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敬軒留在深圳的時候，並沒有顧著兒女情長。
方心佩整天和孩子們在一起，剩下的公休假，就全程陪同兩個寶貝了。
別說有一年之約，就算沒有，她也沒空理會程敬軒。
所以，程大公子只能化悲憤為力量，把深圳子公司從上到下狠狠地整頓了一番，倒讓公司面貌為之煥然一新。
「程總，今年的銷售目標是不是定得太高了？」盡管斗志昂揚，但銷售總監還是苦下了臉，「百分之三十的增長率，這個數據哪怕在IT行業，也有點勉強了。惚」
「我們的投入，已經超過了百分之五十。」程敬軒淡淡地說，「百分之三十的銷售，是可以達到的。如果你沒有能力，可以讓別人來做。」
銷售經理終于看出來了，老總的心情不好，只能打消了討價還價的打算，灰頭土臉地走出了辦公室。
如果加把勁，百分之三十還是能夠達到的溫。
為了豐厚的獎勵，看來他要以公司為家。
怨念地回頭，看著總裁辦公室，他重重地嘆了口氣。
好吧，他只能背水一戰了。
為了這份豐厚的獎金和升職的希望，他決定——
拼了！
程敬軒是很喜歡自己的中層干部們拼一把的，因為他自己工作起來也很拼。
尤其是方心佩無暇陪他，又約法三章，只能埋頭在工作堆里。
女－色是不敢沾了，他很懷疑古代的皇帝，是不是真能在三宮六院里游刃有余。
他身邊只有兩個女人，那一個還是注定要進冷宮的主兒，後院都有點不大太平。三宮三院七十二嬪妃，那得花多少時間？難怪那些昏君們都亡了國，時間都花在後宮了嘛！
拿起電話，熟悉的電話號碼已經撥了十二位，還是一個個恨恨地刪掉。
手機號撥過去，大部分都是由方語柔代接的。
雖然女兒的聲音很好听，但是他更想听的，是方心佩的聲音。
軟軟的，柔柔的，但比女兒有磁性。
如果是小睡初醒，帶上兩分慵懶，就更讓人听得心里癢癢。
還是等晚上女兒睡了再打吧！
程敬軒把听筒狠狠地壓到了電話機上。
「鈴鈴鈴……」
他瞪著電話機苦笑，響得可真及時！
號碼很熟悉，卻不是他想要的那個號碼。
「什麼事？」他淡淡地問。
「哥，深圳分公司的情況復雜嗎？怎麼這次去了這麼久？」程耀梓的聲音，透著笑意。
他明明知道自己是來深圳見方心佩的，還故意此地無銀三百兩？
剛要破口大罵，忽然醒覺，程耀梓恐怕是替人問的。
「我看了深圳的運營情況，有點問題。不過現在已經解決了，最近在給他們壓任務。我定下的銷售目標，是百分之三十。」
「這個目標有點高啊！」程耀梓吹了聲口哨，「哥，不是所有的營銷人員都能和你相提並論的，壓力太大，小心暴走啊！」
「我經過測算的，深圳分公司的投入不小。明年再上一條生產線，我要銷售和利潤的增長率同時達到百分之三十五以上。」
「我想，他們一定很歡迎我去坐鎮。」程耀梓大笑。
「你給他們下的任務太輕，連跳都不用跳，伸伸脖子就能夠到。」程敬軒毫不客氣地說，「公司的投入這麼大，當然要求有相應的產出。」
「第一年嘛，目標定得太高，會讓員工失去積極性。」程耀梓習慣了法國的慢節奏，所以設計的增長目標很「人性化」。
程敬軒冷然︰「我支付薪水，得到他們的服務，是很正常的勞務合同。你在法國的那套，不要搬到國內來。中華民族是個勤奮的民族，永遠不要輕視他們的潛力。」
「好了，不說工作上的事兒了，等周一例會的時候，再聆听你的教誨。爸要我問你，什麼時候把孩子們帶回來？」
「等我把深圳的事情理順了就回來。」程敬軒無奈地說。
東拉西扯了這麼久，問題還是沒有拉扯掉。
「爸很想孫子和孫女，如果你再不帶他們回來，恐怕要追擊到深圳了。」程敬軒低聲說。
