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刻，方心佩覺得自己將會融化在他的懷里。
直到她認為要完全被他吞沒的時候，他才放開她。
他的眼楮，在燈光下很迷人。
她甚至覺得，那是一雙世界上最迷人的眼楮。
心結被解開了大半，她覺得渾身也輕松了起來惚。
「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李寶儀會答應你這樣荒唐的要求。你究竟抓住了她的什麼把柄？她願意把一生的幸福都生生斷送呢？」方心佩在他的懷里仰起頭，問。
「總之是抓住了她的痛腳。」程敬軒不想回答。
「哦。」方心佩的臉色，有點不安溫。
程敬軒的手段，是否合法？
李寶儀的秘密，是否驚天？
她覺得仿佛是踩上了雷區，不知道下一刻什麼時候，就會有地雷爆炸。
程敬軒嘆了口氣︰「女人啊，真是天生的八卦者。」
「我只是擔心……」
「好吧，我告訴你，千萬不能外傳。」程敬軒心軟了。
「如果不方便，那就別說了。」方心佩立刻打起了退堂鼓。
有時候，秘密並不適合每個人知道。
而且，程敬軒說得那麼鄭重，誰知道會牽扯出什麼？
她本能地害怕。
「沒有什麼不方便，只是涉及他人**而已。」程敬軒聳了聳肩。
「哦，那我就勉強听一听吧。」方心佩得了便宜還賣乖。
程敬軒看到她偷腥般的笑容，心里一松，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李寶儀的性－取向並不正常。」
「哦，性……啊？」方心佩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你是說，她喜歡的是……」
「她喜歡女孩子。」程敬軒無奈地嘆息，「你說說看，我是不是很沒有眼光？」
方心佩想笑，又拼命地忍住。
「那個……她難道對你沒有感情嗎？性……取向這個問題，有異性，有同性，也有雙性的，她屬于哪一種？」
程敬軒失笑︰「你問得可真夠仔細的。她應該趨向于同性更多一些，異性也有，但並不固定。」
方心佩的嘴巴張成了「O」型。
「你這是什麼表情？」程敬軒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我是想，你頭上戴了不止一頂綠帽子？」方心佩眨了眨眼楮。
「不算，我們還沒有結婚呢！至少，結婚以後，離婚以前，她沒有別的男人或者女人。」程敬軒氣結。
方心佩啞然。
結婚以後，離婚以前……
听起來似乎時間段夠長，其實眼前這個男人，只維持了一個小時的婚姻。
「我其實沒有想到她會喜歡女人，但是我一直知道她有親密的男朋友。所以，我找了私家偵探，誰知道不查則已，一查就令人驚喜。」
驚喜？
方心佩不解地眨了眨眼楮。
「要知道，如果給我戴兩頂綠帽子，最多只能讓她多準備一點嫁妝。但是同性丑聞，影響可就大了。」
「我以為這是很私人的行為。」方心佩迷惑。
「會影響到整個家族。」程敬軒搖頭，「這個社會，不管是在東方還是西方，道德規範對于男人都會寬松一些。對于女人，則要嚴格得多。」
「對，這個社會真不公平。」
「如果換成是一般人家，那也沒有什麼。」
「我知道，李家在新加坡，不算首富，也能排進前十吧？」
「如果單以財力而論，李家只能排在第十五至二十之間。但是，李家有人從政，而且前途光明。」
方心佩這才恍然︰「怕影響家里人的仕途！」
「對，如果丑聞被李家知道，李寶儀會被毫不留情地趕出家門。到時候，恐怕會身無分文。」
「不會吧？是自家的骨肉……」
「骨肉之情在這樣的人家並不看重。」程敬軒搖頭。
「她父母雙全……」
程敬軒嘆息︰「就算她母親貼補，怎麼會有這份嫁妝珍貴？我和她公證過了，她的嫁妝，我分文不取。」
方心佩這下子算明白了。
「如果丑聞曝光，她就會什麼都沒有，母親接濟一點也只是一點。但如果答應了你的條件，卻可以拿到豐厚的嫁妝，作為自己事業的基礎。」
「對，她的陪嫁，包括了一間百貨公司和一個橡膠園。」程敬軒心疼地說，「其實我如果願意再和她談判的話，也許可以把這些東西拿過來。」
方心佩瞪了他一眼︰「那你現在反悔吧，我想李寶儀沒有反對的余地。」
「為了快刀斬亂麻，我損失大了。」程敬軒愁眉苦臉。
「心疼了？」方心佩咬了咬牙問。
「這些資產，比起你的諒解，又算得了什麼？」程敬軒嘆息一聲。
方心佩偏過頭，臉色漸紅。
程敬軒要求︰「所以，你要好好補償我。」
「怎麼補償？」方心佩滿心歡喜，順口問。
「當然是……你知道的。」程敬軒輕笑。
「啊！」
方心佩的臉更紅了。
「今天晚上，好不好？」程敬軒問。
「你和李寶儀的婚禮，跟我洞房？我不想李代桃僵。」方心佩搖頭。
程敬軒也覺得這個要求有點過份，連忙補救︰「明天你再陪我，好嗎？」
方心佩輕若蚊蚋地「嗯」了一聲，程敬軒頓時心花怒放。
「我現在應該去澳大利亞度蜜月，所以不能回南津，在深圳也只能深居簡出。你可憐可憐我，明天一早就陪我。」程敬軒繼續要求。
「你自找的。」方心佩忍俊不禁，不過還是點頭答應了。
搬走了心頭的一塊大石頭，她的心情很HIGH。
只要不過份，她願意答應程敬軒的要求。
「我們的名義婚姻，還要維持一段時間。」程敬軒看著她喜笑晏晏的臉，有點為難。
「沒關系，我不在意名份的。」方心佩笑睇著他。
程敬軒不理解了︰「你不是一直對我的婚姻耿耿于懷嗎？」
「你娶別人當然不行，守身如玉我有什麼好生氣的？」方心佩輕快地說。
看著她巧笑嫣然的臉，程敬軒覺得，自己花費的這些心思，太值得了。
「你放心，有這段假婚姻在，我不會再有其他的婚姻。」
「嗯。」方心佩點頭，忽地驚叫，「哎呀，媽媽在家里要等急了！」
「我送你回去。」程敬軒連忙說。「不用，穿過馬路就到了。時間不早，你也累了一天吧？快回酒店好好休息，我明天上班前先去看你。」方心佩笑著躲開了他的熱吻，「來日方長……」
她跳下車，像一只輕快的雲雀，連腳步里都透出了笑意。
「來日方長……」程敬軒咀嚼著她最後留下的話，唇畔的笑容更深了。
這話，真讓人期待啊！
他微笑著看向方心佩，她在馬路對面回過身來，對他揮了揮手。
程敬軒也舉起手，朝她有力地揮動了兩下，看到她進入小區的大門，才收回手。
「我想多留一會兒，回去也是一個人，孤伶伶的。」程敬軒覺得扮可憐，對方心佩特別有用。
「明天……」方心佩的聲音低不可聞。
有理由相信，未來在深圳的十天，將會是他真正的蜜月。
他回到駕駛座，並沒有立刻發動汽車，而是打開車窗，燃起了一支煙。
香煙渺渺，他卻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有他，有方心佩，還有兩個孩子。
他們應該有一個完整的家。
電話響起來，程敬軒看到方心佩的名字，笑容就更愉快了。
「想我了？」他調侃。
「我看到你還沒有走……」
「想看你的燈光亮起來。」
「胡說，我房間的燈光已經亮了。」方心佩嬌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