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湘身子猛地一顫。
「沒有，那又如何？」她輕笑︰「那些，不過都是前塵往事罷了。」可是，前塵往事，怎能如此輕易的淡忘？
「你說真的？」苻暉忽然變得有些激動起來。激動，是因為，他只看的到她如水山澗的笑容，卻從來看不到她笑容里的苦澀。
璃湘靜靜看向遠方，不語。也許，在苻暉的眼里，已經代表默認了吧。
下午，她婉言謝絕了所有人的照顧，收拾好了睡了幾夜的顏面，獨自來到阿房宮，那個已經很久沒有駐足的地方。
梧桐依舊翠，竹影依然深，卻已沒了那個絕美的鳥兒，鳳凰。
彎腰，看著那株已經含苞欲放的白牡丹，她輕輕彎唇。
這是否就是，「重樓之中待鳳凰」？是的，這便應該是那，重樓之中待鳳凰。
鳳凰鳳凰，最神聖高貴的鳥兒，非梧桐不棲的鳳凰。
「公子，你相信至死不渝的愛情嗎？」猶記那日，梧桐樹下，她靜靜地站著，靜靜地問。
他沒有回答她，因為，他猶豫了。
她在他的眼中，清楚的看到了猶豫不決，看到了不確定。
「白湘，你相信真情嗎？」也還記得，張倩曾這樣問過她。
她搖頭了，很堅決的否定。只是因為，她沒有經歷過。
可張倩相信，因為她曾有那樣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只可惜天意弄人，如今，一切竟都成了夢，成了前世今生。所有的情，都化為了灰燼，所有的意，皆隨風而逝。
璃湘閉上雙眸，感受著陣陣涼風，整個人似乎，就要與那空氣合二為一。
「璃湘！」冷不丁的，一雙小手使勁的搖晃著她。「什麼事情？」璃湘嚇了一跳，問。
「要進宮赴宴了，平原公正四處找你呢！你是怎麼回事，已經喊了你半天，你也不應我一聲。」頭梳小髻的丫鬟的語氣帶了些責怪。「噢，抱歉。我沒有听到。」璃湘強笑。她說的是實話，她的確沒有听到。
「罷了。」小丫鬟嘆了口氣，「還是快些吧，莫讓平原公責怪了去。」「是。」璃湘淡淡得應道。
尾隨小丫鬟回到了府中，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苻暉黑著臉，急匆匆的走來走去。
看到她，似乎有了些欣喜，苻暉上前抓住她︰「你去了哪？」璃湘抬眸，眸中如秋日閃爍的寒星，她輕聲答道，「回平原公，奴婢方才駐足了阿房宮。」
她不想說謊，所以如實的回答。
果然，苻暉的臉，如她所料的冷了下來。璃湘輕垂下眼簾，裝作沒有看到。他一揮手，摒退了所有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