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舞夜合歡 第二十三章 踏月而來的魅影(1)

作者 ︰ 屈軼草

我尖叫了一聲,咧著嘴喊痛。「怎麼了?」穆寒慌忙問。「是戒指把我弄疼了。」我盡量保持輕松的口氣,不想讓穆寒感到絲毫不快。「對不起,我太用力了。」穆寒憐惜地托起我的手,朝著手指輕輕吹氣。「沒那麼嚴重,我又不是三歲孩子。」我抽回自己的手,暗想這枚戒指好像從一開始就跟我不投緣,有意要跟我作對似的。回想上次在餐廳的情景,我忽然意識到,其實那天我已經從穆寒的話語中預感到將要發生一些決定終生的大事,而為了逃避或是抗拒那些事的發生,我才會輕易地醉倒,且不省人事的。這並不是說我不愛穆寒,而是因為我太在意愛情的真誠。在如今這個物欲橫流人心浮躁的時代,我不想草率地做出言語上的承諾,更不想盲目地跨出那至關重要的一步。但穆寒不容我躲避,他打定了主意要讓我就範。我的腦海又被外婆所謂物老成精的理論佔據了,眼楮盯著指上的戒指,試圖從那些舒展的枝蔓和嬌小的花蕾里看出端倪。「告訴我你在想什麼?」穆寒好奇地問。「你說這對戒指是你母親設計的,它們曾經被你的父母親佩戴過嗎?」我把自己的手放在穆寒的手邊,讓兩枚戒指並排靠近。「沒有。我的母親設計這對戒指時,父親已經離家在外。母親一直珍藏著這對戒指,等待父親回來,想和父親一起把它們戴在指上。然而,直到母親病重不治,也未能如願。臨終前,她把戒指交給我,她說這對戒指包含著對愛情忠貞不貳矢志不渝的誓言,接受了這枚戒指也就接受了這個誓言。她希望有朝一日我能為所愛之人戴上這枚戒指,兩個人執手偕老,實現她未了的心願。」穆寒回答。我被他深情的述說感動了,再注視手上的戒指時感覺心頭像刮過一陣和煦的春風,暖融融的。而那枚戒指所散發出來的冷峻的光芒,也漸漸變得溫馨親切了。我想我終于能夠發自內心地去接受它。「凌羽,你相信誓言的力量嗎?」穆寒凝望著我的眼楮問道。「相信。」我點點頭。穆寒把我擁在懷里,許久,我們兩個就那樣相互偎依著,傾听著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默默無語。穆寒走了以後,我坐到書桌旁,打開電腦。郵箱顯示有三封未讀郵件。第一封是導演收到劇本大綱後反饋的補充意見。第一封是媽媽講述了一些她和爸爸在巴黎郊外度周末的情形,末尾則是詢問我的近況。第三封則是于烈發來的。她說現在能看到的韓子郁的畫都是他回國初期的作品。而據了解內情的人士反映,韓子郁藝術創作的巔峰是他回國後期的一段時間。據說因為某種契機,他的創作才華發生突破性的進步,據親眼見過當時韓子郁畫作的人說那才是真正能代表韓子郁藝術成就的絕世之作。然而,韓子郁離開後,那些畫作也隨之消失了,國內國外再沒有人見過那些作品。這是當代油畫界的一樁疑案。而掛在錦廬走廊盡頭的那幅油畫,應該就是韓子郁後期作品之一,此前一直不為人知。這三封信都是不需要馬上回復的,所以不再多想,開始專注于我的工作。我的劇本創作已經進入到****迭起的緊要階段,在反復斟酌不斷修改的過程中,已經將當初構想的故事詮釋的得愈發跌宕曲折,精彩紛呈。隨著賣字生涯日久,我明白與文字為伍才是最適合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一向懶怠在人前交際應酬,但在與筆下的人物相對時,卻總是滿腔熱忱,不吝時間及筆墨與之做最傾心的交流。而引領他(她)們依照我的天馬行空的想法或哭或笑,更是我自認得心應手並引以為豪的事。我的腦細胞在為劇本情節左沖右突、殫精竭慮的過程中,壁鐘的時針無聲無息地走過了半個圓圈的距離。等我意識到臂膀和脊背已經僵硬得無法再自由運轉時,連忙強迫自己停下來,讓身體的各個部位得到適時的放松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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