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女神醫馴餓狼 第五十五章清洗

作者 ︰ 顏辰光

「可否先救救大長老!」看到韓智呼吸越發薄弱,郝劍越發著急。要知道他為韓智辦了不少的事,但所得到的劍譜尚不足二分之一。雖一再催促,但韓智總是搪塞他再為他辦最後一件事,可是那最後一件事一拖就是兩年,直到現在也沒有將那劍譜集全。

「他可還得好好活著,就是這樣死了,又怎麼能看到接下來的事呢?」明月看著躺在地上仿若死狗一般的韓智,自言自語。

「來人,將大長老帶下去療傷。」

眼睜睜看著韓智被人抬走,郝劍總算松下一口氣,只要明月肯救治就好。這樣看來,這明月小女女圭女圭也是不錯的啊。知道劍譜之事還有所期待,郝劍看向明月的眼中也多了幾分好感。

「謝宮主救治。」郝劍行禮退下。

「林閣主受驚了,此事本宮定會嚴查。」淡淡看一眼林森,明月說道。

今天的事不多卻顯雜亂,先是明月重提十五年前的那件事,後是提拔林森,在之後就是大長老韓智變成叛匪,接著大長老突然被刺重傷。這些事像是經過事先安排好了是的,一件接著一件。要說這里面最懵的就屬林森了,因為這里面的每件事幾乎都和他有關!

所以,盡管他心里素質不錯,但接二連三發生的事卻讓他完全處于被動,讓他慌亂。

直至大長老韓智被明月下令抬走去治療的時候,林森突然發現,事情不再是他們想象的那個樣子了,在明月到來的這一兩個月里,殘夜內部人員已經發生了質的改變。

就說剛剛大長老突然被明月下令禁錮,竟然沒有人出聲相幫,就連平時想交甚好的一些長老也選擇了冷眼旁觀,也許他們是在認為大長老不會就此倒台,想要探探明月的底。可是接下來的事卻幾乎不受控制,明月一口咬定大長老是叛徒,想要立法。在自己求情後,明月態度更是曖昧,竟然相信自己…想到這里,林森臉色越發難堪,這明月擺明就是下套啊!借自己的手除掉大長老。

看她之前的態度,擺明就是要制大長老于死地,可是為什麼又要救治呢?難道這只是一出戲?不,不可能,下了這般功夫,絕不可能只是一出戲,那明月到底想要做什麼?

抬起頭,看著明月,林森恍然覺得這個看似稚女敕的女孩,實則比他們這些所謂的‘老狐狸’還要精明三分,那之前自己等人為什麼都沒發現?

「謝宮主。」除了謝恩,林森不知道此時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林閣主且先坐下,先前只是菜前開胃,接下來才是主戲。故事可能有些長,大家可要打起精神了。」看到離帶著王慶過來,明月說道。

听聞此話,眾人心中皆是一凜,若是先前那些事只算開胃菜,那現在是要開始上主菜了麼?若是那些只算小事,那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麼樣的‘大事’?

王慶再次站在‘逐鹿殿’,新潮有澎湃,有唏噓,也有懊悔。

看到的面孔極多是陌生的,但熟悉的也不少,那些人觸及到自己的眼神有不屑,也有閃躲,還有那可笑的威脅。事到如今,還是不知悔改,真就以為我王慶還怕你不成?!

