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前世約了你 脫胎換骨

作者 ︰ 黃成松

出院前一天,我的師兄來醫院看我。他來的時候,我在睡覺,母親則買東西去了。我醒來的時候,看見一張熟悉的臉,正笑吟吟的望著我,我急忙坐起。師兄小聲的問,醒來啦,情況如何?我道,還好,沒有丟掉小命。師兄幽默的道,命這東西,豈能說丟就丟的呢。我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呀,經歷這件事情,我算服了這句話了。師兄道,是的,你這病也太突然了,讓人沒有思想準備。前些日子我奇怪你上大學後怎麼好久沒有音訊,9月下旬後就聯系不上你,我就問你哥你的情況,說你病了住進了醫院,我還以為你哥是開玩笑哪。我道,連我本人也沒有想到有這一劫呀,這病來得太突然了,大有「黑雲壓城城欲摧」之勢。師兄笑道,一般來說,「山雨欲來風滿樓」呀,可你的卻是沒有半點征兆呀,五月份你在《奢渡河》雜志主持詩歌專欄的時候,不是精神好好的嘛。我道,這病很陰險,得這個病的人不會感覺疼痛,事實上五月的時候就已經在我身上潛伏好長一段時間了,只是一直沒有爆發出來。如果不是上大學進行體檢,現在可能也還被蒙在鼓里,說不定直到死去都還不會被發現。師兄道,這很危險呀。我道,是呀,醫生說要是晚發現一個月,病毒徹底侵蝕我的心肺,病情惡化,那就麻煩了。師兄吸了口氣,道︰謝天謝地,還好發現得及時。手術應該效果還不錯吧。我道︰還可以的,只是以後要吃上一年的藥,期間還要定期進行復查體檢。師兄道︰吃藥不怕,能把病醫好就行。這一兩年來,你到處東奔西走,趁養病期間休息休息。生病住院也算是一種經歷吧,可以豐富你的人生閱歷,提升你的思想境界,這也是好事情。我笑道︰只是讓我的家人受折磨了,說真的,這樣的事情,最好一輩子都不要遇到。師兄也笑。我生病住院的那段時間,日本跟我們國家在釣魚島發生了外交沖突,起因是咱們中國的一艘漁船與日本海上保安廳的巡邏船相撞,日本扣押了中國漁船,最後悍然通過非法途徑,抓扣了漁船上的所有中國漁民,逮捕了中國船長詹啟雄,中方提出嚴正抗議,要求日方放人。事態步步升級,九月中旬的時候,中國官方的抗議升至副總理級,但日方卻是只放了十三名漁民,船長詹啟雄依然還在非法扣留中。事發的時候我還在學校,後來查出了病回到涼都,我仍然每天都在關注事態發展。釣魚島自古以來都是我泱泱華夏的固有領土,日本公然在我們的領海上逮捕中國公民,十三億中華兒女決不答應。民間草根力量迅速集結,兩岸三地組織了幾次大規模的保釣行動。在地處西南苗疆的貴州,我的師兄就以《奢渡河》雜志為陣地,發起了「保釣詩歌大行動」,表達了一個黔貴大地之子對祖國山河的一腔熱愛和赤誠。師兄的「保釣詩歌大行動」至今還能在他的博客里看到一些痕跡,引起了文壇的關注,但也給他帶來了麻煩。他去涼都看望我的時候,剛剛被政府請去談了話。領導對他說,你作為一個機關報紙的記者,要注意公眾形象,愛國是可以的,但不要太過于偏激。比如「保釣詩歌大行動」這事兒,太過于扎眼楮,容易煽動民族情緒。現在中日的關系總體上是好的,國家不希望兩國關系出現裂痕,盡量維護雙邊關系的良性發展,除非萬不得已,中方的態度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們還在發展中嘛,要韜光養晦。師兄去看我的時候,帶著《奢渡河》十月號的保釣特刊去,我看了上面的詩歌,熱血沸騰,很佩服師兄的魄力。師兄卻對我說,非默,其實發在這上面的東西,都是經過層層檢查才得以幸存下來的,有好多特別優秀的作品,因為言辭過于激烈,他們怕雜志出版後引起所謂的民族情緒,都給拿掉了,不準刊登。其中就有我們省內的幾個作家詩人的作品,他們跟我一樣,在博客里因為貼出了一些所謂過激的言論,也被請去談了話的,現在有一個大詩人都還在郁悶著。其實,他們只是說了幾句大實話而已,詩人的話語權本來就沒有多少,中國文人集體陽痿,敢說實話的人已經沒有多少。可是社會還是要求我們詩人們這不能做,那不能寫,詩壇文壇在苦悶中呀。我道,師兄,小弟真的好佩服你的。《奢渡河》作為一本民刊,發展本來就很困難,你還堅持去做這些有關民族大義的事情,還能沖破重重阻力,搞了保釣特刊,你的這種敢為天下先的勇氣,讓人欽佩,我向你致敬。師兄嘆道,兄弟,這是要付出代價的。我道,師兄的苦衷我理解,我想,只要我們行的是對國家民族千秋大業有益的事情,那就不用懼怕什麼。打戰的時候,第一個沖上去的士兵,肯定是受傷最多的,但人們抒寫歷史的時候,也只有第一個沖向敵陣的士兵才能名垂青史。既然選擇了,就風雨兼程的走下去吧,我非默當做你的忠實追隨者。師兄道,我就盼著你們趕快成長起來,接下我們的旗子,一個人實在是累呀。我道,你辦《奢渡河》雜志,就像是在搞公益活動,什麼都要自己去操心,辦雜志的錢也是自己掏腰包,不變成乞丐都是蒼天有眼了,累點無所謂了。師兄點點頭,道,你說的也是,辦雜志是我一廂情願的事,苦中作樂,也是我自作自受,所以也沒有什麼可以抱怨的。只是當下的空氣環境不太好,尤其是在傳媒這塊,管的有些死板了。有時候,一些條條框框會打擊媒體人辦刊的積極性。我笑道,那就戴著腳鐐跳舞吧,雖然不方便,但也不排除會拍演出美輪美奐的舞姿。師兄道,兄弟,你情緒不錯,生病的人就要擁有好心情,那樣才能恢復得好。我道,這場病痛讓我有一種恍如隔世,月兌胎換骨的感覺。很多事情也想通了,覺得人生就那麼回事兒,活的夠長就**十年吧,實在短暫得很。所以沒有必要整天都是愁眉苦臉,那樣實在是會折損壽命。比如生病吧,既然已經生病了,也就用不著去怨天尤人了,期期艾艾的,不是男兒本色。不如做一只快樂的有思想的豬,開心地享受陽光雨露,壯麗而瀟灑地活著。師兄激動地拍巴掌,道,說得好,你果然是月兌胎換骨了,這心態很好,我欣賞。可惜你不能喝酒,要不咱們去喝它過幾百杯,慶祝慶祝!我道,很好,待會咱們找過飯館,你喝酒,我喝茶,慶祝我,非默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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