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的秘密 (二十)、暗黃的悲傷往事(1)。

作者 ︰ 若燃燃

「小北,你起床了嗎?」顧懷北听了老人輕聲的呼喚,從床上跳起來,跑到門口,打開了房門,傻笑著撓著頭,尷尬地望著門外一身藏藍色唐裝的白發老人,站在老人身旁的中年男人,左手正搭著一套白色的西裝,笑著遞給顧懷北,說道。請使用訪問本站。

「北少爺,請您立刻換上這套衣服,老爺要您陪他去一個地方。」

「爺爺,您跟明叔進來等一下,我很快的。」

「小北,不急,我去樓下的花園轉轉,你收拾好再下來吧。阿明,我們下樓吧。」

「是的,老爺。」

白發老人說完就轉過身向走廊盡頭的電梯前走去,手里的拐杖在與地面踫撞的時候,發出了悅耳的清脆聲響。顧懷北目送著老人的身影緩慢地走進電梯,電梯載著兩人下樓,他才重新返回房間,將手里拿的西裝丟在床上,抓著頭發,快步走進了浴室。

鏡子里,顧懷北看到自己的頭發蓬亂的像一堆亂草,雙眼有些發紅,無奈的搖著頭,打開了面池上的水龍頭,听著嘩啦的水聲,將頭深深的扎進去,屏住呼吸。在快速上升的水中,他似乎看到了從前的自己背著熟睡的金霓妮走在放學必須的小路上,金霓妮穿著白色的校服,安穩的睡在他的肩頭,輕柔的呼吸踫觸著他的臉,他小聲的說著那句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啊!」

顧懷北將頭抬起來,對著鏡中的自己大喊著,然後身體無力的癱軟下來,跌坐在浴室里,小聲的喚著金霓妮的乳名。此時放在臥室書桌上的筆記型電腦,發出嘟的一聲提示音,電腦的桌面上顯示出一封新郵件。屏幕上一張金霓妮的長頭被風吹起,遮住了半張臉龐,只露出眼角上揚的丹鳳眼,溫柔地看著鏡頭,照片下方寫著一句話,右下角的署名是顧懷北。

「如果有天,你的目光只為我而駐留,那時,我會相信你是真的愛上我了。」

站在花園里,白發老人皺紋交錯的臉上,雙眸里隱隱含著淚光,伸手去摘一朵深紅色的薔薇花,卻被站在一旁的中年男人及時阻止,替老人摘下了那朵盛放著的紅色薔薇,右手指上被花睫上的刺劃傷,一滴鮮紅的血掉在綠色的花葉上,老人掏出懷里的手帕,輕輕的包住中年男人受傷的手,感傷的說道。

「阿明啊,你照顧我也有三十年了吧……」

「老爺,是三十一年七個月零八天。」

「阿奇也走了這麼久了,多虧這些年,你一直陪在我這個孤老頭子身邊,委屈你了,因為照顧我一直單身這麼多年。」

「不,老爺,我只想留在您身邊,替爸爸好好照顧您。所以,請您不要說這樣的話……」

中年男人一邊用手絹擦掉手指上的血跡,一邊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片創可貼,纏在手指上,將老人的染色的藍色手帕小心放進褲子口袋,接著從另一邊的口袋拿出了一塊同樣的手帕遞給老人。顧懷北站在兩人身後听著他們的對話,遲疑了很久,才開口輕喚老人。

「爺爺,我準備好了,是現在要出發嗎?」

顧懷北小心的問出這句,同時目光緊緊盯著站在老人身旁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只是稍稍地點頭,然後在老人耳邊說了句什麼,便轉身朝院門的方向走去了,只留下顧懷北和白發老人在這個薔薇盛放的花園里。

「爺爺,我們……」

「小北啊,我們一會去拜祭小志和霓綺那孩子,今天是他們的祭日。」

「爺爺,您還是不要過去了,我過去就好了。」

「不,今天我必須過去,因為我要告訴他們,找到霓妮的這個消息。霓妮離開這個家也有十二年了,不知道那個孩子現在變得什麼樣子了,小北啊,給爺爺講講那孩子的事吧。」

「好的,爺爺。」

陽光下,紅得耀眼的薔薇花園里,白發老人坐在長椅上,望著顧懷北一邊蕩著秋千,一邊滿臉燦爛的講著金霓妮的事,在上下搖動的秋千上,顧懷北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認真听著講述的白發老人,扶在拐杖的雙手,微微地的顫抖著,蒼老的臉上展露的笑容,卻像個懵懂的孩子。

這個白發老人就是金祖光,亞洲最大的化妝品工廠金光美集團的創始人,明年的一月十五日就是他的九十大壽,關于傳聞中的他九十大壽時會宣布的繼承人問題,市的各家媒體都紛紛猜測,金祖光一定是找到了十二年前音訊全無的長孫女金霓妮了,但是對于這個金光美集團的大小姐,媒體手中的資料真是少的可憐。

