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花塢 奚穸(二六)

作者 ︰ 蘇念塵

那人便是陳年。一個名字懷舊的人。最初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洛比安和張煥晨還以為她是一個男生。只是後來接觸多了,便只覺得,這是一個性格豪爽如男生一般的女生而已。她們幾個熟識起來就是在高一剛開學的時候,幾個同樣在小城生長的姑娘,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天意。其實三個人的性格並不相同。初識之時,洛比安就已經與現在差不多了,總是冷熱交替,只是還沒有現在這般的淡。張煥晨也因為父親的事還沒有解決而總是沉默寡言,只偶爾會表露出現在這般明媚到骨子里張揚。而陳年,是從一開始就比較陽光的姑娘,只是,偶爾會忍不住表現得多愁善感。那時候,很多人都很奇怪她們怎麼會那麼要好。雖然沒有小孩子那般不知時日的膩,卻已然將其他所有人排除在外,所以才會被一些人排斥吧。反正,她們自得其樂就好,也沒有顧忌其他。而後來張涵的加入,最開始也只是以姐姐的身份。大概始終是物以類聚吧。四人里,洛比安與張涵越走越近,張煥晨與陳年也是。這樣一個溫馨的小團體出現裂紋是在陳年她們高三剛開始那年。夏末,她們班上來了一個轉學生。男生,高,帥氣,晃花的不只是其他人的眼。當天下午,已經完全恢復性子的張煥晨就笑眯眯的拉著兩人宣布︰「我喜歡辰。」有些羞澀的補充,「就是班上新來的那個男生。」「哦……辰……現在就叫得這麼親熱了,以後要怎麼辦……不過,你們不怕雙晨合並,不知道叫的哪個麼……」洛比安笑著打趣她。張煥晨惱羞成怒與她鬧了起來。沒有人注意到,陳年臉上的不安與震驚。「大家好,我是梁辰。橋梁的梁,良辰美景的辰。」沒有習慣性結束語「請多關照」。他的話就那樣戛然而止,帶著一點桀驁,以及一分自信。以二中第一名的成績來到璃印中學,他該當驕傲。沒有人感受,他的成績拿到璃印來不會在前十。陳年早就想到了,他的出眾。和洛比安在一起久了,她也有些相信自己的感覺。那樣一個男生,不會沒有驕傲的資本。只是,張煥晨也喜歡。並且先說出來了呢。總是陽光而軟弱的她很輕易的就選擇了放棄,在得到之前。如果她早知道結局的話,事情會不會就變得不一樣呢。可是,哪里有那麼多如果呢。兩個月,張涵去念大學之後,剩下的三個人又變成了四人組,只是情況總是有些復雜的。性子還不夠淡的洛比安在面對男生時習慣性的局促,哪怕那個人是好友的男友。更遑論陳年了。這樣尷尬的境況一直持續到高考結束。梁辰再一次把幾人都約出去。「小晨,我們分手吧。」梁辰看她們落座,下定決心般的開口。「為什麼?」張煥晨還以為他是在開玩笑,「我貌似沒惹你吧?」「我只把你當做小妹妹。」梁辰長舒一口氣,有些事,還是說開比較好,「你應該記得,我從來沒有主動吻過你。甚至是在逃避吧。」「其實我喜歡的是小年。答應你,為的是接近她。」梁辰終究還是低下頭去,完全失掉了一開始的驕傲,「我不奢求你的原諒,只希望,你不要恨小年。」在洛比安和張煥晨驚異的眼神中,陳年不知所措的站到了梁辰的旁邊,讓他的頭靠在自己身上︰「我和他一直在偷偷的交往。」她往日听著清緩聲線此刻有些粗啞。「你們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張煥晨不可置信的看了看依偎在一起的兩人,轉身跑掉了。洛比安沒有急著追上去,冷冷的問︰「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寒假結束之後。」陳年的聲音有些空,像是已經失去靈魂的潤色。「她交給我了。不用擔心。你們自己處理好就行。」深深的看了兩人一眼,洛比安才丟下一句話轉身出去追張煥晨。她知道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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