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時期的詩 相遇 15

作者 ︰ 李傷隱

我們三個第一次那樣安靜地走過那一段路,沒有道別就各自走向各自宿舍的方向。也許那時,我們第一次意識到生命的脆弱,第一次知道死亡就在我們身邊,所以,那天的我們,會突然從吵鬧的年華,瞬間質變到未來的滄桑,用心虔誠地感悟一下人生。

「你知不知道我們學校出事了?」回到宿舍于前程就對我很嚴肅地說。

「嗯,知道,好像有人被砍了吧?」我躺在床上看著房頂那泛著黃色光芒的白熾燈說。

「靠,今天超市門口是不是有剝羊的啊?怎麼那麼多血?你說這城市剝羊不和我們農村一樣嗎?咱們家里剝羊那血還是得要的,炒菜還不錯呢,城市人就是浪費啊。」馬國慶推開門,很傻逼地對我們說。

「你怎麼知道是剝羊而不是剝狗?」我徒地站起來問他。

「對啊,城市里沒有人喂羊,狗倒是不少,應該是殺狗的」馬國慶有所感悟地說。

「嗨」于前程看著馬國慶搖了搖頭,拿出他的英語單詞開始看。

「前程,我告訴你呀,這個英語單詞你是記得多,忘的就多,忘的多,就會的少,會的少,就考的差。記得少忘的就少,忘的少,會的當然就越多了,會的多當然考試就會越好。」國慶不知道從哪里看得笑話,想逗我們笑,可是我們始終沒有笑一下。

馬國慶看看我們,很無趣地坐在自己床上。

「國慶,今天又看沒看女人撒尿?」我拿起牙刷準備刷牙。

「別提了,今天早晨起來,就發現眼鏡在我頭下面枕著,鏡片都碎了,今天戴以前的眼鏡,嗨,那是什麼也看不到啊,明天中午說什麼也得配個新的去。」馬國慶很神傷地也拿起牙刷對我說。

「我那天在超市看到有軍用望遠鏡,要不要買個試試?」我調侃說。

「靠,我不能下流到那個地步吧,別人怎麼說我啊,還是暗賤比較好。」馬國慶居然有些害羞。

第二天一早,莫順路就在班里把那人情況和我們說了。

「他的胸月復部被開了,肺部和內髒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別提了,太慘了,沒到醫院人就斷氣了」莫順路用手在自己身上比劃著那人傷口的長短。

「死的什麼人啊?」林大順好奇地問。

「社會上的,听說是因為上次籃球比賽的事,他來我們學校揍人,真是揍人不成,反被砍啊。」莫順路也賣弄起來文字。

「還不都是因為女人」黃子峰有些鄙視地說,「現在打架都他媽因為女人,那比賽要不是拉拉隊女人,也出不了這種事情」。

「紅顏禍水」林大順皺了皺眉頭說。

那些年,我們叛逆的青春啊!我想不單單是我,所有的人都曾這樣叛逆過吧,討厭父母的嘮叨,對老師的批評熟視無睹,揮霍著寶貴的青春去台球室偷偷打兩桿球,半夜三更和同學在網吧圍著偷偷模模,又興奮異常地看電影,然後回到宿舍,去廁所想著自己喜歡的人狠狠地打手槍……

青春是一種輪回,變換的只不過是角色。

我也一直想,我的生活會簡單平凡地渡過,每天早晨起來洗刷後,剮干淨自己的胡子,提著包,在家門外的小攤上,吃兩個包子,喝碗豆漿,然後去上班,下班後可以在公園里打一個小時籃球,然後買點蔬菜,自己回家做一頓自己滿意的飯菜……

可是,現實的我啊,卻不可能擁有這樣的生活,至少現在我還不曾擁有。

漂泊了很久,自己居然還是沒有停下來。也許一切都源于我青春年華里,那不曾死去的理想,所以我在一直苦苦尋找,生怕自己有一天突然有了安定下來的念頭,會突然找不到堅持最初理想的理由。

安靜屬于文悠涵,雜亂無章,永遠未知地不確定才屬于我。

那年,我第一次看到了文悠涵的脆弱,第一次知道了,干淨透明的文悠涵居然也有秘密。

那次籃球比賽,發生太多的意外,以至于2005年,所有的比賽我們學校都取消了。

「許諾轉校了,听說去濟南上了?」莫順路有些羨慕地說。

「為什麼啊?」小米迫切地問。

我想,那年小米一定暗戀過許諾。暗戀,並不是很不相配就不可以暗戀,暗戀,也是一種自由,也是一種權利!

「還不是死的那個人的事,听說那死的人就是為了找許諾的麻煩,被體育隊的人給砍死了」莫順路看著小米說。

「許諾轉校了」我听見小米在和文悠涵說。

「哦」文悠涵低下頭,可是手中的筆分明顫抖了,文悠涵使勁咬著自己的下嘴唇。

「你們什麼關系?那天那麼多人給他送水,還不乏美女,可是他只喝你的水」小米疑惑地問。

「沒什麼,我們是初中同學」文悠涵的話很顫抖,她的眼淚還是忍不住流了出來。

我此刻才知道,文悠涵是那麼脆弱的女孩。大聲說一句話就可以被嚇哭的女孩,這是一種怎麼任由悲傷苦難摧殘的柔弱?也許,文悠涵一點也不是淑女,她會不顧場合地,不管自己哭得樣子多丑,無助難過地時候,趴在桌子上,蹲在牆根雙手抱著頭默默流淚。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青春時期的詩最新章節 | 青春時期的詩全文閱讀 | 青春時期的詩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