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危情︰遙遠的救贖 315.女神

作者 ︰ 藍調音畫

最不想看到他們明來暗去、含沙射影的較量,無論是站在妻子還是母親的立場上,這都是最刺心的傷害。慧如一手拉著欣兒,一手牽著清源,「走,我們三個回屋說話,你爸他坐地成魔了,我最討厭把家搞得象戰場一樣。」

欣兒被媽媽的哀傷所觸動,于是她將捏著媽媽的手用力地握了握,「媽媽,對不起。」

「你到底是解決矛盾,還是制造矛盾,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呢?你在分裂這個家。有什麼話為什麼不能當我的面說呢,非要偷偷模模地回房間說,怎麼,想孤立我嗎?」徐長峰不屈服的聲音自走向臥室的三個人身後炸開,眼見三個人的背景並無停留的意思,徐長峰眼里閃過絲絲不耐之色,「我告訴你,你也很討厭有人在家里拉幫結派。」本想從欣兒這里套一些世紀集團的商業動向,不料被慧如攪了局,躊躇滿志的他期待眾星捧月的待遇卻受到了挫折。他是為了誰在外面拼命呢?誰又該為他的成就吶喊助威呢?男人追求事業上的成就有罪嗎?

走到臥室門口的欣兒回望灰頭土臉、怒氣無法消歇的徐長峰,滿足了他的好奇,她說︰「爸,世紀集團會傾盡全力拿下這個項目,不管是誰,擋在我世紀集團的戰車前,一律馬踏而過,必須粉身碎骨。您是否應該權衡一下您的實力,是否可以與五百強經濟實體企業世紀集團抗衡?我怕真到了那天,紛崩瓦解之時,您的心承受不了從天而降的打擊。這不是危言聳听,對于成功的渴望我勝過你,我甚至是帶著信仰的純粹,包括獻身精神,呵呵……」欣兒雲淡風輕、胸有成竹表情,很是讓徐長峰捉模不透,眼底滑過一絲絲惶惶不安之色。不等徐長峰作出回應,欣兒進了臥室,關上門。

「欣兒,你真的要與你爸拼個你死我活嗎?」慧如擔心地看著欣兒,她不希望家庭受到商業的競爭影響。

徐長峰稍想了一會,合理的商業競爭怎麼看上去象要拔刀相向呢?感覺問題變得不象他想得那樣樂觀了,欣兒虛虛實實之間好象布了一個精心運籌的迷魂陣似的。于是,他走到臥室門口,擰門,門被從里面鎖上了,「唉,我說,欣兒,你出來,你們是怎麼打算的,你們是想孤注一擲,拼個你死我活嗎?跟爸爸說說,有什麼跟爸爸藏著掖著的,你別忘記了,是爸爸養你長大,是爸供你上學。」

臥室的門猛然打開,「爸,這是商業競爭,您想從我這兒探听虛實,這算不算是耍無賴呢?讓我透露我的底牌,那您就不覺得勝之不武嗎?有句您听說過,強龍難壓地頭蛇,您初來乍到,步子別邁得太大,Becareful(要小心),therearemines(有地雷)。」 ,門又關上。只是欣兒那幽深的黑眸中有詭異的痕跡。

「mines?」徐長峰哭喪著臉,費解地重復著這個英文單詞。寒意散落在身邊,心里一窒,呆怔一會,才緩步踱回到沙發,明明勝券在握的,計劃也天衣無縫。即使拿不到項目,也不至踏響地雷、粉身碎骨吧?「這個死丫頭,」徐長峰低聲說,「你那點小心眼,能瞞得過你爸?嘿嘿……」可是他確實被欣兒嚇著了,所以,他佯怒地睨一眼那扇關起的臥室門,後又毫無主題地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電視上正播著秦芳的新聞直播,秦芳看上去人消瘦了些許。細看,眉間有解不開的愁。不過冷美人名聲在外,是出了名的冷。秦芳在直播新聞中說到安居工程城中村計劃,「絢麗的城中村夢想就要從藍圖上走下來,在這座城市安家,城市一體發展進程即將加速,讓所有百姓分享城市文明發展進程,是政府大膽推進城中村模式的決心所在。將來,在市委市政府的領導下,這座城市里的所有百姓住上滿意的住房不過是生活中的一個最為基礎條件,還有免費教育,免費醫療,在不遠的將來都將被納入到政府對百姓生活政策關懷的福利中,我們會因生活在這座城市而驕傲……」

