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天空的雲 從塔公到理塘

作者 ︰ 言武含笑

卓瑪忽然問雲早晨為什麼要對雅拉雪山跪著?

卓瑪的問話讓雲神情低沉下來,她說︰「我在向雪山懺悔。」

「為什麼?」

「因為我傷害了一個人,」雲說︰「我沒有遵守誓言,我對不起那些雪山,我要做深深地懺悔。」

卓瑪听不明白,還想問,雲說不要問了,你還小,許多事情說了也不一定明白。

卓瑪對雲說早晨老虎大哥找不到你,急得跟發瘋似的,樓上樓下地跑連摔了四跤。雲對老虎歉意地說︰「沒想到今天早晨又讓你受傷,對不起。」

老虎笑笑︰「沒什麼,我只是擔心你。」老虎又說︰「我就是這麼毛手毛腳的毛病,經常磕磕踫踫的,自己早以習以為常,只是不要嚇到你。」

「姐姐很心疼老虎大哥,」雲沒說話,卓瑪搶著說話︰「幫你包傷口的時候眼楮紅紅的。」

老虎感激地看著雲︰「真的對不起,我就急性子,心里想到你會不辭而別或者……」老虎停頓了一下,跳過後面的半截話︰「心里面想了我就急著表現出來了。」老虎後半截話是「或者你會想不開做傻事,」但是老虎沒有說出來,因為他怕說出來傷著雲。

雲點點頭︰「我理解,你以後不要那麼冒失了。」

老虎說︰「我現在很後悔,那麼冒失會讓你心里有負擔。」老虎的語調忽然轉低︰「你心里夠重的,我只想能為你減輕一些。」

汽車從塔公草原出後,沿著二一五省道開了三十多公里的路,不到半個小時就拐到三一八國道上。這段路路況很好,我們的車速不低于八十碼,部分路段甚至超過一百碼。我發現這段路經過的村莊的名字很有意思,撥桑村,安卡仲村,門之西村,最後在村谷底村轉入三一八國道。

在撥桑村沒有看到桑村,可能都被撥光了。想想也是,在近四千米的高原上養不了蠶,長了桑村又有什麼用呢,還不如撥光後多種青楊林,多養牛羊發家致富。

安卡仲村風光極美,山巒、溪流、草甸、青楊林、犛牛、羊群、放牧的藏家女子構成一幅美麗的山水風情畫,美麗的風景如一道無形的關卡,經過這里的游客無不被這里的美景卡住匆匆的腳步。

看到門之西村,就想起西門子電器,把「門之西」三個字調過次序就成了國際著名品牌。不過我認為「門之西」是中國著名品牌,是藏地美麗風景的品牌。我想有一天,「西門子」可能會為了提升知名度而改名「門西之。」

這一路我開車是最開心的,窗外有藏地草原美麗的風景,車內有藏家美女動听的歌聲。我對到處留跡說︰「以後用不著再听單調的CD了,卓瑪的歌可是真人真唱。」

今天的目的地是世界高城理塘,從塔公草原到理塘要經過雅江縣城、高爾寺、剪子彎和卡子拉三個高山埡口。因為要在天黑之前趕到理塘,我們的車在經過高山埡口時僅僅短暫停留,拍一些照片後便離開。

今天經過的三座山一座比一座海撥高,我們每越過一個埡口,就創造一項我們越過的最高海撥記錄。過了雅江縣城,在彎過足有三公里長的「之」字型山道後,我們創造了首個高海撥記錄,越過海撥四千四百一十二米的高爾寺山,高爾寺山比我們在康定經過的折多山又高出二百多米。創造記錄的興奮沒持續多長時間,又創造了第二個記錄︰海撥四千六百五十九米的剪子彎山張開雙臂迎接我們。但是時間僅僅過去一小時四十分鐘,又創造了第三個記錄,來到了海撥四千七百一十八米的卡子拉山埡口。

今天注定是我們創造記錄的日子,第四個記錄是我們住在世界最高海撥的縣城——理塘縣。理塘縣海撥在四千米左右。曾經進藏過的朋友關照說過,盡量不要在理塘過夜,因為海撥太高,難以適應。但是我們開到理塘時已經晚上八點多鐘,只能住在理塘。

雖然理塘自己號稱是世界高城,可是後面我們經過許多高城,有的遠比理塘高,我們住的安多縣海撥有四千七百米,在那里我們還喝起小酒來,嚇得安多兵站的軍人連說我們不要命了。理塘的四千米海撥根本不算有高度。

今天的路很難走,塔公草原距理塘二百三十公里左右,我們卻開了近九個小時的車。開得這麼費勁的原因有三,一是從新都橋過來的路很差勁,雖然算是柏油馬路,因長期被大貨車碾壓,路面坑坑窪窪崎嶇不平,許多地方都在修路影響車速;二是在高海撥的山上行車,路彎坡陡、氧氣含量低汽車有勁使不上;三是車內行李多,又多坐一人載重增加。這些因素讓汽車跑不上速度,平均每小時才走三十公里多一點,跟山地自行車騎行速度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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