「對于這位是誰,對于在座的各位想必熟識的也是不少,那本宮也就不一一介紹了。」看著面色陡變的一些人,明月在心底冷笑,說道「事情觸及到我殘夜生死存亡,本宮本不想多說什麼,奈何內部蛀蟲越發猖狂,想要逐漸蠶食殘夜,企圖為一己之私雄霸殘夜。若是今日不能給大家一個交代,為殘夜創始人初心所證,那我明月豈不是枉為殘夜宮主?」

「今日,我明月就算是冒各位大不為也誓要揪出這害群之馬,重震我殘夜威名!」說到最後,明月眉眼皆是冰霜,睥睨眾人。

「啪啪啪!」底下掌聲如雷。有人激動的手掌都拍紅了,只因他們也都嗅出了殘夜不同尋常的氛圍,沒有以前那種傲視殺手界的威嚴,這和他們當初想要加入時的初心是不一樣的,他們想要加入的不是一個因為內部斗爭從而危及整個組織安危,也不是只知沉醉在過去榮耀里不可自拔,看不清現實的組織。現在明月說出這番話,可以說是完全正中他們本意。所以,他們對于明月不再是輕視而是多了一點佩服。

要知道明月還只是一個剛剛及笄的女孩兒啊。比他們當中大多數人都要小個七八歲左右,但就是這樣一個女孩在面對他們這樣一群殺人如麻,泠漠無情的殺手面前她不僅沒有絲毫膽怯,還說要帶領他們走出一片新的天空。不管她有沒有這個能力,只說這份膽氣,那就成功了一半!更何況,這個女孩兒,他們的新任宮主看起來可不是那種只會說說的人啊…

「宮主,誰是叛徒,是誰背叛了我們?」一個坐在普通位置的男人起身大聲質問。「之前的血鳳宮突襲是不是也和此人有關?」

「事實到底如何,本宮暫且不說,免得有人不滿,反倒說我誣陷他們。我要做的就是在絕對的事實面前讓他們無話可說!」明月字字鏗鏘。

轉身看向面色負責的王慶,明月目露凝重「王先生,接下來交給你了。」

「是,宮主。」對于明月,王慶不敢怠慢,而且對于這里面的有些人他也真的看透了,那些年的東躲西藏的日子他過夠了,現在該是他們償還的時刻了。

「我本名王慶,為十五年前殘夜主掌情報‘秘閣’副閣主。」提起以往,王慶眼中多是悔恨「是我親手殺了秘閣閣主張悠然。」

此話一出,底下頓時一片嘩然,這個男人就是那個反叛殘夜的王慶?這件事在殘夜不算是秘密,在有心人的傳播下,幾乎人人都知道十五年前有一個叫王慶的男人殺了秘閣閣主,而後逃走不知所蹤。听說,正是因為這個人的反叛,造成了今日殘夜的慘況。

「明月,你將這個叛徒找來,是想要當眾處置麼?」不咸不淡的話透過空氣,傳播開來。

「是啊,找了這麼多年,這個叛徒總算被揪出來了。」

「絕不能輕饒,要讓他嘗遍72種酷刑!」

「殺了他!以正宮規!」有人躲在人群叫囂。

「殺了他!」

「殺了他!」人群突然激動,皆是義憤填膺。

面對撲面而來的殺意,王慶巍然不動,只是冷冷看著那曾經一個一個熟悉,親密的伙伴。連憤怒都不存一星半點,為這樣的無恥小人生氣,值得麼!

只是這樣就坐不住了嗎?明月嘴角雖是含笑,但眼中卻是含煞。往下壓壓手,示意大家安靜。

「該怎麼處置他本宮自有定計,既然本宮能把他帶回來,難道大家認為本宮只是帶他出來玩玩麼!」

「此人作惡多端,詭計連連,若是現在不處置,怕是要釀成大錯!屬下懇請宮主即刻處死此人,以正宮規!」

看著說話之人,王慶手指猛然握拳,身體微顫。他想要大笑,也想大哭,這個說話懇請明月處死自己的男人竟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結拜多年,肝膽相照的好兄弟!曾益!

