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帝妃 001︰前人往事

作者 ︰ 小宅魚

入眼是黑色的地洞,洞中間是一盆烈火熊熊燃燒。把整個洞穴照的或明或暗。

玄姜被懸掛在烈火旁的木架上,雙手貝千年懸絲所捆。只要稍稍一動,那懸絲即會入骨三分。他頭搭拉著,身上的冷汗已經濕透全身,從臂彎出流下的血水也隱隱地滲出衣服。

青空跪在一旁,雙眼有些渙散。沒錯,她是恨他的,玄姜和宮素平恩愛的樣子入不得她的眼。所以她要毀滅,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她宮素平也妄想。自己雖為青樓女子,可那又如何?她愛惜身子的緊,從來不會做出作賤自己的事情,平日里也只是陪陪酒,做做詩。可現在一切都變了,在她看見玄姜第一眼時一切全變了。僅那一眼,便在心里默許了他的位置。

「青空,你可想好了麼?我這藥下去,你可就回不了頭了。」聲音從高高的洞台的上方陰陰的傳來,尖細而又庸散。那女巫高高地坐在上面,滿頭的白發遮住了一半的臉,而另一半露出的臉上布滿了膿胞,眼珠向外凸的厲害,似人似鬼,尤其是那雙眼楮,出奇的亮,手中扶杖上的鳳鈴隨著她的呼吸發出叮叮的聲音,詭異至極。她上下打量著青空。唉,又是一個為情所痴的女子。

洞里的烈火越燒越烈,使洞內的溫度漸漸升高,空氣稀薄的讓青空呼吸有些急促,雙手緊緊握著,指間有些發白。她回頭看了看因疼痛而昏迷的玄姜,眼神痴迷的讓人有些心疼。玄姜,我的美你就看不到嗎?宮素平哪里好?她竟佔據了你整顆的心,我是如此驕傲的女子,可現在你卻連我對你的乞求都不屑,為什麼把我的愛看的如此不值?我這麼做都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玄姜,既然你不愛我,那我就毀了你,這樣我就可以到黃泉路上獨自愛你了,這樣你總該記住我了吧?

青空轉向那女巫,朱唇輕啟道「是,告訴我該怎麼做?」

「唉,年輕人,為情狂,終也為情傷啊。咳…咳咳。」女巫的身體看起來不太好,只是說了幾句話就開始不停的咳嗽。白發絲亮的更加刺眼,青空知道這女巫在這里生活了數百年,她會一種血咒,是專門給負心漢下的一種蠱。被下者會生生世世永劫不復。

就在這時,從山洞外突然竄出一只黑貓,直撲青空,青空一驚,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黑貓猛的跳起來一揮爪,抓破了青空的手臂,她吃痛的抬手一揮,一巴掌把貓甩到牆邊。

「喵∼。」貓痛叫的有些淒慘。

「該死。」青空詛罵道,用手按住手臂,血?流出的血怎麼成黑色的了?青空的臉色瞬間白了。手臂傳來的劇痛立刻襲擊了全身。

「叩叩。」是扶仗敲擊台階的聲音。只見那女巫柱著扶仗從洞台上一步一步的往下走。那聲音竟讓青空心跳漏了好幾拍。她有些慌張的看向那女巫,顧不得手上的疼痛,起身朝那女巫跪去,聲音有些微顫道︰「師父,青空還望您能指點。」

女巫並沒有理會她,只是自顧的走向那只黑貓。青空這才發現,那女巫的背弓的厲害,身材矮小臃腫。青空咬著嘴唇,慢慢的絲絲血腥味充斥在口里。

突然,那女巫猛然一回頭,眼楮直直的看著青空。青空一驚,呆滯在那里,女巫那明亮的眸子分明透露著恨意。她又看了看玄姜。「哼」嘴角勾出一絲邪笑,鼻翼里發出不屑的聲音。然後緩緩走向那只黑貓,蹲子把貓抱在懷里。

那貓在懷里蠕動了一下,好似有些委屈。女巫掠了掠它的身子,喃喃道︰「黑兒,娘在呢。不怕,不怕,恩?」那只黑貓好似听發懂的安分了下來。

這老婆子怎麼如此奇怪?青空下意識的看看手臂,那傷口已經沒有剛才那麼疼了,可是為什麼還是血流不止?在這樣下去恐怕•••

「青空。」女巫說道。

「在,請師父指點。」還是那句話,青空俯著身子,低著頭不敢看她的臉。

「恩。」女巫站起身來,向那一盆烈火走去,「看見這火了麼?」青空有些不解的望去。「呵呵。」女巫輕笑起來,接著道︰「我在這里住了三百年,每天都必有一女子為情而來,可是,你知道她們最後都怎麼了嗎?」

「青空愚鈍,還望師父指點。」

「哈哈哈。」女巫猛然一笑,聲音淒烈。一轉身步步緊逼青空,扶柱上的鳳鈴也劇烈的搖動,聲音刺耳。女巫輕挑青空的下巴,頓了頓,然後一字一句的道︰「她們啊…以血為咒,以體為靈,與火龍共舞,灰飛魄散。」

