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危情︰遙遠的救贖 100.犯罪感

作者 ︰ 藍調音畫

杜玉蘭親自去世紀集團,將一張話劇票交到江華手中。兒子與秦芳相處好象火候還很欠缺。她這個做媽的能不心急嘛。抱孫子是天下父母死之前的一件大事,杜玉蘭也免不了懷有這個心願。不用問,另一張票肯定在秦芳手中。

如何暫緩與秦芳之間的關系,而先讓欣兒的情感有一個安頓,同時又能在母親大人那里安全過關,這是操縱數十億資產的江華偏感束手無策的事情。他不是那種好欺騙人的男人,可以幸福地游在數個女人之間安頓好每一顆女人的心。純粹、唯美是江華對愛情的態度。一直在尋求一個不燃戰火的緩兵之計,卻在秦芳面前,扮演著竊取情感的騙子角色。這是江華的痛苦。

只有欣兒過得幸福,江華才會退後尋找自己的幸福。相遇雖屬偶然,但其中肯定有必然的造就。這種必然是緣。不管欣兒跟什麼男人生活在一處,江華認為,欣兒肯定是上帝從他身上取下的肋骨塑成的人。江華覺得他有這個義務為這個女人安頓好一切。這里沒有承諾,也沒有必須,只是遵從心意,尋求心安。否則,他會不安,很不安。

每次與秦芳呆在一起,罪惡感令江華非常的不舒服。秦芳卻表現積極,即使只是偶然見上一面,她卻總以寬廣的胸襟包容江華,比如神情的不專注,比如不停地接听電話,比如說一聲有事要處理後的逃之夭夭,比如還沒有說過一句我愛你。秦芳認為,時間可以消蝕一些東西,也可以創造一些奇跡。改變不是朝夕之間的事。總有一天,你會因我的誠意心動,總有一天你會因我的持守而眷顧我。這就是秦芳容忍的理由。

劇院里,為了不影響周圍的人看演出,江華將手機打到震動狀態。一些不必要的電話他都退出去了。眯著眼楮,心思並不在舞台上。手機又一次只震動了一下,江華想,但願是個重要電話,我就有了安心離去理由。電話只響動一下便停止反應。江華掏出電話,未接電話顯示的號碼是欣兒。江華心里一懍,心說,欣兒怎麼會主動打電話給我呢?這是為數不多的一次吧。肯定有事。打通電話又掛了,必然是想到找我幫忙很令她為難。上次秦芳的話說的夠狠,欣兒有所顧慮也屬正常。

江華說︰「秦芳,我有事,要回去處理。對不起,我先走一步了,你自便吧。」

並未听到江華電話鈴聲響的秦芳詫異地看看江華,她依然保持著處亂不驚的穩定性。「你都走了,我還能怎麼自便,我也走唄。」

「這——」江華猶豫,秦芳越這樣不加懷疑地對江華好,越令江華心思忐忑,無所適從。

秦芳說︰「這什麼呀,有事你就走呀。大男人,當以事業為重,你那一攤子大事,離得了你嘛。別婆婆媽媽的。起身,閃人。如果說,你可以把自己的年輕給你的事業以及你的員工,那麼江華,我會等著你把你的老年時光留給我,我要的是完全。哪怕一年,我也足夠。」

秦芳的信任與寬容倒顯得江華猥瑣。容不得江華多想,他現在必須要離開劇場,趕到欣兒身邊。需要給欣兒回一個電話,然後就是去為欣兒把事辦妥。

江華情願欣兒從來沒有來過他的生命前,或者來過之後再也不要出現,音訊杳無。但是欣兒來了,並且瘡痍滿心,怎麼能讓江華無動于衷,坐觀其苦呢?他再不能讓欣兒受一點點傷害與委屈,她來了,就象彼岸花,花葉一千年時的短暫相會。他就應該好好保護她,或者永遠不告訴她,你與我之間其實是肉與骨、靈與魂的關系,只目送著她走向幸福。