「曾執事言辭這般激烈,即刻就要處死王慶,這般心急姿態,不知情的人倒是要懷疑執事大人可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落在了王慶手中,怕他抖落出來哩。」明月斜睨,聲音淡淡。

明月眼神雖是冷淡,卻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在這種目光注視下本就是心懷鬼胎的曾益頓時冷汗直冒,但一想到王慶所掌握的那些東西,頓時咬緊牙關說道「屬下只是就事論事。這王慶委實可惡,殺我同胞,毀我家園,若不殺之,何以替我死去的同胞報仇?」

「言之有理。」明月手指輕叩桌椅,看一眼左側那一直不動聲色,細細品茶的黑衣老者。

「謝宮主明察!」曾益聞言臉色一喜。

收回目光看向黑衣老者的目光,明月眼中多了一分深邃「但本宮說了事後定會處置,曾執事是不把本宮的話當回事麼?」

「我…」曾益還想說什麼,卻突然感覺身側傳來一道冰冷目光,這道目光像是掩藏在黑夜里的野獸,充滿血腥,殺意,一個不小心就會被這個野獸給吞噬,他頓時啞口。能有這樣目光的在殘夜只有一個,他是…

「早在二十年前,殘夜內部就已人心惶惶,有了決裂的傾向。」王慶繼續說道「大祭師預言大陸局勢將會動蕩不安,源頭便是出在殘夜。」

這句話像是炸彈,轟得很多人雙耳發鳴。局勢動蕩源頭來自殘夜?這怎麼可能?

知道大家所想,王慶看著他曾經百般照顧的義弟曾益,冷嘲「若不是這樣,殘夜又怎麼會有這樣一天呢。」若不是他太過輕信某些人,事情也不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吧。

「這怎麼可能?」還是有人問出。

「殤魂花現,天下大亂。」王慶看一眼奚羽,眼中滿是歉意。對不起,宮主,我醒悟得太晚了。「殤魂花現,天下大亂,天機可窺,大勢可奪。殤魂花乃是第一代創始人最鐘愛的花卉,在殘夜曾大片栽種。世人只知殤魂花傷人奪命又怎知這其實是一種寶藥。」作為曾經管理殘夜最機密最核心事件的秘閣副閣主,王慶知道的無疑很多,這番話說出來以後,早已驚呆了許多人。

「二十年前的聖女奚羽也因此事親自下山,尋找天機。後來發生意外,被人劫殺。殘夜也就是自那個時候第一次把決裂放在了明面。」

「後來聖女歸來,大祭師招言,聖女為殘夜新一代領袖,將會帶領殘夜走向一個前人不曾達到的高峰點,將會超越以往。」舊事重提,奚羽只是看著明月,眼中有追憶。像是透過明月在看什麼人。被奚羽神色觸到,明月想到母親一直沒有提過的父親。

「殘夜宮主之位傳襲一直都是能者居之,對于大祭師的決定有很多人不滿,但攝于大祭師威嚴並無人反駁。聖女順利登位,大祭師也罕見輔佐于旁,大家雖然嘴上沒有說什麼,但心底總歸有些不服氣。其中冷闌位居首位。」

冷闌是誰?這是大家的疑惑,在印象中殘夜並沒有這一號人物啊。大家紛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著。

長老席的一些老人在听到這個名字臉色皆是頓變,沉默不言。只有杜涵漫不經心的掃描一眼坐在一處巍然不動,慢調里斯喝茶的黑衣老者。

「冷闌是當初殘夜呼聲最高的繼承人,若不是大祭師的干預,冷闌無疑便是殘夜的領袖。一派分兩系,這可能就是每個組織都會經歷的事了吧,若是兩系旗鼓相當,那可能會是好事,但顯然在殘夜大祭師這一系顯然勢力更為雄厚,有了大祭師全力支持的聖女完勝冷闌。而背叛,就是從這里開始——」

「登位五年,殘夜每況愈好,當初的聖女如今的宮主,再度被大祭師派出,期間不知發生什麼事,但當宮主歸來的時候,卻被人宣布懷有身孕。本來此事也沒什麼,但就在確認宮主確實懷有身孕之時,栽了整個後山的殤魂花集體枯萎,一枝不復。」

說到這里,事情已經有些明了。顯然就是兩系爭奪宮主之位,一個人的成功也意味了另一個人的失敗,而成功登頂宮主之位的還是一個弱女子,這肯定會讓他人不滿,而殤魂花的敗謝直接成為導火索,這意味著未來局勢的花朵竟然一夕凋零,不復存在了,更何況,這花朵早不謝玩不謝偏偏就在奚羽宣布懷孕之後全部凋謝,那這個孩子可不就是災星降世麼!

