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情途︰女公務員筆記 080短暫的醍醐灌頂

作者 ︰ 人青漢

拖沓冗長的央視春節晚會終于唱完了《難忘今宵》。

一家人吃完餃子準備睡覺,李冬梅命令小奇給爺爺女乃女乃打個拜年的電話,小奇說他想睡覺。冬梅便唬了兒子一句。自愷說︰「不想打就算了,明天早上也不遲。」

李冬梅見兒子被自己唬得有些無精打采,便走過去撫了一下兒子的腦門,卻叫道︰「小奇你的頭怎麼這麼熱?」

父母听見了,都走過來和外孫對額頭,都皺著眉頭說︰「是熱,這孩子發燒了。」

母親便抱怨父親︰「剛才和孩子在外面待那麼久,還不就把他給凍著了。」

陳自愷說︰「發發燒殺殺菌,有好處。」

李冬梅瞪了丈夫一眼︰「你生了病倒是好事啊。」把兒子攬到懷里,給他試體溫表。

母親要給小奇熬姜湯,小奇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說他要吃藥片不喝姜湯。父親便去翻箱倒櫃地找藥片,找出幾種,一並遞給冬梅,讓冬梅看看該吃哪一種。

小奇的體溫38℃多一點,李冬梅看看父親翻出的藥都是些成人藥片,便不打算給兒子吃了,心想睡一覺出出汗也許就能退燒。

冬梅摟著兒子一個被窩睡下,小奇不一會兒就響起了細細的鼾聲。

李冬梅卻睡不著,伸出手戳戳身邊的丈夫。

自愷說︰「干嘛啊你,這大過年的也想要洗發水啊?」

冬梅︰「少貧,我跟你說點正經事。這幾天回家過年,我的腦子忽然像被醍醐灌頂般清醒了許多,我忽然覺得自己在單位里受的那點氣真是算不了什麼,人活著其實就是圖個平平安安,有時候忍一忍事情就過去了,動了氣那是最不值的。」

自愷︰「是不是你剛才在院子給天神磕了幾個頭,他們給你真經了。」

冬梅︰「少來,我是看到了長德,看到母親,忽然領悟到自己原本就是一個很幸福的人,怎麼非得天天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自愷︰「難得你這麼想。」

冬梅︰「你看,長德工作沒什麼著落,生活沒什麼依靠,但也樂觀向上。母親這麼一大把年紀了,無欲無求,對神靈那麼堅守,只期盼家人安康,她的腦子里似乎就沒再裝別的。比比我們,整天生活在花花綠綠的世界里,還要挑三揀四,真像你說我的那樣,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自愷伸過一只手去,輕撫著妻子的臉頰,說︰「其實這些都怨不得你,我們都年輕,還有好多的事情沒有經歷,也許等到到了母親那個年紀,我們也就真的成熟了,那時或許才會找到真正的幸福感。」

冬梅將丈夫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說︰「也許吧。」

自愷說︰「天不早了,睡吧。」

冬梅說︰「睡吧,我的親愛的、不離不棄的好男人。」

李冬梅在夜色里看見丈夫露著一口白牙,向著自己傻笑。

迷迷瞪瞪睡了一小覺,李冬梅覺得小奇的小身子就跟小火爐似的越發燙人了。

李冬梅將旁邊的丈夫叫起來,讓他去拿體溫表。

陳自愷穿了秋衣秋褲,跑到外間去,凍得哆哆嗦嗦把體溫表拿進來。

一量,竟然快到了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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