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危情︰遙遠的救贖 163.女郎

作者 ︰ 藍調音畫

強並沒有消失,也沒有因為那次劫美不成遭受打擊而吸取教訓,加入到好男人的行列。

欣兒來豪這里工作,強早知道了。他不但有良好的嗅覺,還有非常銳敏的听覺。不過是羞于見欣兒,每每有與欣兒相撞的機會,他只能自認可惜地放棄。偶然投以垂涎的目光,不過是遠遠的悲涼的一望。完全不解渴,不入味。始覺得與欣兒的美從此失之交臂,再無相握與交融的可能。

借酒澆愁,狂飲爛醉。強基本的活動範圍是在地下娛樂城的酒巴間,那里只需要消費一瓶酒便可以坐上無限的時間。暗淡迷離的光線里,強的眼楮中停滯著深刻的憂愁。這種日子,強覺得強樂無味。明知道欣兒就在頭頂上的餐廳工作,一層樓板的距離,但卻是地獄與天堂的遙遠相隔與遙望。

強覺得,如今,豪真是得意之時,被瘋傳的豪英雄救美的段子也傳到了耳朵里。並且是小桃紅強力吹捧、吟哦而出。豪成為女人中的英雄,而他強呢,則成為一個可以被忽略打入歷史墳堆的小人。男人不可以比錢,那太俗。但是如果沒錢又把義字丟了,活著的意義會受到質疑。當強還在努力找尋自己身上的義時,他的心里如被蟻夾一樣的隱隱作痛。偏就是這種不死不活的感覺最折磨人。強有過將頭向牆上踫撞的沖動,只是在頭頂離牆面還有時,他果斷地止住。流血可不是好玩的。

強總結的經驗教訓就是,凡事不能操之過急,正如不能于性急之時去大口吃熱豆腐。那樣,非但豆腐鮮女敕的味道沒有嘗到,勉強吃下去後,輕者燙傷唇舌,重則傷到心胃。與豪比起來,他覺得深藏不露的豪會更高明一些,就豪對欣兒的垂涎程度遠比他勝,可是人家能沉得住氣,偶然的給欣兒一個甜棗,不等欣兒說謝謝之時,人家只留一個真誠而瀟灑的背影予欣兒。就是這樣不顯山露水的舉動,偏偏地讓欣兒覺出好來,暖暖地收在心中。日積月累,會不堪其暖,從而由暖生情,而有所報答。強為此後悔不迭。

知更鳥(bluebird)是一支很有意味的曲子,略略沙啞的男音,帶給人憂傷縈懷的余味,好象光陰在那一刻正安靜地梳理著受傷的傷口,正如那只停在枝頭上的小小的知更鳥清理著羽毛上的血漬。音樂帶著魔幻的功力,可以輕易把人思緒過度到想去的地方。听知更鳥,能夠讓人听得流淚的曲子。當這支曲子在酒吧間里不厭其煩地唱響著,強更是心緒翻騰。

坐在小包間里,強將半張臉隱在黯淡光線中,不覺長嘆一聲,唉——,似有時過境遷、物去人非之感,細細想來,強還是以抽他自己一個耳光作念。這時,善解人意的小桃紅扭著包得緊緊的大走到強的身邊,部位的輪廓與狀態暴露無遺。一坐在強的膝上,這是她慣用的哄男人的方式。「哎喲,是哪個姑娘惹我們強哥了,這演得是哪一出呀,怎麼動手打起自己來了。來,讓妹妹看看。嘖嘖嘖,都見紅了,你這下手也太狠點了吧,你不心疼你自己,妹妹這里好心疼。」小桃紅指著她那晃動嚴重的胸。

強心里在正煩,小桃紅來的不是時候。強握著小桃紅的手,「呸,滾一邊去,別惹我,煩著呢。」

昔日心肝寶貝地叫著,今天怎麼覺得特別的惡心人呢?昔日那身體上的每一塊白淨的肉都那麼地*心魄,今天怎麼覺得如同一只被拔了毛的肥豬一樣。強手中用力,象扔出去一塊發臭的肉一般的恨惡。毫無提防的小桃紅被摔出去,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小桃紅臉騰就紅了,還沒有哪個男人對她這麼不禮貌呢。她可不能這個娛樂城里的招牌女郎,怎麼可能甘心情願地被強欺負。于是,她把臉呱嗒垮下,眼露凶光,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水,還沒等她潑向強,強多有經驗,眼疾手快,奪過小桃紅手中的杯子,舉過小桃紅的頭頂,如一涓細流一般,自上而下,緩緩地淋向小桃紅的頭。

「你他媽的敢玩我,你他媽……」手被強握著的小桃紅輪起另一只手抽向強,強使勁向後靠,失去平衡感的強仰倒在沙發上,可是握著小桃紅的手忘記松開,盡也把小桃紅給拉倒在身體之上。

