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心佩大概覺得有些涼,很自然地往他的懷里拱。程敬軒把她抱到套間,想了想,還是替她用毛巾擦了一下,才拉上了被子。
熟悉的五官,一下子勾起了他的記憶。流年偷換,時光如離弦的箭一騎絕塵,五年里他並不曾刻意打探她的下落,只是後來不管換了多少女人,始終找不到和她在一起的感覺,她的名字,便會時不時地冒出來。
誰會想到,她竟然換了一個名字,又回到了她的面前?
而且,她變得……這樣的出色。雖然他一直知道,她是個聰明而用功的女生,盡管有了他給的金卡,可是她還是每年拿獎學金。當年她離開的時候,似乎是被學校開除的?也就是說,她並沒有完成大學的學業。
短短的五年,她是怎麼拿到了本科文憑,還考下了那幾張份量十足的證書?
當年離開的時候,她把所有的錢都還給了他。從卡上的數字來看,他知道她過得十分節省。除去手術費,她甚至沒有多花過一毛錢。也許,正是因為這個,他才不願意忘了她,心里總是為她留了一塊地方,雖然很小,可總是在的。甚至在擁著別的女人歡好的時候,也會模模糊糊地想起她的名字,卻總是和陶家琪混在一起,辨不清究竟是誰。
以前,她的面目是模糊的,他總是願意把她想像成另外一個人。那個與他青梅竹馬長大,卻最終被白血病奪去生命的陶家琪。她們至少有六分想像,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另外一個人有著那樣相似的眼楮,那樣相似的鼻梁。
他的手指,輕輕地撫過她精致的鎖骨。似乎比起五年前,她更瘦了。想來這五年,她過得很辛苦吧?可是,她變得更漂亮了。
她走得那樣絕決,其實只要求他一聲,憑著他的面子,怎麼可能被開除?
但是,她選擇了離開,當他收到轉賬的時候,才知道她已經不知道去了哪里,而且沒有留下任何信息。
「過河拆橋?」當時,他看著手機上的短信提示,笑得有點無奈。不過,因為自己付出的金錢,遠遠小于每一任情人,所以他也就沒有追究。
月光漸漸西斜,悄悄爬上窗台,地毯上瀉了一地的水銀。她的發髻,因為經過了劇烈的運動,而散了下來,鋪在枕上,越顯出她的雪膚花容。
和她相處的點點滴滴,他曾經刻意地淡忘,甚至模糊了她的五官。可是她的身體,卻一下子把他帶回了五年前。那些激蕩的日夜,仍清晰如刻。
「柳佩,原來是你!」他喃喃低語,用手指細細地勾勒著她的臉部輪廓,目光暗沉。
他才和她共舞了一次,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