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希篇︰香港之行（三）文/葉雪
走了四五分鐘，上了他開來的黑色奔馳.
「想吃點什麼」？天氣太熱，殷維霆稍微扯了扯衣領，打開空調。
卓雅希愕然，下午他約自己吃飯，還以為他已經訂好位子了，「隨便吧」。
殷維霆調轉方向盤，竟開去了一條小吃街，長長的街都是餐廳，還有攤架，小販車上擺滿各色各樣的貨品，入夜了，人山人海，卓雅希累了一天，人都被擠暈了，好在被他扶著，東繞西轉進了一家餐廳。
里面開著空調，仍是熱烘烘的，好不容易尋了處位置坐下，桌面還是先前剛走的人吃剩下的，服務員還沒來得及擦干淨，地上還扔著餐巾紙，腳一踩上去，弄了半天才弄下來茆。
殷維霆招呼服務員過來打掃干淨，又點了叉燒包、蘿卜糕、腸粉、竹笙翅等不少在香港常見的特色小吃。
雖然下午和易璇在街上吃了不少東西，有點飽，可不願拂他好意，卓雅希還是慢慢吃著，以前也吃過，但是味道不如這里來的鮮美、濃郁，一個餃子里甚至可以嘗到好幾種食物的味道。
吃了幾個叉燒包後，有點口干，一杯水適時的放在她面前蚊。
她端起想去喝，白色的杯邊緣有些黑色的刮痕，猶豫的看了看周圍肥頭大耳、光著臂膀子、粗聲粗氣的男男女女，突然沒了勇氣喝下去。
「老板，來瓶礦泉水」，殷維霆轉頭對服務員交待了一句，回頭道︰「你以前有沒有吃過這些東西」。
「來香港吃過幾次，不過沒今天吃的好吃」，卓雅希如實說。
「你去的肯定是大店子，有時候大店子里還不如小店子的味道正宗」，殷維霆若有似無的嘆了口氣，聲音清澈溫和，「我以前在香港工作過一陣子，也許是出身的原因，盡管現在掙了很多錢，嘗遍過許多國家的沒事，可我最懷戀的還是這些又便宜又好吃的小點心，我總想著以後一定要帶著自己喜歡的人來這里，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
卓雅希硬生生的把瓶子里的水吞了下去，下決心的道︰「我和你…還是有點不同，雖然以前在B市也偶爾會去夜宵攤吃，但是每次去我都會挑干淨的地方，對我來說環境很重要，因為有時候踫到一些說話粗魯、沒素質、不衛生的人，真的不是很能忍受，而且宇謙又常常跟我說現在外面很多碗筷都不消毒，傳染病很多的話，所以大部分還是去環境高級的地方比較多」。
「原來你並不喜歡這里」，殷維霆目光深沉的笑說。
「對不起…」，卓雅希慚愧的低下頭，「但是我很喜歡吃這里的東西」。
「幸好你還是喜歡這些點心，其實我還是蠻寬慰了，你畢竟是千金大小姐出身，看得出你的父母都很寵你、疼你，如果不是我，這樣的地方也許你一輩子都不會踏進來」，殷維霆苦笑了下，「但是我都可以退讓，你不喜歡來我就可以不帶你來，去你喜歡的地方，你喜歡的我也會喜歡，就像原來一樣…」。
「不，如果我真的可以跟你在一起，我也可以為你退讓，不一定是你為我付出，但我們不可能了」，卓雅希目光落在他面前的碗上，「有些事我想我必須要跟你說清楚，那天晚上宇謙他約我出去，他跟我說其實張璐璐的孩子不是他的，可是我跟他說我和你已經要訂婚了，而且我跟他並不合適，結果他卻拿繩子把我綁了，之後還強行…對我做了那種事…之後…他又拿那件事威脅我跟他登記結婚」。
殷維霆握拳，沉穩眼底噴出愕然的冷光，「這麼說來你是被逼的…」。
「我起初也覺得我是被逼的，可現在仔細想想，難得那時候被他逼得只有登記一條路嗎，或許是…我也還是喜歡他的，所以結婚後我會那麼矛盾，我討厭他闖進我的生活里，但我又沒有把他趕出自己的房間、阻止他跟我同居，我甚至不願把他的罪行告訴我爸媽，這些日子他對我關懷備至、我也開始習慣了，我想只要他一直對我這樣，過一輩子也許是不錯的」。
「這麼說來你並不恨他了」？殷維霆慢慢的問，眼中帶著審視的味道。
「我想我從來都沒有恨過他吧，我現在明白了，我們之間的關系打從第一次見面就注定要耗下去，也許以後我們還會有很多爭吵，但是我並不想浪費你時間了」，卓雅希下了決心似的目光與他直視，「我們之間需要說清楚，我現在把前因後果都告訴你，是因為也不想騙你，我知道殷大哥，你是個真正的好男人，而我是個沒有什麼主見的人，無論是跟你在一起還是跟宇謙登記，我都是被人在後面推動著，是我配不上你」。