短兵相接,女人的優勢明顯。小桃紅張牙舞爪,手麻利地在強的臉上脖子上撓。強死命地護住臉,要是臉上留下女人的抓印,帶著罪證回家,醋壇子範四英絕然會與他大鬧三天三夜。

正在兩人扭纏在一起難解難分的時候,管理地下娛樂城的阿三聞聲過來,阿三大喊道,「干什麼?怎麼對客人這麼沒規矩?」

娛樂城的小姐都歸阿三管,阿三的話在她們中還是特別有份量的。再說這阿三本來就是一個潑皮無賴,是豪專門請來罩著娛樂城這個場子的。人邪著呢。

小桃紅收住手,雙手撐著強的胸口,帶著得勝的榮耀,站直身子。雙手相互拍拍,斜睨著強,「阿三哥,可不能怨我,是他自己找不自在,我好心好意地侍侯他,他不但不領情,還用茶水澆我,你看,我這頭發上臉上可都濕著呢。你可要為我做主呀。」

這個阿三與小桃紅之間並不干淨,而他也知道強是豪的同學。哪邊都不可以得罪,于是和起稀泥來。

阿三故意表情夸張地湊近強,「哎喲,這不是強哥嗎?怎麼會是你呢?對不起,對不起,你不要跟小桃紅一般見識,都怪我管教不嚴,這欺負誰也不能欺負您呀。」

阿三扭過臉來沖小桃紅擠擠眼楮,又抑制不住地想笑,然後他對小桃紅說︰「小桃紅,你又不是不知道,強哥是豪總經理的同學,我們這里的貴賓,我們做生意講究的是和氣生財嘛,鬧成這樣,在客人中間影響很惡劣。來來,你向強哥賠個不是吧,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小桃紅瞪大了眼楮,好不委屈。細長的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子,「我,讓我向他賠不是?憑什麼呀?姑女乃女乃不干。」

阿三故意發怒道,「滾滾滾,一邊去,別站在這兒讓強哥心里添堵。」阿三把強拉起,坐好。

小桃紅「哼」了一聲,扭著走開。

阿三對強說︰「強,你看看,小桃紅,她的最近是不是長大了許多。哈哈。」

強瞥了一眼,對議論這個女人毫無興趣。輕蔑地說︰「切,什麼貨色,簡直一母老虎。怎麼能與欣……」強沒敢說欣兒,打住話茬,整理皺巴巴的衣服。

阿三坐在強的對面。他說︰「我今天總算是開了眼界。不得了,上海灘呀,許文強呀。咱們豪哥就是當年的上海灘的英雄許文強在世。打得那個敵人魂飛魄散。 , ,丁當……」阿三一邊說,一邊手舞足蹈地比劃。

強不明其意,就問,「你說的是什麼呀,我怎麼听不懂你所說的話呀。」

阿三手肘撐著桌子,頭盡量湊近到強的跟前,「你是沒有看到,我們豪哥今天那威風,那架式那派頭,這才象做大哥的樣子,我阿三跟隨他多年,也沒有見過他這樣生猛。」

強說︰「怎麼,打架了。听說,是什麼英雄救美,豪打架又不是第一次。我還以為你說豪去劫獄呢。多大的事呀,幾個小混混,哼,找死罷了。你也別把話說得那麼懸。」提到豪扮演的救美英雄,因為欣兒而大打出手,強心里難過,可惜沒給他機會,不然遇到這事,他也會當即成名。說不定還能將功折過。

阿三說︰「這回不同了,你能想象嗎?豪哥一腳就把門整個踹倒了,當時就把滿屋子的人都給鎮了,連話都說不利落。一只腳把門給踹塌,這是什麼腳功?」阿三好象特別適合做演員,他說明一件事的時候面部表情非常豐富豐滿。

強依舊不屑一聞的樣子,「是嗎?豪還有這一手。我跟他這麼多年,沒听說過他能把門給踹塌呀?可能是那扇門本來就不牢吧。」

阿三語不驚人死不休,強越是沒興趣听,他就越不肯罷休,豪在他心里是老大,英雄。他說︰「更精彩的還在後面,豪哥一只棍子上下飛舞,就那棍法超過打狗棒法,那幾個鳥男人大概听過豪哥的威名,嚇得不敢回手。這還不解恨,豪哥還讓我把他的砍刀拿來,要剁人的手指,我的天,我阿三自認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我輕易也不敢剁人的手。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是犯法的。可是豪哥他敢。」

強又听一遍關于英雄救美的故事傳奇,是從阿三帶著嚴重口氣的嘴中隆重推出。他確定豪是演戲高手,分明是演給欣兒看的。不覺,心里酸溜溜的難過,也似在為單純的欣兒受騙而難過。不咸不淡懶懶地說︰「豪這樣是為什麼呀?值得嗎?砍手,虧他想得出來,是做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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