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藝人靈異史 353章 百鬼不侵鎮宅符

作者 ︰ 兼濟天下

「靜一法師,快救救我哥!」支兒正東面過來幾人,喊話的哪位圍著支兒轉了一圈,不屑道︰「哪來的鬼?分明是倆個小毛孩,瞧我哥那點膽,竟被倆孩子嚇昏過去!」

口中念念有詞的道長回應道,但身體依然保持方才的站姿,「沒那麼簡單,道行上的事你還不懂,把所有的人都招呼過來,將他倆圍住,我去看看,有我在,不會有人被嚇死!」道士的言語中充滿自信。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道士側著身子、邁著道徒獨有的步伐,同樣在支兒、恩柱外圍轉了一個圓圈,雖然是圓圈,可是當道士邁完最後一步完成一個整圓後,支兒突然感覺眼前一片模糊,神智瞬間變得有些混沌!

隨著周圍的人越來越多,恩柱已嚇得說不出一句話,他緊緊地攥住支兒的右手,整個身體軟軟的靠在支兒身體一側,支兒明顯感覺到恩柱在微微的顫抖。

天亮時分,這種僵持的氣氛才被打破。道士重新來到支兒的近前,左手在空中做了一道符咒,支兒被束縛的心智隨機被解除。

一位老者在認出被撂在一旁的銀匠挑子後,用求助的口吻對道士說︰「靜一道長,以老夫看這是一付銀匠糊口用的家什器具,看眼前這倆孩子不過是十幾歲的江湖少年,或許是迷路誤闖了道長設下的法場,你也說過,我家閨女香蘭的魂魄已找到歸宿,自昨天下午到現在,道長主持的這場陰婚可謂功德圓滿,看在江湖小藝人的份上,還是讓他們趕路為好!」說完後,老者雙手抱拳對道士深施一禮,老者的這一舉動,在支兒看來有悖常理,支兒能夠理解,老者之所以如此,意在是為他倆著想。

「茂才老漢,按照規矩,我等眾人應該在此守候三個晝夜,第一個子時就冒出這倆妖孽,接下來的兩個時辰還不定要出什麼蹊蹺之事,天也亮了,三方六面蹲守的人只有等下批替換的人到齊後才能回到莊上,如有違者,此事過後,我會另設法場一一懲罰,你倆隨我到村里,貧道要對你們的真實來歷一探究竟!走!」

由于昨晚水米未進,加之驚嚇,恩柱像霜打的茄子沒了精神,支兒的承受能力雖說強些,但也是一臉的倦容!

眾人中有一位同情心較重的年輕人彎腰去拿扁擔,不料扁擔上的幾滴干涸的血跡引起了他的興趣,審視一番抬頭對老道說︰「道長,你看上面有血跡!不少呢!這箱子上也有!爐子上也有、、、、!」血跡十分均勻,像是有人有意灑上去的。

支兒忽然想起了什麼,猛然掰過恩柱的肩頭,在恩柱的頭上、脖子、後背上仔細尋找著,同樣找到凝固的血跡,尤為明顯的是,一塊大的血痂將一縷頭發黏連在一起,支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背,也留有被擦拭過的血跡。支兒如夢初醒,這血跡來自陰婚中的那位新娘!黑暗中,他不經意間聞到的血腥味就源自手背上的鮮血!

如此看來,當時恩柱後背那黏糊糊的東西也不難解釋!

支兒心生疑惑,難道陰間的眾鬼也有嗅覺?其虛無的鬼魅之身也有辨別氣味的鼻子?

當初,按照新娘的吩咐,支兒將扁擔、工具放置好,倆人背對新娘蹲藏在牆根後,新娘將自己的鮮血灑在工具及他倆的身上,意在用血的氣味掩蓋他們純陽之軀發出的氣味,只是百密一疏,支兒分明听見一個沙啞的聲音說有生人味!彼鬼所說生人味便是他與恩柱所發!

按照常理,人死後人體內的任督二脈將會停止運行,血液隨之凝固,當三魂六魄徹底月兌離肉身後,其軀干與世間同樣沒有生命跡象的磚頭瓦塊沒有任何區別。新娘在世時是未成年人,按照風俗,身亡後當天應該下葬,從太陽落山到深夜子時,度過了幾個時辰,為何新娘還能夠灑出流動自如的鮮血?面對老道咄咄逼人的架勢,支兒揣摩是否將這一細節告訴與他!

