入御書房議事。

無妨,等他坐上皇位,一切便都會不一樣,只要能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暫時忍讓一些又何妨,何況慕容玖也並非那麼讓人難以忍受,聰慧堅韌,清貴風華,會讓他想起那個人。

想到鳳九,白子遙眼底閃過一抹寒光,還有一抹無奈的傷痛,只是事情終已過去,當年的決定已經做了,鳳九早已化作一堆白骨,如今再想再說皆已無用,何必再自傷神?

白清雲看著白子遙,不由有些擔心,自從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後便時時陷入沉思,當他得知長公主的死訊之後也曾經驚駭萬分,他一度希望這事與白子遙無關,可是心底卻也清楚,怎麼可能與白子遙無關,長公主心思詭秘,武藝高強,若非在全然毫無防備之下怎麼可能會無故斃命,放眼這世上,除了幼帝與子遙,還有誰能讓她全然放下戒備?

殿中飄著淡淡的飯菜香,殿外卻傳來匆匆的腳步聲,隨即便是總管太監尖銳的聲音,「報!」

「何事?」白子遙放下手中一點未動的玉蓮瓷碗。

總管太監快步上前,在白子遙身前跪下,「王妃娘娘忽然昏迷,如今太醫已趕往未央宮!」

白子遙的碗「砰」的一聲落在桌面上,「來人!擺駕未央宮!」

白清雲也不由變了臉色,和親郡主入宮不過第一日便遭人暗算,若是傳出去便是一場戰爭,如今的昭黎沒有真正的君主,若是戰爭便是一場災難,何況這慕容玖不僅僅是天祁的郡主,更是月冗的皇太女,將來的女帝。

白子遙見白清雲也要跟出來,看了眼御書房中幾位大人,低聲道︰「此事還需義父周全,義父還是暫且留在御書房議事,未央宮我去便行!」

白清雲自然明白白子遙話中的意思,點了點頭,「也好!好生安撫,在成事之前,萬不可沖動!」

白子遙點頭,「我明白!」

未央宮中一團混亂,誰也沒有料到會出這樣的事,方才還好好用膳的攝政王妃忽然間就倒了下去,將周圍伺候的宮女與太監嚇得魂飛魄散,這位主子雖然是新到的,可身份卻是不同一般,無論放到哪里都是得罪不起的,若是傳了出去,只怕昭黎便是滅頂之災。

元雙雙憤怒的聲音在未央宮正殿回響,「都滾出去!我家主子若是出了半分差錯,定要你們所有人陪葬!」

白子遙到未央宮的時候,宮女與太監們戰戰兢兢的跪了一地,紛紛揚揚的白雪落下來,卻無人敢移動半步,幾乎都要成了雪人。

他毫不遲疑的跨了過去,曾經多次他在經過未央宮的時候踟躕不定,如今依然可以果斷的跨入,沒有一分遲疑,有些事,埋在心底,卻終究會淡去。

元雙雙見白子遙出現,眼神一閃,語氣冰冷的行了禮,「見過王爺!」

白子遙掃了元雙雙一眼,知道她是慕容玖身邊最得力的丫鬟,「怎麼回事?」

元雙雙語氣不善的回道︰「奴婢去御膳房為王妃取了午膳,還按照王妃的吩咐送了一份去御書房,誰知道王妃吃了不過幾口便突然間暈倒了,如今太醫還在里面診治!」

她頓了一下,聲音又冷了兩份,「小姐可是好好的來到這昭黎的,如今入宮不過一日便突然人事不知,不管傳到天祁或者月冗都會惹人猜疑!」

白子遙的眼神驀然一冷,讓元雙雙心底一顫,聲音戛然而止。

他輕輕一拂袖子,拉開與元雙雙的距離,「本王進去瞧瞧!」

白子遙進入寢殿,正好看到太醫在收箱子,便上前道︰「怎麼回事?」

太醫回頭見是白子遙忙低身行禮,「見過攝政……」

「免了!」白子遙打斷太醫的話,「快說,究竟怎麼回事?」

太醫神色有些為難,片刻,低聲道︰「王爺請隨下官出來!」

白子遙見太醫神色,心底也不由咯 一聲,誰都知道慕容玖若是出事,只怕昭黎討不了好,對于如今昭黎的形式來說,可經不起一點風浪。

太醫與白子遙走到外間,方才低聲道︰「回稟王爺,王妃是中毒了!」

白子遙臉色一變,隨即便出聲反駁,「不可能,從昨晚開始王妃便在攝政王府,今日是與本王一同入的宮,若是中毒,只可能是到了未央宮之後,只是未央宮中所有的宮女太監都無礙,包括王妃的隨嫁女官,而午膳本王亦是用的同王妃一樣,怎麼可能中毒?」