想到這里,眾人皆是古怪的看著明月,她就是當初的那個孩子吧。

沒有理會他人眼光,明月抱住奚羽有些發涼的手臂,輕聲說道「都過去了,沒事了。」那時候最艱難的一定就是她的母親奚羽了。在這個封建年代,但凡沾染上‘不詳’、‘災星’這些字眼的都不會被輕易放過。可以想象,一個女人,懷著身孕,周圍皆是虎視眈眈的豺狼,沒有一個親人在身邊,那個時候的她該有多無助?

想到這里,明月對那個素未蒙面的大祭師惡感倍生,誰稀罕殘夜的宮主之位吶,沒啥好處不說,還被人處處陷害,真是一點好處也沒的破差事,偏偏還有一大堆人擠破腦袋想要往里面鑽。

「大祭師力排眾議保護奚羽,直至順利生產。那一天,月色很好,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美的月色了。」想起那一晚銀月如盤,籠罩整個殘夜,而後,空氣中突然蕩漾開的花香,王慶神色突然低迷「那一夜,宮主出生了,滿園開滿的都是殤魂花,花香四溢,火紅如血。卻又一剎敗謝,枯木起火,不余半點灰燼。」

自己出身竟是這般神話?離奇?這不是在拍神話劇吧。盡管早有耳聞,但明月總覺得那是以訛傳訛,被人夸大的了,沒有想到真的就是這般具有傳奇性。

「那一天,花朵一直開到床前。」奚羽回憶過去,神色有點復雜,有些心疼「你一出生並沒有哭,只是看著殤魂花笑,後來去模殤魂花的時候,不知怎麼的才哭的,正是你那哭聲,點燃了那一場殤魂花火。」

嚇。不是吧!她一哭,大火自動燃起,什麼時候她也具備這牛B功能了?還有哇,據了解,這雲嵐大陸也沒听說可以修煉成仙神馬玩意啊。話說,自己難道是妖孽?盡管這個時刻很嚴肅,但明月總是控制不住自己訝異和想大笑的心情。

「沉寂了五年的矛盾再度爆發,大祭師卻在這時突然離去,少了後顧之憂的冷闌派系多了一分肆無忌憚,而我,就是支持冷闌的。秘閣閣主張悠然是支持奚羽的,事實在我刺殺張悠然之前他一直都不知道我是支持冷闌的,他一直對我不薄,而我卻…」王慶眼神飄遠「殺死悠然之後,我拿著組織里最為機要的密事蒲,轉身投向冷闌。我刻意忘掉悠然臨死之前對我的失望和痛心,他甚至沒有說過一句責備的話。」

幾十年不曾流過眼淚的王慶今日淚流滿面,每每想起張悠然倒在他腳下,用痛心,失望的眼神看著他,他就痛的靈魂都開始顫栗。悠然他明明可以反擊,但他卻什麼都沒做,只是看著他,一點一點將利劍刺入他的心口。

「畜生!悠然對你有多好!你這個畜生怎麼下得了手!」一個中年男人起身破口大罵。

「哈哈哈哈!」王慶仰天大笑,卻眼淚不斷「我就是一個畜生,不,連畜生都不如的混賬玩意兒!哈哈哈!」

「你現在落到這樣的下場都是報應!混蛋!什麼狗屁玩意的相幫冷闌,你…」中年人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身邊另一個人一把捂住口鼻,按了下去,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是報應,悠然,是我對不起你,現在我又怎麼還能對不起你相幫的宮主呢?」王慶喃喃,而後大哭大笑狀若癲狂。「我定要那些人得到應有的的報應!」

