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的秘密 (十)、遲來的那個答案。

作者 ︰ 若燃燃

林雨沫右手搭在眼前,凌天浩和秦雨分別靠在沙發上,沉沉睡著。請使用訪問本站。雷清文整個人爬在病床邊上,不時發出粗重的鼾聲,看上去是累壞了。林雨沫注意到他外套上的口袋位置有著幾片香樟樹的樹葉,樹葉的邊角露出一點。

林雨沫並不想揭穿雷清文的謊言,她知道他一定要自己昏睡的這段時間里,悄悄去了什麼地方。或許又偷偷什麼人見過了面,因為雷清文身上有一股很濃重的古龍水味,很顯然他是跟一個習慣擦古龍水的男人在一起很久。

「你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偷偷去見了那個人?」

林雨沫心里一個聲音小小地響起,她移開自己遮住眼楮的右手,身體輕輕地向床頭方向靠了靠,然後小心地將枕頭放在背後,坐直了身體靠在病床上,透過窗戶,她看到天已經蒙蒙亮了,晨光順著白色的窗簾滲進來,斑駁地灑在地上。

病房里,雷清文的呼聲有節奏的響著,讓林雨沫突然很想笑,因為她似乎又想起關于雷清文十七歲那年冬天的記憶了。那個冬天,很冷,還下了非常大的雪,雷清文也是這樣的倚在病床邊,守著高燒剛退的她。

窗外的白雪越下越厚,林雨沫一個人留在房間里,不時發出粗重的喘息。她的臉熟透的紅隻果,偶爾還劇烈的咳嗽幾下。爸爸媽媽因為去市的姨婆家處理姨婆後事的事情,只留下她一個人在家。

其實早上起來,林雨沫就注意到了自己有些發燒,本以為吃了藥之後,再抱著被子睡一覺就會好起來。結果當她昏睡了一天,晚上八點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嗓子竟然完全啞了。根本發不出任何一點聲音,而且高燒不止沒有退,反而更厲害了。

空蕩的客廳里,沙發前的電話孤單的呆在那里,放在窗邊長桌上的鮮花已經枯萎了,林雨沫的身體搖搖晃晃的從臥室里走出來,她的眼前,客廳的擺設不听話的晃動了起來,而且變成了雙影,林雨沫想要去沙發前打個電話求教。

這是林雨沫第一次覺得撥一個電話出去原來也是件困難的事。因為眼前的重影讓她根本無法正確的撥號。而且身體越來越高的體溫,讓她的意識開始模糊起來了。終于,她在失去意識的時候。用力地按下了自動重撥回最後打進的號碼,拿著听筒的手無力的垂在桌邊。

「喂,喂!喂!說話!」

少年雷清文拿著客廳里的電話,滿臉疑惑,思考了一會之後。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快速地放下電話,穿上羽絨服沖出了家門。身後,姑姑雷愛華的叫聲完全被他無視,他快速地跑到隔壁的林雨沫家,拼命的敲著門。

「喂。丫頭,丫頭,丫頭。開門。」

客廳上昏睡中的林雨沫,覺得自己好像听見了急促的敲門聲,伴隨著一個男聲清脆的叫喊著自己,卻無力爬起來,而是嗓子里發不出一丁點聲音。心里卻拼命喊著救命。救命,我在這里。救我。

林雨沫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是被落在臉上的白雪和凜冽的寒風凍醒的,她感覺眼晴如有火在灼熱的燒著,費力的張開眼楮時,恍惚中,她看到自己正趴在一個人的背上。她想說話,可是嗓子仍然不肯發出一點聲音,只感覺那個人的腳步很沉重的,清楚地听到鞋子踩在雪上發出的聲響。

「丫頭,不要怕,我送你去醫院,你堅持住。」

少年雷清文的聲音響在林雨沫的耳邊,聲音顫抖著,而且能听到牙齒踫撞的聲音。林雨沫想說話,卻說不出來,只好用左手緊抓一下他的衣服。然後听到了少年雷清文好像松了一口氣,笑著回了一句。

「終于醒了,不過放心,走出去這條巷子就應該有車了,放心,不會有事的,我在這兒呢。」

那個大雪封門的晚上,終于在雷清文的堅持下,林雨沫及時被送進了醫院,後來醫生說再晚來一會,就有生命危險了,所以林雨沫一直非常感激雷清文當時的救命之恩。

想到這里時,林雨沫將身體靠近了雷清文,伸手輕輕模了一下他的頭。林雨沫突然覺得命運真的是很奇怪的東西,他們倆個少年時代曾經在同一個地方住了三年,居然在再次重逢的時候沒能一眼認出對方。

「雷清文?你怎麼改了這個名字啊?」

林雨沫喃喃地說了一句,把手從雷清文的頭上移開,想起雷清文小時候那個土得要命的名字,捂住嘴巴偷笑了起來。

「喂,你為什麼叫雷霆?好像女孩子的名字。好好笑呀?」

「你敢笑,我是雷霆萬鈞的雷霆,才不是那個亭亭玉立的亭,更不是你寫的那個娉婷的婷,好不好?」

「切,真會強辯,有趣有趣。」

「別說我,你那個名字就比我的好嗎?林森,林森,你到底是有多缺樹啊?而且一個女孩子,干嘛森森森的?」

「你這個死家伙,我打死你。」

「哈哈,原形畢露了吧?森森。」

「你再說,我要你的命!」

林雨沫想起兩個人追打著的場景,心里突然有些酸酸的。一下子又想起自己好不容易求爸爸改了名字,拿著新名字去找雷清文的時候,才知道他在三天家就搬走了,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