眼見著江華的車絕塵而去,秦芳心下委屈。她也不是什麼開明聖人,她也有小女人的小性子。不知道這個男人什麼時候才能拜倒在石榴裙下,做她的王子。江華走了,秦芳倒耍起小姐的脾氣,跺了幾下腳,撒嬌地撅起嘴。幾個穿著花衣不三不四的男人打著口哨晃到秦芳身邊。

「喲,妹妹,不怎麼高興嘛,要不要兄弟們陪陪呀?」那幾個男人扭著身子,不男不女的樣子。

秦芳睥睨眼這幾個垃圾男人,這都是一些什麼廢渣子呀,「這世上為什麼會有你們這些壞人呢?嗯?我們國家的法律是死了嗎?為什麼不把你們這些東西一個個抓起來槍斃了呢?你們除了危害社會,對人類的進步沒有一點的用。滾吧,回你娘的肚子里再造一回出來,看看象不象人樣。」在學校時,秦芳就與男孩子們打成一片,怎麼會把這幾個不要臉的臭男人放在眼里呢。這種陣式對她面言,並不鮮見。

「喲,哥幾個,她是羞辱咱們呢?怎麼辦?」其中的一個男人撩了一下秦芳的頭發。

秦芳掄起手中的包向這個男人甩了過去,這個男人順手抓住了秦芳的包。就是不撒手。

又一個男人說︰「看這丫頭,長得真不錯,象明星一樣。咱哥幾個今天艷福不淺。」

「而且還很辣呢,過癮。」其它男人起哄。

秦芳一點都不慌亂,「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一個男人說︰「是誰呀,黑牡丹還是黑珍珠。是女人就行,哈哈——」

其中一個男人仔仔細細上上下下打量著秦芳,他說︰「難怪這麼眼熟呢,噢,我當誰,怎麼在哥們面前這麼橫呢?原來是秦芳,電台的主持人呀。陪哥們喝酒去,也讓我們沾沾名人的光。」

秦芳說︰「滾你媽的,看看你們的嘴臉,我就想吐。」

一個男人說︰「不給哥們面子是不是,信不信哥們把你給上了,大不了在牢里呆上幾年。哈哈。」

秦芳說︰︰「我說出一個人,不知道你們是不是認識。」

一個男人說︰「想嚇唬哥們嗎?」

秦芳說︰「鵝頭,你們有印象嗎?」

一個男人說︰「他呀,我當是誰呢?地面上的痞子,他與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各管一塊地面。」

秦芳說︰「鵝頭既然與你平起平坐,那麼我再說一人,這個人你們是否敢說也與他平起平坐。江華。認識嗎?」

那個拽包的男人丟下手中的包,問,「你認識江華?」

秦芳說︰「不是認識,他是我男朋友?怎麼,你怕了呀,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要不要我打個電話讓江華來一下呢?」

這個男人擺手,「不不不,多有得罪,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秦芳小姐,告辭。」男人一揮手催促其他幾人離開。

一個男人問,「江華,這名字很耳熟,干什麼的?」

一個男人回答說︰「你管他干什麼的,你只要記得這人咱們惹不起。世紀集團知道吧?這還不打緊,關鍵是這人在黑白兩道口碑太好了。誰惹他,就是跟黑白兩道都過不去。」幾個男人點頭稱是,匆匆地跑開了。

秦芳這才得已安危月兌身。那只碩大的包挎在胳膊上,低著頭一路走,一路想,江華哥的英名還這麼響呀,一個堂堂正正的生意人居然可以讓黑道上的亡命徒施以禮遇,這人太深藏不露了吧。真是一個神奇莫測的男人。

江華在車上將電話反撥過去找欣兒,「欣兒,怎麼了?」

「哦,江哥。」是欣兒的聲音,接著,江華只听到欣兒抽泣聲。

果真出事了,江華握方向盤的手使勁拍了一下方向盤,付出一聲車喇叭的響音。不問事由,江華只是說︰「欣兒,你什麼也不用說,你只告訴我你在什麼位置。」

欣兒說︰「我在幸福路路口。江哥,你不用來了,真的,沒事的。」

江華焦急著說︰「你不要走開,我十分鐘就到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有我呢?等著我。」