像是接引王慶的話,天空中傳來驚人雷鳴,震人的雷鳴像是要將九天劈落。不僅聲勢浩大,更是下起了瓢潑大雨。

擦干眼淚,王慶繼續說到,他身上的氣質也因為之前的那些事而變得有些凌厲「我將盜取而來的機密盡數獻給冷闌,我們開始圖謀劃策,甚至,還聯系上了當時小有規模的血鳳宮。」

底下沒有一人插嘴,皆是安靜的听著,了解得越多,越是心驚。

「血鳳宮不知是何人扶持而起,卻因專門鏟除殺手組織而聞名,所以派人去接洽的時候,血鳳宮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當初去接洽的人就是韓智。」

「胡言亂語!」韓智一系的立馬跳出反駁「大長老忠心耿耿,一心為殘夜,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這個叛徒安的是什麼心,在這里胡言亂語,蠱惑人心!此心當株!」說著,一個箭步向前沖去,手指成勾,直取王慶咽喉。

明月像是沒有看到到這樣的一幕,只是冷眼旁觀,並沒有出聲制止。倒是竹染快速沖過去,長劍微挑,轉移掉那人的殺招。

「夜殤,你早已不是殘夜之人,你有什麼資格阻攔于我!」見被阻攔,袁天氣急,這樣一個好機會自己竟然沒有把握好。

「等他說完,若真是胡捏亂造,隨你處置。」竹染看都不看袁天,只是冷淡的看著手中沒有出鞘的長劍,劍穗上,吊著一朵枯萎的花朵,隨著長劍挑動,那枯萎的花朵也是搖來搖去,不得不讓人擔心它下一刻就會散落。

「天兒,退回來。」一直沒有說過話的黑衣老者開口。

「可是…」

「嗯?」

「是。」恨恨看一眼竹染,袁天無奈退回。

哎呦,終于舍得說話了麼…明月再度看一眼黑衣老者。

察覺到明月眼神,老者也是偏頭望過來,平靜,壓抑,深不見底。沖著明月微微一笑,老者收回目光,依舊安靜的坐在那里,身上卻莫名多了一分沉重。

這一點點的改變,卻讓明月眼神微凜,心底也多了一絲警惕。直到現在這個老頭還是不動聲色,不顯慌亂,難道他還有什麼後手不成?

「宮主滿月那天,也是我們動手那天,事先在酒水里摻雜了來自血鳳宮的獨有毒藥,借著酒力可以快速滲透全身血液經脈,中毒者一旦在一定是時辰里沒有解藥輕者武功盡廢,重者吐血而亡。」持續說些這些事情的王慶已經沒有悲傷,像是麻木。這些曾經他親手而為在他看來理所當然的事情。現在都變成的笑話,見識了人性的薄涼,他終于醒悟。

「哪一戰死了很多人,血流成河,為了鏟除奚羽的勢力,我們編造了那時候還是嬰孩的宮主是禍亂天下的不祥之人,只要奚羽將之殺死,一切都會平和,殘夜不會自相殘殺。呵呵,多麼可笑啊。奚羽當然不會殺死自己的孩子,她怎麼會殺掉那個孩子呢?冷闌就是算準了這一點啊!」

手心一緊,明月低頭看著奚羽手上泛著的青筋,手掌覆上,心疼的將奚羽摟緊。

「那一戰役,最後以大祭師的及時歸來而停止,小宮主不知所蹤,我們的任務沒有完成。冷闌惱羞成怒卻也只能對大祭師低頭。心中藏有仇怨,這樣縱是再有才能也不可能效忠組織,大祭師雖然也知道但卻不好明說,只能听之任之。」

「直到最後冷闌毅然判出殘夜,轉投血鳳宮,才告一段落。事情大概就是這樣。」王慶說道。

「真精彩!啪啪!」明月拍著巴掌冷笑。即便听過一千遍一萬遍她還是會覺得心痛。她的母親,她的依靠,為了她受了那麼多的委屈,苦苦支撐走向衰落的殘夜,這個負她,欺她的地方。她只是一個女人,也會累,也會痛。可是又有誰憐她,惜她,護她?

