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危情︰遙遠的救贖 172.急需懷抱

作者 ︰ 藍調音畫

車開到念的房子附近時,念將車停下來,路邊是中央飯店,看上去很高檔的六層灰紅色外牆裝飾的酒店。四周的霓虹燈將這座歐式的建築烘托得金壁輝煌。

欣兒回過神來,她問,「到了嗎?」

念指著路中的一個叉開的路口,「沒多遠了,記住,這里叫東剪道,名字听上去很怪的。你應該還沒有吃東西吧,走,我請客,你不會不賞光吧。」此時的故作輕松會讓念覺得自己很無知,近乎無恥。他做出不騙子的心狠,他會盡量裝得象一些,無知無恥地學著輕松。否則,他很想哭,最好找一個無人的地方痛快地哭。他已經演了很久,壓抑了很久。

欣兒說︰「在這里吃嗎?不行,這里太高檔了,在這里消費不值得。我在豪那里做過事,我知道飯店宰客的手段。」

念說︰「宰客沒關系,只要不宰人就好。我們又不是常來吃飯,偶爾為之,沒什麼大不了的。再說,我請過江華吃飯,你,我還從來沒有請過飯呢。」怎麼就覺得要用這種高消費的方式安慰她呢?是對她的虧欠嗎?有點。

欣兒說︰「嗯?真的有這個必要嗎?」

念說︰「有,我可是餓壞了,只要有飯吃,什麼地方我都敢進。」念內心其實很掙扎,對她好是為了彌補良心上的愧歉呢,還是要博得她的好感呢?

念泊好車,已經有飯店的服務人員小跑著前來恭候。念下去,欣兒只好跟著念下車。

「先生,太太,是要用餐嗎?」服務生用甜美恭維的聲調問。

「什麼規矩,遇到一對男女就說先生太太,你什麼眼神?不用餐我來干嘛。」一向斯文的念口氣中帶著霸道。因為此時他知道,江華正在不遠處的房子里埋頭寫小說,而他念呢,卻在乘人之危之嫌地陪著她的老婆在高檔飯店里消費。服務生的無心之言觸動了他的痛處。

那個服務生低頭認錯,引著兩人進了裝飾奢侈的酒店內。盡管燈火通明的酒店里熱熱鬧鬧,但念與欣兒卻象與這里的氣氛格格不入的陌生人。陌生感不僅僅是這環境,連念自己都覺得他與欣兒之間也存在著永遠無可通融的陌生感,是心靈上兩種不同的風格無法妥協。

想佔有一個人的心,難得不是這顆心有多頑固,難得是這顆心里裝得那個人已經扎根太深。即使死了,也會象胡楊一樣,三千年不朽。

酒店的海棠廳包間里里,念為欣兒拉出椅子,請欣兒坐下,他沒有依著欣兒身邊坐下,走到特別大的大圓桌對面坐下,好象是刻意地與欣兒保持一段距離。似乎在說,我真的不是對你有所覬覦才這麼好的對你。希望神靈為我作證。

服務員遞上菜單,又有其他幾名服務員幫著倒茶水,收拾桌子上杯碟筷子。而坐在位子當間的兩個人任他們在面前晃來晃去,沒有作出一絲反應。兩張漠然的面孔象沉陷在某種情緒中睡著似的。

直到需要點菜時,念才伸手接過菜單,念並沒有征求欣兒的意見,客套謙讓的程序在這種心境下會顯得莫名其妙。吃什麼很重要嗎?能抵消了此時的冷嗎?他在菜單上圈了十幾道菜,其實他並沒有吃飯的胃口,見什麼貴就點什麼。不過是表現自己並不慳嗇,並且從此以後在各方面都盡可能地做到最好。

將菜單交給服務生,出于禮貌,念問,「要酒嗎?」念很厭倦自己這麼來問欣兒這個問題。

欣兒搖頭,「如果你想喝,你就要吧,我不是太想喝的。」

「我?我倒真想喝,喝醉,可惜我開著車呢。那我們就吃菜吧。」念說完,催服務員快點上菜,端起眼前的茶水杯,低頭呷一口茶之際,看一眼坐在較遠位置的欣兒。真的想說,剛一轉身,夢即碎,而你卻還不知曉,你便成為悲劇戲碼里的人物,而你卻似乎忘記對白,我卻無力替你說出口。這也成為我的悲劇。

柔和的光線里,非但沒有帶來溫暖氣氛,反而將欣兒的臉上渲染成失血的白,看得念怵目驚心,寂寞的欣兒低眉凝思,她的目光停留在眼前的一杯紅茶里,準確地詮釋一行字︰生即渺渺,死亦茫茫。何所樂兮何所傷。天堂里固然有恆久的快樂,但在人間的她卻要忍耐著無盡的悲傷。

念想,這個現在與將來必將孤單的女子她此時會想什麼呢?痛失愛人的打擊她能承受得了嗎?念甚至想到這個女子靜夜醒來、擁被無眼時失神的樣子,而她身體缺少了急需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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