江華把手中的電話扔到車擋風玻璃處,欣兒的哭泣揪著江華的心。掉轉車頭,車子向幸福路飛馳而去。由于車速過快,引來夜巡的交警。听到車後警笛聲聲,江華繼續駕著飛車在如織的車流中穿行。路上象上演一場警匪追擊的戲。車到幸福路時,江華停下車,。不等他下車找欣兒,警察的車堵到江華車前,一個交警下車,迅速跑了過來,向江華敬禮。

「對不起,先生,請出示你的駕照,你的車我們要暫扣,你也得跟我去交警隊接受處理。」警察說。

江華的目光向幸福路上張望,心思根本不在這個交警身上。當時可謂是心急如焚。他應付交警說︰「我沒有時間,有什麼事讓你們交警隊的隊長打電話跟我說。」

警察說︰「我見過很多橫的,可是象你這樣還是第一次。口氣也太大了點吧。你是誰呀?對不起,我沒有這個義務轉達。就是我們的隊長站在我面前,他也沒有權利教我怎麼執法。希望你能配合我的工作。」

交警攔著江華不讓走。既然隊長都拿這人沒辦法,那只有請市長出面了,這個份量該足了吧。江華掏出電話,打給陳市長,「喂,是陳市長嗎?我是江華,我有點事想麻煩你,我的車被一個交警暫扣了,這毛頭小子認死理,我現在有點急事,需要走。你幫我說說情吧。我會在事後向你匯報這件事。」

陳市長說︰「是撞壞人了嗎?如果是這樣,我幫不了你這個忙。」

江華說︰「不是,因為有點急事,所以開了快車。我沒時間跟您說得太仔細,你看呢?」

陳市長說︰「真有你的,江華,這麼點小事,你讓我這個市長出面,難道我這個市長是你們家的管家嗎?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憑你江華的勢力,你解決不了嗎?」

江華說︰「我沒有時間跟你說了,你和交警慢慢淡吧。」

江華把手機交給交警。那交警听到江華與市長的通話,看著江華的氣派,還駕著奔馳,這人能是一個等閑之輩嗎?那交警在接听市長的電話時,連連點頭。通完話,交警把手機還給江華。

交警說︰「原來是江華,在這個城市無人不知。不過,請你理解,我這是在執法。雖然你對我市的經濟建設做出突出貢獻,我還是有必要提醒你,遵紀守法是每個公民的義務。既然市長都出來為你開月兌了,我還能有什麼可說的呢。你可以走,但你最好不要再落到我手中,不然你就是請總理出面,我也不買帳。開快車,是很危險的。你要對別人負責,也要對你的家人負責,是不是這個理?」

江華的食指與中指並攏,在腦門上彈了一下,算是向交警敬一瀟灑的禮,表示致歉。

江華沿著幸福路,從頭跑到尾。不見欣兒。幸福路是商業中心路段,來來去去,熙熙攘攘,都是人。江華急了,口中罵道,「你們這些出來閑逛什麼?晚上都不好好呆在家里,出來轉魂呢。」

欣兒她們正坐在商場門前的一處台階上呢。

江華氣喘吁吁,滿頭是汗。再打欣兒的手機,欣兒的手機處于關機狀態。其實這時是欣兒的手機沒電了。因為電話不通,平添幾份恐怖氣氛。心都要跳出來了。他只能再次從幸福路頭到尾尋上幾遍。當站到欣兒她們面前時,江華都快虛月兌了。不及說話,身體一軟,坐在欣兒身邊,大口大口喘氣。

「江哥——」欣兒吃驚地看著疲憊不堪的江華。

江華有氣無力地問,「欣兒,發生什麼事?」

再怎麼辛苦,江華絕不會埋怨欣兒,這是他心目中最心愛的女人,疼她不夠,憐她不夠,愛她不夠。欣兒眼前的江華,如父如兄,再如什麼,隱隱的,不敢肯定。是信賴,也是依賴。嘴上說不用江華來,心里特盼望他能來。欣兒真想投身到江華的懷里,這時,她掩面而泣。對于江華來說,這是最具傷害的折磨。