「當年都有哪些主謀人,但請王先生一一道來!」

沉默一下,王慶說道「冷闌自是不用多說,一切事情皆由他而起,其次是韓智,他負責對外交涉,當年那戰許多外援都是韓智引進來的,還有刑法堂的長老石中玉他謀害了很多刑法堂同胞,皆是以叛敵通匪理由抓起來嚴刑拷打生生逼死諸多好漢。尖刃堂的堂主林鐸負責……」這一連串下來,幾乎囊括殘夜整個中高層。

這些名單里大多數的人已經死去多年,但也有的人現在還任要職,並且職位不僅不低,反而傲視整個殘夜沒有人敢與他說一句不敬之話——比如韓智。

身為殘夜大長老,卻包藏禍心,屢次陷害刺殺門中之人,更是心狠手辣想要除掉殘夜領袖人。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吃好喝好,被那些不知情的後人以禮相待,視作保護神。

更別說那負責情報的情報堂的堂主反叛了。要知道一個組織,尤其是殺手組織,什麼最重要,甚至不是說殺手素質最為重要,而是精準的情報。要知道有時候就算那個殺手並不是很厲害但只要掌控精準的一線情報那對于他完成任務也是極其重要的啊!可是就是這樣一個重要到類似心髒一樣的一個體系,卻背叛了他本該效忠的人。

反過來殘害同胞,現在雖然退居二線,但情報堂的現任人員皆是他一一提拔上來的啊!

有些人心底開始後怕,幸虧現在所接任務越來越少啊,不然,老子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哇!

也有人慶幸自己活著回來了,當初執行任務的時候怪不得險象環生呢,原來丫的早就心存不軌了!

還有人心驚,哇靠,老子在這個組織這麼多年,能活著簡直就是奇跡啊!感謝大長老不殺之恩!感謝林鐸不毒之恩!感謝石中玉不冤之恩!感謝天感謝地啊!感謝老子(老娘)還活著啊!

「王慶!你所言可是句句屬實!」明月喝問。

「罪人王慶句句肺腑之言,若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死無全尸!」王慶‘噗通’一聲跪下,舉掌對天發誓。

「一個反叛罪人的肺腑之言?呵呵,真是可笑,一個罪人說出來的話有幾分值得相信?若真是考量起來,老夫覺得他所言不說都是謊言至多八層都是瞎編!」坐在黑衣老者身邊的麻衣中年人冷笑說道。

「馬長老此言差矣,正因為他是戴罪之身,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就算他沒有要死,已經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他又何必累及他人!」莫長老絲毫不肯相讓。其實莫長老是在那張戰役過後才加入的殘夜,雖然不甚了解那些人,但這麼多年過去他也是有眼有感受的人,有些事就算沒有經歷過,但長期生活在這樣一個場景下,又怎麼會沒有一點知覺呢?

現在听聞事實,他是極其憤怒的,禍害同胞不說,竟然還死不悔改,死皮賴臉想要不認賬!

他自己也經歷過類似這樣的事,所以他可以該受到奚羽當時的艱難,若說自己是自找的,那麼奚羽完全就是無妄之災!都是冷闌那個罪魁禍首自私地想要一攬大權,卻害的整個組織不得安寧,這樣的人應當人人得而誅之才對!

