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天空的雲 第四十四章 眩暈中伸出的雙手

作者 ︰ 言武含笑

卓瑪見到老虎從樓梯上滾下來,嚇得尖叫起來,她跑過去扶起老虎,看到老虎到處是血的傷口,又尖叫起來。卓瑪第一次尖叫是因為嚇的,第二次尖叫是在叫我們過來幫助老虎。

老虎沒等我們過來,也擺月兌卓到的攙扶,他顧不得身上的傷痛,也顧不得臉上在流血,再次爬上樓梯。雖然老虎的雙腿還是虛得打晃,這一次老虎沒有再跌倒,而是順利地爬了上去。

卓瑪跟在老虎的後面爬樓梯,她發現,樓梯的扶把上都是血跡,那是老虎受傷的手掌心流出的血。卓瑪對老虎說︰「讓我幫你包傷口。」老虎對卓瑪不理不睬,他發瘋似地爬上樓頂,到處尋找雲︰「雲,你在那里?」

「雲,我在找你……」

「雲,你不要不辭而別……」

「雲,你不要嚇我……」老虎的聲音已經在顫抖。

屋頂面積不是很大,也沒有堆積什麼東西,人站在上面一目了然。老虎看不到雲,他還不死心,在屋頂四處查看,並不停地喊著雲。跟在後面卓瑪拉著老虎︰「姐姐不在上面。」

老虎不管,他仍然瘋狂地在上面轉著圈,好像雲是屋頂的空氣,他看不到,但是他可以通過呼喊讓雲顯身。

我和到處留跡也爬上了屋頂,我抓著老虎要他清醒一點,到處留跡也說雲不會走,讓他先清理傷口。老虎說︰「我不管,我要找到雲。」

到處留跡說雲的行李還在房間內,她不會走遠的,可是老虎卻說︰「她擔心她出什麼意外。」

「我怕,」老虎的聲音還在顫抖,不僅僅是聲音在顫抖,他的渾身也在發抖︰「她一路上那麼傷心,我怕她想不開。」

「如何是好?」老虎拍打著自己的頭部。老虎的手上有傷,在拍打自己的頭時,他痛得發出「 ……」的聲音。

「別急,」我安慰老虎︰「雲不會想不開的。」我突然想到雲曾說過的話,要去看雪山︰「雲不會到草原上看雪山吧?」

卓瑪也說︰「姐姐可能在草原,早晨的雅拉雪山很美的。」

一言驚醒夢中人,老虎听到後也不理我們,撥腳就向樓下跑,在下樓梯的時候,因為太急,從樓上滑倒在樓梯腳上,他的上衣後背被木樓梯上的釘子撕成兩爿,兩條褲腿也被撕成百葉裙。更為嚴重的是,他手上的舊傷還未處理,又添新傷口。

老虎似乎忘記自己的身體,或者說是他已經不當自己身體的存在,甚至全然忘記自己的存在,沒有痛,沒有累,沒有感覺,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沖到草原上去尋找雲。

老虎跌跌撞撞地從三樓滾到二樓,從二樓滾到底樓,在跨過大門的時候,他又被大門門檻絆倒,他的人從門檻處沖出去幾米,然後撲倒在地上。好在門外的地面是泥土,老虎沒有傷著,但是他卻啃了一嘴的泥。

成都飯店門口到草原不遠,也就二十多米的距離。老虎從地上爬起來後,吐出滿嘴的泥土,他也顧不得抹抹沾在臉上的泥土和青草,沖向草原。

他遠遠地看到雲背對著飯店,臉朝雅拉雪山跪在草地上。終于找到雲了,老虎心中若狂,高喊︰「雲……」

「雲……」老虎向雲跑去。

「雲……」當老虎快要伸手抓住雲時,他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倒在地上。他感覺到頭腦在眩暈,在旋轉,眩暈中的旋轉讓老虎只能閉上眼楮,眩暈中的旋轉讓老虎說不出話來,而且大口地嘔吐。他趴在地上,雙臂伸向前方,伸向雲的方向,可是他再也無力向前移動。

「雲……」老虎張開五指,他要抓住雲。

「老虎,」雲發現倒在地上的老虎,她急忙跑到老虎身邊︰「你怎麼啦?」

老虎終于抓到了雲,他死死地抓住雲的雙手,大口地喘著氣︰「終于找到你了。」

老虎沒有睜開眼楮,因為眩暈使他無法睜開眼楮,因為只要他睜開眼楮,就感覺天旋地轉,天翻地覆,天和地跟著他一起旋轉。雖然他閉著眼楮,雖然他眩暈,可是他的意識還是清醒的,他將雲的雙手死勁地拉向自己的懷里︰「嚇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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