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天空的雲 第四十二章 卓瑪的心願

作者 ︰ 言武含笑

卓瑪的阿媽在生卓瑪的時候死了,卓瑪的阿爸因為失去愛人,整天以酒度日,用酒精來麻痹自己。他認為是卓瑪奪去媽媽的生命,從此對卓瑪不顧不管。卓瑪是喝百家女乃吃百家飯長大的。

卓瑪不知道阿媽長得什麼樣子,因為阿媽連一張照片也沒有留下,但是卓瑪想像中的阿媽是最慈祥的阿媽,她想像著阿媽到很遠的地方去了,總有一天會回家。童年的卓瑪天天到草原上唱著歌等阿媽回家。每當看到太陽又一次西落,阿媽也沒有出現,卓瑪只能哭著回家。

家不像家,因為家徒四壁,阿爸整天泡在酒精中,家中所有東西都被阿爸換酒喝了。飼養的牛羊每每等不到長大,就換成阿爸手中的酒瓶。

卓瑪每天向佛祈禱,她想阿媽在天堂里看著她,只要自己虔誠地向佛祈求,總有一天天堂里的阿媽會來與自己相聚。

卓瑪在盼望、歌聲和祈禱中慢慢長大,卓瑪沒有盼到阿媽回來,但是她練成一副好嗓子。她思念阿媽的歌聲唱遍塔公草原︰「遠在天堂里的阿媽,女兒現在已經長大了……」

「阿媽您是否听見,听見女兒的呼喚?阿媽,您是否看到女兒思念的淚花?」卓瑪用出全部的力氣唱出最後一句,那聲嘶力竭的聲音如一把鋒利的長劍直刺天域。

卓瑪用歌聲蕩漾在浩瀚無垠、神秘莫測的大地和天空,她用歌聲去尋找她夢中的阿媽,去呼喚天堂里的阿媽。

那一刻,我們的眼楮都濕了。

月亮也被卓瑪的歌聲感動,把身邊的白雲抓來半遮玉顏,我知道月亮是用白雲擦拭她感動的淚水。

山風吹過我的臉,我感覺整個臉冰涼冰涼,涼得如凍僵的冰決。我知道,那是我臉上的淚水被草原的的風吹涼了,被雅拉雪山上的雲冰凍了,被塔公草原上空的月凝固了。

卓瑪拉住雲的手央求道︰「姐姐,帶我去拉薩吧,我在塔公寺的菩薩面前發過誓,要到拉薩的大昭寺菩薩的真身那里去朝拜,我要去磕一千個頭,一萬個頭,請菩薩把阿媽送回來。」

卓瑪輕輕地唱道︰「沒有阿媽的呵護,女兒的心像雪山一樣融化……」唱到最後,卓瑪對著夜空高喊︰「阿媽拉,快回家吧!」

冰凍的臉上,有兩條熱流游過,我知道我的熱淚再次流出。在卓瑪的呼喊聲中,我想到離世十八年的母親,想到父母在那座陌生的山上,面對的是一座座冰冷的墓碑;想到如今的我也成了孤兒,想到我再也听不到母親的呼喚,再也享受不到母親的撫愛。我的身體在發抖,我的心在打顫,我感覺到好孤零,有寒冷。這一刻我想做個女人,想痛痛快快地哭出來,想要與卓瑪一樣,對著夜空高呼︰「母親,我想你……」

到處留跡也凝固在那里,他臉上的表情讓我看出他也想哭。他的父母也已經離世,他和我一樣,現在成了孤兒。卓瑪哭訴的歌聲也敲動他心靈深處最薄弱的地方。我看到他轉過身去,月兌下眼鏡擦拭著。

老虎和雲雙雙摟著卓瑪,卓瑪在雲的懷里,雲依靠著老虎。老虎對我和到處留跡說︰「帶卓瑪去拉薩吧,幫助卓瑪去實現她的心願。」

不知什麼時候,柏青大哥出現在卓瑪的身後,他很動情,頻頻擦著眼淚。他對緊摟著卓瑪的雲說︰「帶她去拉薩吧,那是她的心願。」他又對我和到處留跡解釋說︰「不管要多少錢,我都出。」

到處留跡與我對視了一眼,我肯定的點點頭。

到處留跡對柏青大哥說︰「我答應你帶卓瑪去拉薩,我們不要你出錢,唯一的條件是,以後你要好好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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