「配不配已經不重要了」，殷維霆長睫微垂，她並不知道，一開始，反倒是他覺得配不上她，這樣一個生活在雲端的女人，她堅強下的柔弱，都想要他狠狠呵護著，他越嘗試，就越想要更多，可到底是失敗了，「那次從民政局離開後，我真的挺憤怒的，憤怒我自己為何會看上你這樣不知好歹的女人，我掏盡心機的想要得到你的心換來的是這樣的羞辱，不過好在你今天跟我說的很清楚，這樣也好，證明我沒有看錯人」。
聞言，卓雅希總算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殷大哥，你這麼好的人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女人」。
「這種老土的話我們就不需要說了」，殷維霆敲了敲手里的杯子，強笑道︰「要真覺對不起我，今天就陪我把這條街的東西都吃一遍」。
「額…」，卓雅希打了個飽嗝，艱難的道︰「我盡力」。
之後又被他帶著在街上喝了女乃茶、冰凍八爪魚、咖哩魷魚、缽仔糕等等，吃的她走路都脹的肚子疼。
到了酒店下車，她都必須要捂著肚子才能走路了。
「看不出你還挺能吃的」，殷維霆攙扶著她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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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說我吃不下了，還不是你一直買給我吃」，卓雅希看他心情不錯，也懶得瞪他了。「我是怕…這樣的機會再也沒有了」，殷維霆唇角揚起幸福笑容，卻又夾雜著淡淡的苦澀，「不過今天謝謝你了」.
卓雅希一怔，心里五味雜陳，「該說謝謝的是我，我很久沒有吃過這麼多好吃的東西了」。
殷維霆習慣性的模了模她後腦勺，送她到房門口，才道︰「你明天就要回B市嗎」？
「嗯，你呢」？
「其實我的生意並不在B市，以後可能會回的少吧，但是我希望以後回B市，會有一個叫卓雅希的朋友來接我」，殷維霆滿目期待的看著她，「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卓雅希連忙點了點頭。
殷維霆笑了笑，突然伸手輕柔的抱住她，閉眼輕輕嗅了嗅她發間的香味，「我想我永遠會記得你的，再見，我親愛的小公主」。
我親愛的小公主…。
低迷的聲音像是全世界最溫柔的聲音，卓雅希心漏跳了一拍，他已經放開她轉身離開了，高大俊朗的身子在富麗堂皇的歐式走廊上越走越遠，紅色的地毯延伸至他消失的方向…。
卓雅希想起小時候看的動畫片，每個女孩都希望有一個王子出現，那個王子溫文儒雅、高貴英俊，他會親吻著她的手說「我親愛的小公主」。
現在回想起來，忽然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人都走了，還不進來」，後面的房門突然被打開，易璇頂著一張面膜笑嘻嘻的不知在門後偷听了多久。
卓雅希默不作聲的坐到沙發上，側頭望著窗外香港的夜景，五光十色的霓虹燈映照在海面上，奢華旖旎。
「想什麼呢」？易璇坐到她身邊，追問道。
「嗯…我在想公主和王子未必結局總是會在一起的」，卓雅希似有若無的笑了下。
「那是」，易璇笑呵呵的道︰「王子再好，也只是每個女孩子心中的一個憧憬，還是騎士好，因為他一直在你身邊，離開了就舍不得了」。
「嗯…」，卓雅希揚眉點了下頭，抬起手臂，仰頭看著手腕上的鑽石手表，微微的笑了，這或許是她與殷維霆最好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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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後繼續……外面好黑好黑，又要下暴雨了，~~~~(>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