「知道了。」程敬軒的聲音雖然仍然冷淡，但程耀梓听得出來，明顯有了軟化。
看來，自己示好的舉動，還是得到認同的。
這年頭，做女人，做男人也難，做男人的弟弟，更難。
程耀梓剛放下電話，就收到了母親的責問︰「你什麼時候和程敬軒兄弟情深了？」
「啊？」程耀梓好笑地搖頭，「爸讓我打電話問的。」
「他叫你打，你就老老實實地打啊？」李芝芝氣不打一處來。
「爸想念兩個孩子嘛！」
「你呀你……」李芝芝恨鐵不成鋼地跺了跺腳，「你可以陽奉陰違，回頭告訴你爸一聲，就說程敬軒不願意回來。」
「何必呢！」程耀梓無奈地苦笑，「媽媽，現在明擺著，爸喜歡昊天。」
「所以你才別讓他們回來！」李芝芝恨恨地說，「本來你爸已經松口，要把程氏交給你的了。誰知道那小子一出現，形勢陡轉。」
「媽媽，我接不下程氏。」程耀梓無奈地說，「到時候，我和哥哥在公司里打架，別說一個曠世，就是整個程氏，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如果不能交到你手上，不如毀掉！」李芝芝一字一句地說。
「媽，損人不利己的事有必要做嗎？程氏雖好，也不值得我們花一輩子去爭奪。」程耀梓嘆了口氣，「活著的人，本身就是幸運。」
「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李芝芝冷冷地說。
「那又如何？其實，爸答應你的，只是讓我接手曠世。可曠世是什麼？仍然是程氏的子公司。」
「曠世是程世最大的子公司，拿到了曠世，就等于拿到了一半程氏。」李芝芝雖然每天忙于社交打牌，但對于自家的產業，還是心知肚明的。
程耀梓搖頭︰「即使爸爸讓我接手曠世，我也無法有完全的控制權。哥哥在曠世這麼多年，早有威信。」
「所以才要趁你爸還沒退的時候讓你上位啊！」李芝芝氣急敗壞。
自己花了多少心思，暗地里布了多少局，可是兒子卻一點都不理解自己的苦心！手足情深？
他和程敬軒這對兄弟，可不是平常人家的兄弟！
家大業大，連一母同胞都會反目成仇。
更何況，他們倆只是異母同父。
身上流著的血液，最多只有一半是相同的。
「沒用的。」程耀梓嘆了口氣，「我經營歐洲公司這麼多年，可是哥哥過去立刻就接手。可見他在程氏的威信，並不僅僅局限于一時一地。」
「所以才要更急著上位，不能讓他有更多的威攝力啊！」李芝芝怒色一斂，滿臉都是哀求的神情，「耀梓，媽媽求你了，就讓我能出口氣吧！」
「人家已經沒了，現在陪在爸身邊的人，是你。」
「可是不一樣，她的兒子還是騎在我兒子的頭上！」
程耀梓無可奈何，只能搖頭︰「媽媽，你的如意算盤注定是行不通的。爸爸很喜歡昊天，已經有意識地在把他當接－班人培養了。」
「如果那個小家伙……」
程耀梓嚇了一跳︰「媽媽，你可別想什麼出格的主意啊？爸還沒老糊涂呢，昊天現在是他的心肝寶貝！」
「就是因為有他，程敬軒才會完全翻牌。」李芝芝若有所思。
「媽，你可千萬別犯糊涂，昊天不僅是哥哥的兒子，更是爸爸的親孫子。」程耀梓未雨綢繆地提醒。
「我知道！」李芝芝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我怎麼就生了個沒出息的兒子呢！」
程耀梓嘆息︰「那是你太想出息了。長房長孫，自古以來就有繼承家族的傳統。」
李芝芝嗤笑一聲︰「長房長孫不長命的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