「千正萬確!」太醫肯定的點了點頭,「下官反復診脈幾次,確定王妃是中毒了,而且正是在用膳的時候!下官進出比對過味道,想必是想著氣味散在了空氣之中,因此當御膳送到宮中之時借著熱氣與毒氣混在了一起,如此可加速中毒者的血液流動,令毒愈發深入!」

見白子遙神色難看,太醫又接著道︰「不過幸虧王妃底子好,而且中毒事件尚短,只需下官開幾帖藥再輔以幾次針灸應該便無大礙!」

白子遙冷聲道︰「是什麼藥?」

太醫的臉色有了些微變化,「足以令人痴呆只要!」

白子遙眼神一冷,問跪在階下的宮女,「今日有誰來過未央宮?」

雪地之中一片窒息,無人敢輕易回答。

白子遙心底已有答案,聲音一沉,比這雪天亦要寒上幾分,「說!」

當先一名大宮女一抖,方才低聲道︰「只有榮樂郡主來過!」

「鳳姈!」白子遙眼底寒光閃過,其實不問也清楚,這未央宮如今慕容玖住著,除了鳳姈還有誰會有那麼大的膽子,如此堂而皇之的在未央宮中下藥,想當初,大婚之夜,合巹酒中的毒也是鳳姈的下的,今日便更加不會有其他人。

白子遙快步步下台階,「太醫,王妃就暫且交給你,務必要將毒素清楚干淨!」

說完,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未央宮中。

鳳姈從未央宮中回來便臉色不善,除了宛兒敢在身邊伺候,周圍的宮女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個不慎便丟了性命。

宛兒看了一眼布好的了的飯菜,小聲規勸,「殿下,先用點吧!」

鳳姈看也不看,撐著額頭閉目冷聲道︰「撤了!」

宛兒皺眉,她跟在鳳姈身邊多年,自然了解她陰晴不定的脾氣,此時若真的把午膳撤了,恐怕到時候遭殃的又是她們。

她端了一杯熱湯放到鳳姈手邊,「小姐,不如先喝點湯,若真的餓壞了身子,如意的還不是未央宮中那位!」

鳳姈的眼眸猛的一睜,眼中犀利的光芒猶如刀刃讓宛兒手一松,手中的湯盅砰然落地,濺了鳳姈一袖的熱湯。

宛兒嚇得花容失色,退後幾步便跪下,「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鳳姈卻渾然不覺,手竟狠狠的摳入木桌之中,未央宮,她知道白子遙去求娶慕容玖是為了什麼,可是她卻從不曾想過白子遙會讓慕容玖入住未央宮,那座宮殿,是她可望不可及的,多少次她開口請求,白子遙都以各種借口回絕,任由華麗的未央宮門緊閉,甚至不許她靠近一步,她以為那是他的恥辱,可是如今,終于還是有人住進去,還是攝政王妃。

慕容玖,鳳九,還都是一樣的名字,如今膽敢在她面前如此的人已經不多,她不信,她斗得過鳳九還初值不了一個區區慕容玖。

「攝政王到!」殿外傳來宮女的聲音,鳳姈猛然抬頭,愕然的望著殿外漸漸靠近的人影,站起來快步迎上去,「王爺!」

白子遙揚手狠狠一甩,幾乎將鳳姈甩了出去。

鳳姈腳下一滑,身子便摔倒在了雪地之中,不敢置信的望著滿臉怒色的白子遙。

「殿下!」宛兒一聲驚呼,與一旁跪著的宮女將鳳姈扶了起來。

白子遙站在雪地中,冷冷的看著鳳姈,「鳳姈,難道你還要故技重施嗎?」

鳳姈靠著宛兒站起來,不解的望著白子遙,語氣中也難免帶了分怒氣,「攝政王如此跑來本宮這兒,不明不白便是一通質問,所為何事?」

「何事?」白子遙冷哼,「鳳姈,你做了什麼你自己心里清楚,何必還要再次掩飾?這宮中除了你還有誰敢給慕容玖下毒?」

「下毒?」鳳姈不解的看著白子遙,片刻便恍然,「你懷疑本宮給慕容玖下毒!」

「難道不是你嗎?」白子遙不屑的反問,「這宮中除了你還有誰敢?你還有誰不敢下毒?」

連續兩句質問問的鳳姈面色蒼白,卻半句也答不上來,片刻,自嘲的冷笑,「是啊!本宮有什麼做不出來,只是,本宮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誰?白子遙,你捫心自問,本宮是為了誰?」

