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舞夜合歡 第五十五章 從未離開的青裳(4)[VIP]

作者 ︰ 屈軼草

「只是我們從未開誠布公地談過,因為,你是知道的,于烈一直以為她是我的親妹妹,她不敢戳破我和她之間的那層紙,畢竟那是被定義為不倫之戀的。」于焉說完咬住了嘴唇,面頰像凍僵了一般,緊繃著。

「你知道她很痛苦嗎?」我輕聲地問,心也跟著揪成了一團。肋

于焉不語。

我又繼續說︰「因為你知道你和她並沒有血緣關系,所以,你沒有感覺到壓力。而她則不同,她糾結在自己的情感與倫理之間,向哪一邊取舍對她來說都是血淋淋的苦楚。這些,你替她想過嗎?」

我越說越激動,聲音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于焉幾次翕動嘴巴,都被我一刻不停的質問給兜頭攔了回去。他無奈地抿緊了嘴唇,默默听著我一口氣說完,才開了口,而他說的第一句話不是為自己辯白,而是感謝。

「凌羽,謝謝你。」他說。

我一時有些怔忡,眨巴著眼楮看著于焉。

「謝謝你,真的,能有你這個朋友,絕對是一件幸事。對于烈如此,對我亦是如此。」他凝望著我,眼神真摯。

我心頭的火氣一下子消散了,是啊,我能為于烈著想,于焉當然也會為于烈著想。只不過,我的出發點是出于對于烈心情的憐惜,而于焉等待的不過是一個契機。等到于烈的身世能夠以一種平和的狀態呈現出來時,他是不會拖延與于烈公開戀情的時間的。鑊

于焉正要再說什麼時,閣樓的門忽然被推開了,于烈探頭看了一眼,納悶地說︰「凌羽,我說怎麼在客房看不見你了呢?原來在這兒。」

「你找我嗎?」我問。

「是啊,我睡不著,就想叫你跟我說會兒話,可到客房一看,床上空空的。再到于焉那邊,他也不在,我就猜到你們可能是听到山谷里的鳥叫聲,跑到閣樓來觀鳥了。」于烈羅哩羅嗦說了一大篇,听得我忍不住要打哈欠。

「凌羽,有沒有搞錯,」于烈對著我瞪起眼楮,「怎麼我一跟你說話,你就打哈欠,不高興听我說話呀?」

我連忙搖頭,說︰「沒有的事,我是真的困了,抱歉,鳥也飛了,我也得去睡覺了。」

「凌羽,我恨你!」于烈對著我的後背大喊。我不在意,一邊往外走,一邊朝身後擺手。

該說的話我都說了,心頭的負贅一卸掉,就輕松了。所以,困倦重新佔據上風,我回到客房,一躺下眼皮就像粘牢了一樣,再也睜不開了。

這一夜,我睡得既安穩又酣暢,這樣的睡眠是我住在錦廬時非常少有的。早晨,當我把這話說給忙著準備早餐的于烈听時,她爽快地笑著說︰「那就留在我們家別走了。」

我也笑著說︰「那我可不客氣了,一定要住到你煩得趕我走為止。」

「為什麼要趕你走?」我和于烈正說話間,于焉走下樓來問。

「凌羽打算留在我們家不走了。」于烈頭也不回地回答。

「那好啊!」于焉忽閃著一對明澈的黑眸,意味深長地望著我。

若是往日,我一定會心驚肉跳地趕緊躲閃開,但此時,我知道那眼神涵蓋的是另一番含義。惟與風情沒有絲毫關系。

于烈回頭看了看我,一本正經地說︰「凌羽,我們結個兒女親家吧。若你將來生個男孩,我生個女孩,就讓他們結為夫妻,好不好?」

「不好。」我斬釘截鐵地回答。

「為什麼不好?」于焉幾乎和于烈一起盯著我問。

我看著他們倆,驀然體會到一種滲透骨髓的默契。他們真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而呢。

「因為強扭的瓜不甜。」我答道,「穆寒的父母就是由長輩決定的婚姻,結果,一方有意,一方無情,穆寒的母親一輩子生活在孤苦的守候中,與幸福無緣。」

于烈釋然地點點頭,說︰「這麼說穆寒是看著母親在痛苦中度日,一路走來的。怪不得他總是顯得難以接近,不容易敞開心扉的樣子。」

于焉則默然坐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皺起眉。

于烈做好了早餐,有煎蛋火腿吐司,還有薏米粥和醬菜。

「喜歡吃什麼自選啊。」她說。

我舀了一碗薏米粥,就著醬菜慢慢吃著。

于焉拿起火腿吐司放進嘴里大嚼,隨口說道︰「你們兩個今天有什麼安排?」

于烈看了看我,猛然一拍巴掌,叫起來︰「差點忘了,昨天我跟凌羽在錦廬的衣櫥里發現一個暗門,我們費了半天盡也打不開它,等一會你帶著工具,我們一起去把它撬開吧。」

「暗門?」于焉一下子來了興趣,「什麼樣的暗門?」

「你還記得我們上次說過的屋頂上那扇撕隱時現的百葉窗嗎?當時你說下面可能是個閣樓,可我們在房子里卻找不到通向閣樓的門或是通道。」我喝著粥,含糊地對他說。

「我記得,」他連連點頭,「你懷疑那個暗門就是通向閣樓的?」

我用力眨了兩下眼楮,算是肯定的回答。

「沒想到錦廬還有這麼隱秘的設計,你猜那門的後面會有什麼呢?」于焉又問。

我搖搖頭,心思都放在碗里那香甜的薏米粥上了。

「韓子郁死了,我們已經發現了他的尸體。可還有一些東西,是一直以來,特別是近幾年來好多人大感興趣,卻又不知所蹤的。」于烈在一旁自顧自地說。她和我一樣,舀了一碗粥在喝。

「什麼東西?」我和于焉異口同聲地問道。

「他的作品,也就是他回國後風格漸趨成熟畫的那些畫。」于烈回答。

「他的畫除了少數幾張留在省城大學供學生們觀摩學習外,其它大多數畫作都不見了。以前人們以為他出國後再沒回來,所以他的畫可能都帶出國去了。可是,這些年來,國外的藝術品市場並沒有出現他的畫作參與交易的記錄。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他其實出國後不久就回來了,可見他並沒有一去不回的打算,那麼他的畫作也就沒有被帶出國,如果我的猜測可以成立的話,他的畫作還留在國內。你們說,若是留在國內,那些畫會藏在什麼地方,至今不為人知呢?」于烈故弄玄虛地用眼角掃視著我和于焉。

「錦廬!」我和于焉又異口同聲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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