「這些年里,你有沒有想起我呀?想起那個總是傻傻纏著你的小女孩?」

「當然,常常會懷念。」

林雨沫驚訝于雷清文突然的回答,她笑得有些尷尬,望著雷清文抬起頭,壞壞笑著的模樣。兩個人對視著,只是沉默著,病房里彌漫著泌人心脾的溫暖,凌天浩微閉著眼楮看著兩個人,嘴角揚起了一條漂亮的弧線。

「要怎麼辦呢?我的身體可能沒有辦法繼續執行計劃了?」

「傻瓜,現在你只要安心養好身體,其它的事情。不是你要考慮的。」

「可是……」

「噓!躺下,听話。」

雷清文將手放在自己的嘴唇上,做了個阻止的動作,起身扶著林雨沫躺下,然後幫他蓋好被子。林雨沫剛剛躺好,就听到病房的房門被推開了,那個叫小芳的護士推著醫用車,走進了病房。

「林雨沫,是吧?打針了。」

「好。」

雷清文一邊讓出位置,一邊對著林雨沫點頭。同時他口袋的手機也突然響了起來,他快步離開病房,腳步聲急促的在走廊上響起。林雨沫感覺很疼。然後看到針頭插進自己的皮膚里,冰冷的液體進入了她的身體。

「喂,是我!」

「放心,她醒過來了,那件事怎麼樣?」

「人已經順利抓到了。」

「太好了。真是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可是,你那邊要如何交待呢?」

「放心,我自有應對之策,最近不要聯系了,你們馬上離開蓮華。」

「好。」

「就這樣吧。」

「等等,明宇。萬事小心。」

雷清文說最後一句的時候,刻意壓低了聲音,他的目光環顧著醫院走廊上的來往的人群。听著手機那端,響起那句響亮的回復。

「臭小子,你也是。」

「知道,保重,等你回來。」

「好。」

電話掛上的時候。護士小芳已經推著手推車走了出來,看到轉身準備進病房的雷清文。笑著點了點頭,雷清文也禮貌的回應了,然後走進了病房。

「我和小雨要出去買吃的?你想吃點什麼,我們一起帶回來。」

「這個嘛,我隨便吧,能填飽肚子就行。」

「好吧,那我和小雨就幫你拿主意了。」

「麻煩了。」

雷清文笑著重新坐回林雨沫床邊椅子上,望著平躺著卻調皮朝著自己眨眼楮的林雨沫,有些無奈,卻很溫暖。

「喂,臭丫頭,你什麼時候改了現在這個斯文的名字?」

「就在你搬走的第三天。」

「你來找過我嗎?」

「當然。」

「那為什麼你沒有看到我留給你的信?」

「信?什麼信?」

「難道你沒有看到嗎?」

「拜托,我看到還會不知道嗎?」

林雨沫听到雷清文的話,突然很激動的坐起身來,險些將右手上針頭掙掉,雷清文趕快起身按住她的肩膀,然後提醒她坐好,不要激動。

「丫頭,別亂動,還在打針。」

「你把信放在哪里了?」

林雨沫似乎完全不顧輸液的事情,只是固執的問信的事。雷清文只好輕拍了拍她的頭,靠在床邊坐下,雙手把著她的肩膀,講起了關于小時候那莫名奇妙的失聯。

「那時候,我也是突然知道姑姑要搬到S市去住,當時,我很生氣,一直在跟她發脾氣,說我不要走,結果她就是不听我的想法。後來,我就跑到你家去找你,結果,听說你全家去了外地探親了,要三天之後才能回來。我寫了信放在你家的信箱里,留下我的地址,希望你看到會來找我,結果等我安頓下來,再打給你的時候,你家的電話已經空號了。」

雷清文說到這里的時候,露出了一個苦笑,林雨沫能夠想像他當時有多麼絕望,就如自己找不到他的時候一樣,但慶幸命運讓他們捆綁,讓他們重逢,給他們那不告而別的當年一個遲來的答案。

「你知道當年我為什麼沒有看到那封信嗎?」

「為什麼?」

「因為我們回家的時候,住的那幢房子失火了,燒得什麼都不剩了。」

林雨沫說完,望了一眼同樣苦笑著的雷清文,兩個人再次陷入了無邊的沉默。病房里打開的窗戶,陽光和秋風一起闖進房間,白色的窗簾,輕柔地擺動著。

明恩站在蓮平公園空曠的草地上,目光直直盯著背對著自己而站的年輕女子。她身邊站著那個叫宮的中年男人和另一個他第一次見到的年輕男子。

「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到地點的時候,卻沒有見到他如約前來?」

「茜姐,這個問題,您不該問我吧?」

「不問你,我需要問誰?」

「你需要問那個一直躲在背後不停地把消息放開K的內鬼吧?」

「內鬼?你指的是誰?」

「您比我清楚。」

年輕女子轉過身的時候,看到了明恩手里拿出一個小小的盤,然後用力地丟向站在宮身旁的那個年輕男子,鼻子里發出一聲輕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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