徐長峰凝神听完,他想,這個歷史時刻,正是英雄用武之時,他怎麼可以坐視時機擦肩而過呢?就算他個人的出發點立意沒有秦芳說得那麼高尚,起碼,他徐長峰名字將會永遠地鐫刻在這個起點上,供後人傳頌。城中村,是不是該命名為長峰村什麼的呀。據傳,由哪家公司承建,城中村就以那家公司的名稱而定名。這是榮譽的勛章。

過程不過是簡短的浮光掠影,回憶卻在反復循環中被鄭漢良孵化出溫暖無限,只是這溫暖怎麼也暖不了隔宵的茶了。一連幾個晝夜,鄭漢良都是活在掙扎之中,走?還是留?或者貓在這個城市的某個角落里,隨時回來偷看她一眼。但這實在不可取,他必然要對別一個女人曼妮負責。無論如何,作為男人是不可以如此寬容自己。當時怒氣沖沖地離開世紀大廈,魯莽地與她擦肩而過,那不肯低頭的驕傲,就是想讓她的內心也如他一樣一片涼薄憂傷。然後,回頭說,听她說,我需要你。可是日子過去這麼久,她連一個電話也沒有打過來,沒有,什麼也沒有。權且當他在這個世上消失了?只有無邊無際的寂寞帶著遺憾蔓延開去。

鄭漢良窩在家里,給曼妮的答案是快了,只是這一句快了,就是數個難熬的日子,看似是在等著黃道吉日。新加坡是否就是方外,是否可以過上化境般的生活,而將你徹底的忘記呢?從此可以將你忘得干干淨淨,不再孤單思念。可是,紅塵里有他割舍不下的瓣瓣憐香。昔時,再想你的時候,你卻不會出現在眼前。

曼妮偶然會來看看鄭漢良,她知道她的漢良哥是在為誰而將流淌著憂傷。她不必問,也不必嫉妒。男人的傷是自己給的,也只有自己想醫治才有可能康復。她只是默默地為他收拾屋子,往冰箱里填充一些吃的東西。不必問行程,不必問他好些了沒有。看著他痛徹骨髓,看著他悴了愁顏,知道他還需要時間來恢復。她自信,他是一個男人。

曼妮也沒有心情再去上班,但她沒有忘記自己付出潔淨身體折抵那十億的貸款。她需要等到這個結果下來才能離開這座城市的。曼妮撥通世紀集團經濟師申彼得的電話,「彼得,商業銀行的貸款下來了嗎?」

接到曼妮的電話,申彼得激動異常,雖然不是面對面站著,他便已笑容燦然了,焦急地問,「徐曼妮,你去哪兒了?你真的要隨鄭總一起辭職嗎?為什麼?這是為什麼呢?鄭總為什麼突然要辭職呢……」無數的問號從申彼得的口中砸向電話那端的曼妮。

象得了一場大病的曼妮全無意識要去回答申彼得的問題,「廢什麼話呀,我問你貸款下來了沒有。」

熱情相問卻遭受劈面傾了一盆冰水的申彼得被直直地釘在原地成了冰雕,她就這麼討厭我嗎?我也是懂得愛的外國友人呢。

「磨嘰什麼呢?不說算了。」曼妮沒耐心等下去,手模著耳邊的藍牙,準備掐斷電話。

「我說,我說,商業銀行貸款是下來了,可是只有五億,沒有後續得了。」申彼得意識到曼妮不樂意了,大概是知道辦貸款的事是曼妮參與的,這是大事,商業銀行沒有貸出十億的額度,應該需要從中協調吧。

嚶嚀一聲,「薛行長,多日不見,我非常謝謝薛行長容許我走進你這深藏不露、戒備森嚴的辦公重地。」站在門前一襲白衣更顯純潔無塵的曼妮,穿著體現線條的緊身衣服,黑亮如繁星的眼眸含著笑意,如夜如瀑的頭發披散而下。尤其需要一說的是那皮膚的白淨,使得五官的邊緣處干干淨淨,也就完美到無瑕的地步。

根本是一尊無可挑剔的女神形象,曾經在燈光下賞盡紅顏的薛雲開又被明亮日光下的美女弄得心旌亂搖。那一夜,今天想來,不夠,不滿,不深入,不全面,情人眼里的西施婀娜,看一輩子未必會膩。不管那夜是否采用了卑鄙的手段佔有了她,但是,他敢指心發誓,他愛她,這是真的。盡管這話他年輕時同樣對杜梅說過,可是他畢竟有理由為自己不再愛杜梅而開月兌誓言的倉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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