江華說︰「欣兒,怎麼了?是不是你男人欺負你了。」對欣兒的現狀了如指掌,江華還得佯裝不知。

欣兒低下頭,她不想讓曼妮的遭遇再讓一個人知道。江華見旁邊陌生的曼妮,他問,「這個女孩是你們一起的嗎?」

欣兒點頭說是,是妹妹。沉默了一會,欣兒說︰「江哥,我們沒事了,您請回吧。我因為遇到一點小麻煩,想到了你,就打了你的電話,我就後悔了。現在沒事了。」看到江華,欣兒就會想到秦芳。

欣兒收住眼淚,望著江華,表示她可以應對這個麻煩。曼妮此時回過了神,她說︰「我們無家可歸了。」清源也用無助的眼神仰望著江華。

江華說︰「什麼意思,難道——」江華心里明白,大概欣兒與那個男人鬧僵了,他不要問清楚,不要欣兒在他面前展示傷口。「哦,沒關系,住的地方不是問題。走吧。我那大別墅住上三百人不成問題,別說你們三個了、」

欣兒忙說︰「不不不,我們有地方去的,我們這就走。江哥,你請回吧。我夠麻煩你的了。」

江華用懷疑的目光看著淚痕未干的欣兒和表情無助的曼妮。江華說︰「我知道你個性強,那這樣,你不要我幫,我也不勉強。我送你們過去,這總可以吧。」

再拒絕就沒有道理了,欣兒不是沒有顧慮的,要是讓秦芳知道我又與江哥在一起,也不知道她會怎麼數落我。當初是我對不起秦芳這個朋友,一意孤行,寒了朋友的心。如今,我豈能讓朋友誤會我,因我而傷呢。可是,讓我們三個女人去左耳府巷,心里還真沒有底。如果房屋已經被房主收回,那她們也一樣沒有去處。難道到那時再打江華的電話嗎?

按照欣兒說的位置,車開進左耳府巷。欣兒帶著大家拐進一條小巷子,來了她曾經居住過的60號門口。屋子里沒有亮著燈,欣兒將鑰匙插進鎖孔,她真的不知道里面是不是住著人,這把鎖有沒有被房主人給換了。

門被打開了,拉亮燈,屋里的陳設還是以前的那樣,三年多時間過去,多了一些灰塵。但屋內的東西還是欣兒當年留下的,看樣子,沒有人來過。欣兒懸著的心這才放下。其實那個綁架欣兒的小地痞,就是這個房子的主人,後來犯了案,人還在牢里關著呢。否則這房子也不會空到今天。

江華說︰「都說狡兔三窟,沒想到你在這里還有一窟,這屋子多少年不住了,看看這灰塵。這能住嗎?」

欣兒說︰「這不是我的屋子,只是當年在這里住過,沒想房主還沒有把房子收回去。收拾一下就可以了。」

江華說︰「是嗎,這個房主難道有先見之明,知道你還會回來?這還有一個干淨的地方嗎?」

欣兒說︰「上面還有一個天台,不行我們就在天台上對付一個晚上。江哥,要不你先回吧。」

江華說︰「你說在天台上睡一個晚上,這怎麼可以呢?入秋了,露水重,很傷人的。」

欣兒說︰「沒事的,真的,不信,我帶你上去看看。」欣兒又對曼妮說︰「曼妮,你收拾一下,我帶江哥上去看看。」

江華說︰「是叫曼妮,是吧,你不要收拾,你只要這屋子里的東西全部扔出去就對了。其它你就別管了,听話,我來安排。」

江華撥電話出去,對他辦公室的秘書小姐說︰「我不管你現在在什麼地方,也不管你現在做什麼重要的事情。你馬上給我準備三個女人過日子所需一切日用品,要全,要好,要快。送到左耳府巷60號來。你可以調動公司所有的人、車、物。我知道很晚了,但你哪怕把你家里的東西暫時搬來也要湊齊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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