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落櫻花墜 017︰荼蘇

作者 ︰ 秦蕪

「蘇蘇小姐,將面紗揭掉吧。」「好想一看蘇蘇小姐的真面目啊。」「哎呀,無趣!殊泫公子今日不彈琴嗎?」雲羅居,陌上彈琴听曲兒溫柔鄉,京城的公子哥都為花魁荼蘇慕名而來,而小姐們皆是為了听這家店幕後的神秘男主人——殊泫公子彈琴而來。不過兩者不同的是,荼蘇姑娘作為花魁每隔一日便彈一支曲子,每隔兩日便獻跳一次舞,每隔三日便獻曲一首。而殊泫公子最擅長撫琴,不過時間不定,如果今日被你撞見了,那一定是你運氣好。雲羅居二樓深處終日不見陽光,上書「殊羅」二字的廂房內卻是干淨敞亮,季淵華接過殊泫遞過來的西湖龍井,鼻子湊過去聞了下,滿意的輕嘆出聲。「小狐狸,你泡茶的技術越來越好哪。」「——我與二少相識將近三年,二少這還是頭一次夸我。」殊泫一臉的不以為然。「啊?真的嘛呵呵呵呵」季淵華尷尬不語。「二少剛才說到,青歌坊的小七姑娘昨日也去顧府赴宴了,而顧小公子今年送給老祖宗的禮物竟是那幅‘小次山朱厭圖’?」「嗯」季淵華將瓷杯放在身旁的紅木小幾上,略微沉默起來。「而你們幾次三番遇見,都會莫名陷入一些不知名的幻境之中」殊泫輕啜了一口茶水,雙眼微眯道。「對啊這麼說來,還真是巧呢。」季淵華轉頭望向殊泫。「照這樣看來,這位小七姑娘還真是個特別的人哪。」季淵華剛想附和,便听見門外傳來叩門聲,緊接著是一個悅耳好听略帶羞怯的聲音,「公子」季淵華戲謔道︰「喲,蘇蘇小姐來找你哪。」殊泫微微皺眉,走到門口打開門,「——我與二少正有事要談呢。」荼蘇一臉的驚慌失措,眼里布滿濕濕霧氣,季淵華連忙走上前來解圍,「哈,談完了談完了蘇蘇快進來吧。」荼蘇收起一臉的委屈,隨意展露笑顏望向季淵華,「多謝二少,蘇蘇還是先行退下吧。」沒給兩人反應,荼蘇便輕揮衣袖,白衣迅速消失在走廊盡頭。「你啊干嘛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季淵華微微訓斥道。「我本對她無意」殊泫說完便走近屋內里間,輕撫那把名曰「綠綺」的古琴,眼底一片黯然。「我看你是忘不了那把古琴的主人吧。」「砰!」一陣旋風般的推力猛地朝站在門邊的季淵華襲來,一個踉蹌,他被彈至屋外走廊的另一面牆上,房門剎那間自動關閉,不一會,里邊便傳來了那幾年如一日不變的悲涼之曲——鳳求凰。「怪大叔,死狐狸!」季淵華罵罵嚷嚷了一會無果後便準備打道回府,走至樓梯口時望了望站在樓下高台上跳舞的荼蘇,旁邊坐著一排奏樂之人。她今天穿著一身白紗薄裙,腰間纏繞一根新綠帶子,襯得一張瓜子臉清新動人,她含笑著望向眾人,不知怎地,季淵華覺得,那笑容里總是帶著一絲苦澀。——對了,小狐狸似乎從未替蘇蘇撫過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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