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從最初到最後都沒有害怕過，也沒對那些人有過憐憫。
他一向都認為自己的血是冷的，就如極北之地那常年不斷的飄雪一般冷。
「所以呢？」暖暖歪頭笑望著他。
的確，一個十歲的孩子殺那麼多人會讓人覺得恐怖。
但暖暖並不是沒什麼經歷的人。
她真正十歲那年在干嘛？
對了，那個時候她也是瘋狂的，一人之力抵擋一直欺負她的惡靈，那些看不到她的人都以為她瘋了，也是那個時候，小白才覺醒的。
「我不是一個好人，手上沾滿了鮮血。」
七殺從未覺得殺人有什麼不對，這個世界，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就算哪天他被人殺了，他也不會怨別人，只會怨自己不夠強。
只是在面對暖暖的時候，他的心底才會生出名為害怕的東西。
連自己都覺得詫異，原來他也會有害怕的時候。
怕她會介意。
暖暖不同于尋常的孩子，這在她六歲的時候他就知道，只是他卻一直不覺得有誰會有過他那樣的經歷，所以還是不敢說。
「我知道啊，我從來都不覺得你是個好人。」
暖暖笑了起來，她沒想到七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七殺的另一面她沒有親眼見過，卻可以想象得到。
當初那一箭，他們之間雖然隔得遠，但那種冰冷的氣息，她還是能感受的到。
或許那樣的七殺，才是一直以來的七殺。
「不過我也不是好人。」
暖暖停頓了一下，咧嘴笑了出來。
七殺這樣的表情還真少見。
「我也殺過人。」
她從來不是純白的小白兔。
「所以——」暖暖故意拖長了音調，那之後才開心地笑了出來，「所以沒關系，我不會嫌棄你的。」
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
她說不清楚。
她只知道，有些人在世俗的人眼中或許是壞人，但卻也只是為了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而願意被全世界背棄而已。
所以如果這就是壞人的話，她或許也是壞人。
因為如有一日，她守護的東西和所謂世俗的眼光發生沖突的時候，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就算被全世界背棄也無所謂。
她也不會在意。
「嗯。」
七殺俯首，一吻輕輕地印在暖暖的額間。
不管以後放棄什麼，他也絕不會放開暖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