自從金光美少爺金心志的長女金霓妮出生後,對外的保密工作就做的相當完善,直到金霓妮十二歲那年參加鋼琴大賽的時候,水星雜志攝影記者唐海明冒死從擁擠的人群里拍到了一張這位神秘大小姐的背影。就在這張照片公布一個月後,金心志就跟次女金霓綺身亡,這位身價不菲的大小姐金霓妮也隨後沒了音訊,金光美集團對外宣布金霓妮去國外讀書,但那之後,有很多的傳言說其實金霓妮是得了重病在國內療養,也有人說她早己從偷跑,可是最後依舊是行蹤成謎,現在突然有這樣的消息流出,看來是這位失蹤的大小姐返回了金祖光的身邊。

當金祖光在顧懷北的陪同下出現在市最出名的「死人豪宅」仙山墓園的時候,在重重保鏢的堵截下,成功甩掉了各路媒體記者。

仙山墓園佔地面積相當于市的半個北平開發區,而且這個地段佔盡優勢,背靠奇玉山,面對灃海,視野簡直好到沒話說,當然價格也讓窮人只能仰天感嘆,連死都死不起,這就是窮人的悲哀。

蜿蜒的石板路上,顧懷北扶著金祖光一步一步向上,身後的中年男人還帶著四個黑衣保鏢。七個人緩慢地向半山腰上的墓園區走去。

金祖光抬起頭望向天空的時候,發現剛才還湛藍的天空,不知何時悄悄飄來了幾朵黑雲,看上去一場暴雨很快就要來臨了。顧懷北停下腳步,對著中年男人小聲吩咐了幾句後,五把黑色的雨傘頓時撐開,四個保鏢分別站在顧懷北和金祖光身後,轟隆的幾聲悶雷後,大雨瓢潑般的落下,打在雨傘上發出連貫的嗒嗒聲。

「小北啊,讓他們在這里等著吧,我們倆個過去。」

「老爺,這樣不安全,還是……」

「阿明,放心吧,小北陪著我呢,不會有事的。」

「老爺……」

「小北,我們走吧。」

金祖光轉過身對緊跟上來的顧懷北,點了下頭,腳步蹣跚的向半山腰上的墓園走去。留在原地的中年男人,擔心地望著金祖光遠去的背影,顧懷北邊扶著祖光前行,邊回頭望向石階上中年男人,笑著點頭,示意他不要擔心。

「小北啊,你覺得是不是該給阿明物色個伴兒啊?」

「爺爺,我覺得這件事,還要明叔自己願意才作數,不過看明叔現在這個樣子,您的好意怕是會讓明叔多想了,他不是說想要一直留在您的身邊嗎?」

顧懷北說完這句話之後,立刻意識自己說漏了嘴,吐了下舌頭,不好意思地拍了兩下自己的嘴巴,望著金祖光的臉,尷尬的笑了。而金祖光則是伸出右手在他的額頭上輕輕點了兩下,蒼老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容,開口說道。

「就知道你這個小滑頭在花園的時候,听到了我們的對話,怎麼樣,說溜嘴了吧?」

「爺爺,我這點小伎倆自然是瞞不過您的,可是妮子那邊就這樣放任著不管著,真的沒有問題嗎?」

「不會有事的,我們已經安排了人在那邊,不會再發生穆秦風那樣的憾事的。」

「爺爺,您……」

顧懷北十分驚訝金祖光連穆秦風身亡的事情也知曉,但很快明白了其中的原委。金祖光一定是從自己拜托的司機劉叔那里知道了自己的行蹤,進而安排了人員暗中對自己和金霓妮進行秘密保護。憾事?難道對于穆秦風的事,金祖光派來的人員試圖阻止過,卻失敗了嗎?

顧懷北的心里,這些疑問像雪球般越滾越大,但要如何開口去問,他還沒有想好,不過令他意外的是,金祖光好像是看穿了他內心的糾結似的,竟主動開口為他解惑。

「小北啊,對于穆秦風的事,爺爺覺得很遺憾,本來跟著你們的人已經發現槍手的行蹤了,可是沒等阻止的時候,他就已經出事了。」

「爺爺,您派的人既然已經發現了,為什麼會來不及阻止呢?」

顧懷北听到這里,迫不及待的追問起來,金祖光嘆了口氣,頓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

「其實派去的人員只負責你們的安全而己,並沒有發現狙擊穆秦風的槍手,是我在事發前收到了一個神秘的電話,電話里的女子告訴我,有人要槍殺穆秦風,讓我出手阻止,因為我不確信電話內容的可信性,當我通過聯系保護你們的人員,確認後雖然立刻下達了命令,可是卻來不及了。」

金祖光說到這里的時候,目光又一次混濁了起來,扶在拐杖上的雙手也劇烈的顫抖了起來,顧懷北及時的握住他的雙手,說著安慰老人的話。

「爺爺,您不要這樣,我在現場都無法阻止,更何況您也已經盡力了,我們沒有人願意看到這樣的悲劇發生,也都極力阻止了,可惜還是無法改變,現在能做的只有想辦法找出槍手的相關線索,讓警方介入,早日揪出凶手。」

雨下的更大了,順著雨傘的邊角不停地有水掉下來,在大雨中前行的兩個人終于在兩塊墓碑前分別停下了腳步。兩塊相鄰的墓碑的石板上各放著一束粉紅色百合,看花的凋謝的程度應該是兩天前放在這里的。粉色百合?顧懷北的腦子快速的閃過一個人,難道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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