「哼,莫長老不是當事人,又怎知這王慶安的是什麼心!說不定他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就算是死也要拉著不相干的人來陪葬呢!若真是這樣,那其中風險可是由你莫長老來負責!?」麻衣老者也就是馬長老步步緊逼追問「若真是因這險惡小人一番話,我們就彼此懷疑廝殺,不就中了此等小人計謀了麼!那才是滑天下大稽,貽笑大方了!」

「你…若是沒有理據,他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若不是事實,那他怎麼就單單只說那些人,不說杜長老,林長老,錢閣主,單單只說韓智,林鐸等人呢!」莫長老也是較上了勁。平時他雖然不愛太說話,只是因為看得淡了,今天王慶所說之事勾起心中傷痛,不管事實如何,反正在莫長老看來,奚羽絕對是受害人!

陰沉著臉看著和自己爭鋒相對的莫長老,沒有想到這平時半天憋不出一個屁的老古板今天竟然也是字字珠璣,毫不相讓「若想要老夫折服,拿出他們犯罪的證據!讓老夫心服口服!」

老狐狸!莫長老氣得咬牙。這馬長老真是不安好心,明明知道事情已經過去了十五年,就算有證據也早就被銷毀了,現在說出這樣的話,擺明就是篤定他們拿不出證據啊!

「馬長老當真要看?」就在馬長老等人得意之時,一直不言語的明月突然朗聲說道。

難道還有什麼遺落下?明月的話讓韓智那方人頓時臉色一變,皆是不安看向馬長老和那黑衣老者。黑衣老人依舊事不關己的態度慢悠品茗,而麻衣老人在仔細思考一下當年善後工作,知道那些能證明他們反逆的東西基本都已不復存在了。看一眼‘強裝鎮定’地明月馬長老嘴角不自覺的就列出殘忍笑容「後山養的小蛇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出來進食。若是此人來不出相應的證據,宮主是不是應該將他供給那條無人問養的可憐蛇兒?」

後山小蛇?眾人皆是變色,後山是有蛇,而且很多。但能被馬長老拿出來說事的那條‘小蛇’絕對不小,反而極大,曾經有人看到那條‘小蛇’活活將一頭成年野豬活活吞下!

「馬長老倒是有愛心。」明月眼中寒意加重。

「日後效勞,宮主細心體察,定是還有驚喜的。」馬長老自傲地看著明月,在他眼里,明月再怎麼翻騰也是逃不出自己等人的手心的。一個黃毛丫頭而已,縱是再有本事,還能翻了天不成?

「那倒是可惜了。」看一眼馬長老,明月笑了笑「把東西呈上來。」

哦?還真有東西?看到有人捧著東西過來,馬長老探頭看看。他這樣看不是擔心明月真拿出什麼東西來,而是對自己極為自信。至于為什麼要看,不過是想看看明月能拿出什麼樣的東西來‘污蔑’自己人罷了。

「這件東西大長老定是熟悉。」接過守衛拿來的東西,明月直接展開。

一卷無畫畫軸!?

「哈哈哈。」馬長老先是大笑,然後沉住臉質問「宮主在尋我等開心麼!」

「去把大長老請來。」揮揮手,明月沒有過多解釋。

不一會,重傷的韓智便被人用擔架抬到大廳。由于屋外下著暴雨,他的身上不可避免的濕了一大片,可是卻沒有人出聲說要幫他換一下,就連那把劍看的比命都重要的郝劍也只是嘴唇囁嚅一下,沒有出聲。

韓智重傷,那一劍雖然避開要害,但也有三分劍氣沁入心髒肺腑,讓他一時半會兒不會死去但也不會好受。

上完藥,剛剛休息一會兒,韓智就感覺有人把他抬走了,可是他沒動,也懶得動。因為他相信那個人是不會讓明月對他真的怎麼樣的!