干涸的血跡並沒有引起老道多大的興趣,他有些不耐煩的嗆聲道︰「嗦什麼!快走!回村再說!」

眾人尾隨在道長、支兒、恩柱身後,緩緩地向西北方向的一處村莊走去。

面前的村子叫呂莊,二十幾戶人家,百多口人,像這樣的村子,在北方平原地帶比比皆是。

逝者香蘭的父母及親屬早已等候在門口,哪位叫茂才的老漢對香蘭的父親說︰「茂田弟,事情很圓滿,道長說香蘭的魂魄已有歸宿,俗話說,人死不能復生,香蘭的命不濟,只能活到這個年齡,你與香蘭她娘要節哀,人說入土為安,如今又有道長相助使香蘭在那邊找到如意郎君,你們老兩口還有香荷在身邊,我們還是應多為活著的人著想,多為香荷著想才是!」

茂田在听的同時,不住地向道長彎腰施禮,連連地說出一些感激的話,香蘭的母親只是點頭,並用手帕擦拭紅腫眼楮流出的淚水。

茂田將道長迎進家中,進入堂屋前恭聲道︰「道長,讓您費心了,旁晚那場大風讓您遭罪了!我吩咐家人備了薄酒請你享用,飯後到茂才哥家歇息,我們全家人的心情是,不管你有多忙,也要在呂莊住上三天,把我家香蘭的事辦妥後再回閑雲閣,只有墳墓的另一半土封實後,我們做老人的才能放心,雖說我家境一般,但我多捐些功德錢的心思還是有的,道長您只管放心!」

旁邊的茂才搶言道︰「說起那大風,我就來氣,我老漢活到這歲數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大的風,眨眼功夫就刮得昏天黑地,刮起的塵土硬是罩住了明晃晃的太陽,還是道長有遠見,守候的鄉親提前各就各位,要不在那白晝不分的當口,讓隱藏在鄉野中的邪魔鬼祟鑽了空子,還不壞了咱家香蘭的終身大事!」

茂田道︰「也是!我們在村里有房屋、樹木擋著,入院的大風愣是將我家的窗紙全都刮飛,院中的香案也是我拼了老命才保護下來!」

道長快步來到香案前,警覺地查看香案上的一切,看到壓在石板下面畫有符咒的黃表紙只是刮去了一個角,道長的臉上閃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靜一道長用手縷著下巴上的一縷胡須點頭道︰「保護的好!大風刮起時,我最擔心的是家中這張百鬼不侵鎮宅符,貧道也感覺那風刮得蹊蹺,我在小女墓地方圓百步內布陣設防,而且有我親自坐鎮,不必擔心有什麼意外發生,面對莫名刮起的大風,一張鎮宅符咒畢竟顯得有些勢單力薄,假如此時有冤魂厲鬼來家搗亂,貧道我又無分身之術,家中的災難也只好任其發生啊!你家小女畢竟是意外而亡,她的三魂六魄對于陽世必有留戀之意,我最擔心的是她有一魂一魄尚躲在家中不肯羽化,而這鎮宅的符咒一旦有閃失,你家小女身亡後莫說升入天堂、能否下得了地獄再獲新生也沒有十足得把握,最後的結局只有一個,做一個魂魄不全的孤魂野鬼,時間久了,其殘缺魂魄中的怨氣勢必越積越多,給陽世的家人帶來無盡的後患,最後成為禍害世人的厲鬼也不是沒有可能!」

聞听此言,香蘭的母親呂齊氏顧不得傷心,隨手拿開壓在咒符上的石板,擔心地問︰「這符咒少了半角可否降低了它的法力?勞道長費心,查看我家院落有無異常、可否有不該來的進到院內?我家子時升天的蘭兒其魂魄可否齊全、家中可否拉下一魂半魄?」

听完呂齊氏一連串的提問,上過幾年私塾的支兒特意多看了她幾眼,內心自問,一位普通的村婦,其談吐倒像是書香門第出來的大家閨秀,而思路之明確、言語之有條理、所有擔心的話之切中要害,不能不令支兒對其刮目相看!

道士與呂氏家人幾番提到香案上的符咒,這讓支兒對那張皺皺巴巴的黃表紙來興趣,支兒沒有顧忌身邊道士,旁若無人地來到香案前,努力辨識用朱砂畫就的咒文,做為異魔教的教徒,看懂出自符篆派道徒之手的符咒並不是一件難事,只輕掃一眼支兒就明白,正像道士說的,這是一張普通的百鬼不侵鎮宅符,只是這符咒的法力已是強弩之末形同一張廢紙!

支兒知道,像這種普通符咒的功效,最起碼能維持七個晝夜,因為在一個有親人逝去的家庭中,其亡靈在頭一個七天內是最活躍的,更何況,眼前的呂家是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慘遭遇!

可是、、、、可是、、、、,咒符中十分的功效卻失去了九分!

支兒悟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自己的師父竭升,而那場令全呂莊人都驚恐的狂風更是師父的杰作!

支兒捫心自問︰如果師父意在鍛煉自己與恩柱的膽量,讓我們在子夜的荒野中見一見剛剛身亡的香蘭就能達到師父所期望的,為何他還要施了法術來驚擾香蘭陽世時的家、驚擾她傷心至極的家人?

是師父與這位靜一道長早有過節?如此安排還是另有它意?

從靜一道長望向符咒而顯出的驚恐之狀可以斷定,方才還不可一世的**師已明白符咒中異樣的端倪,從他不自信的眼神中可以讀出,已然知曉他遇到一位強勁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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