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透的晨曦,照在方心佩的臉上。細細軟軟的絨毛,映出一層淺淺金色,更加顯出她嬌女敕的膚色.
也許是因為睡得太熱,方心佩的臉上,有著平常沒有的紅暈。
她睡得很香,唇角微微地彎起,讓看著她的程敬軒,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他固執地相信,她的笑容,是因為他。
甚至只是看著她,幸福也滿滿地從心底溢出來。
原來,幸福可以如此的簡單,並且毫不設防刻。
直到方心佩的眼皮動了動,程敬軒像個偷窺的孩子,下意識地閉上眼楮裝睡。
「敬軒?」方心佩柔和的聲線,帶著一點微微的沙啞。語氣似試探,又像是肯定。
「嗯,睡了?」程敬軒裝作睡意朦朧的樣子睜開眼。
「對不起,我吵醒你了。」方心佩赧然,「我以為你已經醒了,每次你都比我先醒來的。」
程敬軒故意板下臉︰「誰說的?以前是因為要看公事,這次來我可是專程來陪你的,公事放在一邊!」
「我明白了,下次不吵你。」方心佩連忙承諾噱。
程敬軒听得心花怒放。
下次——這個詞,听在他的耳朵里,無比的美妙。
他和她,還會有很多下次。
「好,下次不吵我,我也不吵你。」程敬軒伸出手,撫過她光潔的額頭和高挺的鼻梁,停留在她-的唇瓣上。
經過一夜的睡眠,她的唇似乎有點干。不過,還是殷紅得像一顆小小的櫻桃,鮮艷欲滴,引-誘著他緩緩地湊過唇。
「我們起來刷牙。」方心佩笑著躲開。
這話,也太煞風景了吧?
程敬軒不滿地瞪著她,卻在她掩唇偷笑的表情里,敗下陣來。
他泄氣地想,有位愛情專家說過,先付出真心的一方,總是要吃虧的。
可是,明明是她先付出的,為什麼吃虧的還是他?
方心佩伸出手,打算去撈被昨天激烈運動而落在地毯上的睡衣。
冷不防,腰上箍過了一條銅牆鐵臂。
「急什麼……現在還早呢,我們再睡一會兒。」
「你不是從來不賴床的嗎?」方心佩猜疑地側過臉問。
然後,腰部以下抵上了一個堅硬而灼熱的器官,頓時紅了臉。
她理解的睡覺,和他理解的,似乎有些差距。
「別鬧了。」她按下了他的手,婉轉嘆息,「昊羽和語柔還在家里,我們回去接他們,然後去海鮮城,買一點海鮮回去做。」
程敬軒黑了臉,回去做?
「不用自己做,我們直接去飯店。對了,這家酒店的海鮮也不錯,一會兒帶孩子們過來。」
方怡的地盤,他能落得到好臉色嗎?
雖然他不介意方心佩的橫眉冷對,可不想去嘗無關人士的冷眼。
「也好。」方心佩猜到了他的心思,「孩子們一定很喜歡這間酒店的布置,讓他們來見識見識也好。」
說得這麼可憐……
程敬軒的心驀然一痛,伸手攬住了她光-果的背部︰「以後,你們都會有很多見識的機會。」
方心佩搖頭︰「我可不需要,讓孩子們開開眼界就行了。要不然,我怎麼會同意把他們留給你……」
兩個寶貝,那是她曾經生存下來的希望。
如果不是他們,也許在離開的那天,她就會因為絕望而割腕。
「你當然也需要。」程敬軒把她摟到自己的懷里,「你和昊羽、語柔,還有我,我們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
方心佩覺得有些恍惚。
這個詞,溫暖了她心髒的一角。
可是,他們能成為一家人嗎?
程家的那個角落,並沒有她的地位。
那里,會入主的,是另一個女人。
心髒被抽痛,她睜大了眼楮,看向天花板。
「佩佩,等我離婚以後,一定立刻娶你。我要辦一場世界上最豪華的婚禮,把欠你的一次都補給你。」程敬軒也看著天花板,唇角卻浮著越來越濃的笑意。
他想像著方心佩穿上婚紗的情景,覺得自己已經半醉。
方心佩的心,卻又冷了下來。
是啊,他會結婚,而新娘不會是他。
離婚再娶,這就是他給她最好的承諾。
她在他的眼里,也不過這樣。他要他的江山和王國,所以注定要娶另一個女人。
「去接孩子們吧!」因為心冷,語氣也有點冷。
程敬軒總算醒悟過來,自然不肯放開手︰「佩佩,別擔心,我和她的婚姻,只會停留在形式上,我不會踫她的。」
方心佩搖了搖頭,她在意的並不是這個。
而是……
算了,他不會明白。
在他的心里,程氏的江山,重于一切。
相比較而言,她則是那個他毫不猶豫就可以放棄的人。
因為悲涼,所以她的笑容再也掛不住。盡管這個結局是他一早就設定的,可她還是會覺得受傷。
每提一次,就像是用小刀尖尖地劃過心口,痛得她整個人都要痙-攣。
那樣的傷口,經由一次次的刀傷,越來越深,終于有一天會無法痊愈。
而程敬軒卻以為自己的安排,是對他們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