可是他卻忘了,他在那個人面前已經被人刺成重傷,但那個人並沒有為他說話,更別說出手相助了。

韓智裝睡,明月也沒有說話,大廳里頓時陷入安靜,除了屋外‘嘩嘩’大雨聲,冷風陣陣刮來,屋內的燈火隨風搖擺,照的每個人臉色皆是晦暗,在這樣的氛圍中似乎就連呼吸都顯得多余。

「今日大雨怕是要不停了。」竹染輕聲說道。

「雨後天晴。」明月接口,看看屋外壓抑的天氣又看著搖擺不定的燭火,最後看向一動不動的韓智。

「大長老還是沒有醒來麼?」明月微微皺眉。

「賊人險惡,大長老受了重傷,一時半會自是不會醒來。」馬長老看一眼明月說道。

「去取一點大長老的血液來。」

「是。」身旁之人得令,直接走到韓智面前,準備下刀。

「明月你想要作甚!?」

「明月你不要太過分!」兩人異口同聲,只是前一句說話之人明顯虛弱,而後一句卻是中氣十足。

「馬長老想看證據,只好委屈一下大長老你了呀。」明月無辜眨呀「我拿證據給馬長老看,怎麼馬長老倒是指責月兒了呀?」

「你…看什麼證據?」韓智一臉茫然,自己不在的時間里都發生了什麼?

「當然是大長老反叛的證據了。」明月笑嘻嘻「大長老想必也是要看的對吧,不然要真是這樣死了,那該有多冤吶。對吧?」

韓智身體遍寒,只覺得明月的平和笑容像是死神微笑,正在朝他招手。

「來,還是看看吧!」淡紅色匕首快速劃過韓智手腕,鮮血順流而下,明月順勢用瓶子接住,接了差不多一百毫升左右,按住止血穴位,還好心的撒了一點止血散。

「接下來宮主還是不要在玩什麼花樣了,拿出證據吧,不然,那條小蛇可真是耐不住性子又要混亂傷人了。」馬長老威脅。

卷軸鋪平,分別用鮮血在畫卷四個角畫上一個奇形怪狀的圖案,然後便將整幅畫倒掛懸空放在燈火上烤。

不只是受傷太過嚴重還是剛剛明月那一刀下手太狠,讓他失血過多,在看到明月在畫的四個角畫上騎行怪現狀的圖案後,韓智便是臉色發白,嘴唇發青,更別說後面看到明月的動作時,更是瞳孔放大,牙齒上下‘咯咯’作響。

「大長老可是冷了?」正在烤畫的明月回頭,看著韓智面色虛浮,面頰發青,嘴唇也開始慢慢變紫,冷汗更是大滴滑落。不由笑的更歡「來人啊,把本宮的狐裘取來給大長老披上。」

不…不要…韓智真的恐懼了,明月怎麼會知道這個,這種手法只有他和指定的接頭人知道,明月怎麼從哪里得知的?

還有狐裘,這個毒女一定也知道自己對狐狸最是敏感,不要說狐裘,就說只是一把狐狸毛也會讓他呼吸困難,生死難控!

「毒。毒。女…」重傷加上恐懼,韓智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對于韓智的話語,明月只是溫柔微笑「大長老不必擔心,本宮不會讓你死的,你可要好好的活著呢。」活著好好看看那些殘害母親的人是怎麼死的!

「各位且看!」將滴血的卷軸讓人撐開,明月笑的溫和「大長老的一番忠心可都在這里呢。」

眾人看去,只見那原本只是白紙一張的卷軸突然出現一重重遠山,而隨著墨色逐漸顯現,邊角四個的血液畫出的圖案卻逐漸消失。直到最後整張白紙被墨色全部填滿,那血液也是完全消失。這一現象,不得不讓人稱奇。

「只是一副山水畫而已,宮主少見多怪了吧。」看一眼畫軸,馬長老暗松一口氣,本來看那明月搞的煞有介事,還以為真的遺露了什麼,現在看來,這明月裝神弄鬼的本事到時不小啊。

「哦,山水畫。」明月點頭,笑意不減,一直看著雙眼睜得很大的韓智「那反過來看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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