白子遙狠狠撇開鳳姈的手,聲音帶著一絲不可抑制的厭惡,「本王之事以後不老郡主費心!本王會與朝臣盡快商議出郡主的婚事!未央宮如今所住已經不是郡主的皇姐,郡主還是少去為妙!」

鳳姈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被白子遙甩了回來,知道白子遙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之中,她惶然的跌坐在地。

宛兒忙拉住鳳姈,「殿下,我們先回宮吧!」

鳳姈的整個身子都倒在雪地之中,渾身冰冷,然而再冷也冷不過眼底的那一抹寒意,許久,一字字的迸出三個字,「慕容玖!」

是她小瞧了慕容玖,入宮第一日,未央宮前她本想給她一個下馬威,卻不想如今徹底的成了輸家,不管白子遙是為了什麼來替慕容玖質問她,但是不可否認,她輸了,徹徹底底的輸了。

慕容玖靠在柔軟的錦緞枕墊上,一口一口的抿著碗中的藥,「雙雙,你說如今鳳姈該是什麼神色?」

元雙雙雖然不知道慕容玖為何在一入宮就不惜一切與鳳姈對著干,這不是慕容玖素來的行事風格,但看慕容玖對昭黎皇宮的了解程度,想必真的如她所說一般,她與鳳九尚有些淵源。

想到此,元雙雙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攝政王怒氣沖沖而去,至少與榮樂郡主必是一番爭執,小姐此次行事天衣無縫,誰也不會想到小姐會自己下毒,而且如此巧妙的將毒灑在大殿之中,這樣即使榮樂郡主在入殿的時候什麼也未干,王爺恐怕也會認為是榮樂郡主將毒灑在了衣服上或者攜帶入殿,灑入空氣之中!」

「哼~」慕容玖冷哼,仰頭將藥一飲而盡,「我便是要讓鳳姈有苦說不出,誰也幫不了她,誰都冤枉她,她不是想要權利嗎?我便奪走她的權利!她喜歡白子遙,我便讓白子遙恨她!她想要正自己的庶出身份,我便讓她至死都是庶出!」

元雙雙被慕容玖語氣中刻骨的恨意驚得臉色微變,即使在將軍府也從未有過如此的神色,這種恨,是累積了許久的生死大恨。

慕容玖見元雙雙默不出聲,將碗放到她手中,語氣輕飄,「怕了?若是怕了我派人將你送回軒轅!」

「不!」元雙雙下意識便反駁,「雙雙一輩子都要跟在小姐的身邊,小姐都不怕,雙雙有何可怕?」

「一輩子?」慕容玖輕笑,「這話可能不能讓魈听到,只怕他會來找算賬!」

元雙雙俏臉一紅,嗔道︰「他!他敢!」

窗外傳來義正言辭的聲音,「為娶得佳人歸,屬下沒什麼不敢做!」

元雙雙的臉刷的紅透,對上慕容玖戲謔的眼神,端起碗逃也似的出了寢宮。

待元雙雙的身影離開,慕容玖的眼神沉下一抹厲色,「魈,如何?」

身影從窗外一晃而入,無聲的落在慕容玖的床畔,「主子所料未差,白子遙剛剛離開她的宮殿,她的人便出宮了!」

「果真出宮?」慕容玖從床榻坐起來,「往哪個方向而去?」

「消息傳回來,往冷宮方向去了!」

「冷宮?」慕容玖微微蹙眉,如果她記得沒錯,冷宮那邊似乎渺無人煙,因為父皇母後感情甚篤,所以後宮之中幾乎沒有嬪妃,冷宮之中是空無一人的,所以昭黎的冷宮是形同虛設,正是因為如此,周圍反而常有人走動,鳳姈挑的這個地方可不算隱蔽。

慕容玖扯下床頭的披風,「走,去看看!」

這,也許正是一個好機會,既然鳳姈自尋死路,她倒是可以送她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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