「為什麼?」因為下巴被捏的有些疼痛,青空獰眉問道。

廣袖一揮,女巫直起身子,高高的抬著頭,凝視她道︰「這世間情意如此不穩,你又何苦眷戀他?青空,放他一條生路可好?」

「不,我愛他,他只能是我的。」青空急急的大聲道。

女巫緩緩地看向玄姜,絕色的臉姿,劍眉冷烈,傲氣十足。為了心愛的女子甘願受這千年懸絲的捆綁,只求青空放過她。可是愛情讓青空失去了理智。就像當年的自己,為了那個人,甘願丑態一生。拉回思緒,才緩緩的說道︰「可他卻不愛你。有些東西放手了,于人于己都好。何故趕盡殺絕,放他一條生路,或許以後你也不必走的如此艱難。」

「不。」青空叫著向前爬去,抱著女巫的腿有些哽咽的說道︰「讓他屬于我,讓他屬于我,師父,我知道你能,求你幫幫我,幫幫我啊。」

女巫扯出青空抱著的腿。從青空的旁邊走過去。青空跌落在地,未干的淚橫有種別樣的美。可是玄姜和宮素平愛的如此真烈,她怎能插入其中?

女巫抱著那只黑貓向前走去,邊走邊說道︰「血咒靠陰陽合至極限而成,去,把你的血喂給他喝吧。如果哪天你後悔了,就用你女兒的血來解除你的罪孽吧。」

青空沒有再說話,只是起身一步一步的踏上捆綁玄姜的階梯。眼神痴痴,靈魂像被抽空一般。她輕輕的扶起玄姜的臉,把他額前散落的發死攏到耳後。低聲說道︰「姜,你會恨我麼?」她把頭深深的埋在他的頸間。一滴淚順著臉頰流至玄姜的身上。青空並沒有注意到,那被千年懸絲系著的手微顫了一下。

此時傳來女巫喃喃的話語︰「鳳凰台上鳳凰游,鳳去台空江自流。鳳凰台上鳳凰游,鳳去台空江自流……。」

青空抬起剛才被黑貓抓傷的手臂,狠狠的吮吸了一口。瞬間,滿嘴的血腥味充斥著神經。墊起腳尖,映上了玄姜的唇,將自己的鮮血送入他的嘴里。

「咳咳。」玄姜被突如其來的血腥味給嗆醒,吃力的睜開眼楮。

「姜,你醒拉。」青空有些歡喜的輕輕道。

面前的那盆烈火刺的玄姜眼楮生疼,待緩和一會兒,看到眼前不是宮素平而是青空時,眉宇間驟然厭惡盡顯。

「平兒呢?」

沒想到玄姜醒來,並沒有關心自己,更別說是她,而是問她平兒呢。青空一愣,心底的怒火突的一下升起來,冷冷道︰「你說什麼?」

「我…青空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求你原諒,只求你放過平兒,我從未對你許過什麼,那一次是我酒後糊涂,所以才對你輕薄,我…。」

「閉嘴。」青空打斷他的話,哀怨道︰「姜,我愛你並不少于宮素平,更何況,更何況我們還有了孩子,我們還有姝兒啊。」

玄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著轉過頭看向其他處,輕輕吐出一句︰「我從未承認過她,我的女兒只有玄暮傾。」他的臉色更加蒼白,話語間的氣息有些微弱,但卻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王者風範,要不然他怎會年紀十八就當上了南朝八十萬重兵將領,尤其是他剛才堅定的語氣,更顯示出一個陽剛男子的柔情一面。

青空猛然一抬手,「啪」一巴掌打在玄姜的臉上,玄姜冷顫了一下,血逸出嘴角,身體的顫抖讓那千年懸絲更加漫入身體。他疼的悶哼了一聲。

「好啦。許久未說話的女巫高聲叫道︰「你們真是吵,擾了我的清靜,是時候了,青空,你該去了。」

此時的青空眼里只看到玄姜痛苦的樣子,並沒有注意到女巫說的話。

女巫又繼續說道︰「世間女子痴情的很,不過都愛的極端。看見我的臉了麼?這可是上天對我懲罰吶。」

「不,負心的男人都該殺,佔有負心人得心的女人更不能饒恕,憑什麼是我們去替他們受苦。」青空轉身看著女巫憤憤地說。所有不祝福她和玄姜的人她都痛恨。

女巫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眼楮眯成一條線,殺氣從四周漸漸蔓延開來。緩緩的輕聲道︰「你該死。」

「為什麼?」

「心不正則意不正,恨太多易成魔,你說,我會給自己留下對手嗎?恩?」

「哼,就憑你?」青空雖為青樓女子,可一身的好武功可不是蓋的。

女巫沒有抬頭,側著身子安撫懷里的黑貓。冷笑如血,蕩漾在嘴邊。

青空騰的施展輕功,伸手朝那女巫抓去,速度快而準。女巫一個閃身,準確的躲過青空的一掌。

女巫一抬手,破舊的衣服瞬間散發出腐臭味。只見三根細如發絲的銀針刷刷的朝青空飛去。齊齊的正中青空的兩肩及其月復部。

「啊…」伴隨著慘叫聲,青空直接跪倒在地。

「受死吧。」女巫大喝道,只見那火盆中的火瞬間凝聚成一條火龍直撲青空。

青空用腳艱難的向後移動。玄姜定定的看著她,眼神里復雜的神情似不忍,又似解月兌。

火龍一個轉身將青空圍住,一股腦將她轉至火盆。青空淒慘的聲音叫的人心發慌。

玄姜有些不忍,對那女巫說道︰「非得這樣麼?」

女巫瞥了他一眼,道︰「她是自找,怒不得天,怨不了人。」

「娘。」突然一個小小的身子從洞外跑來。

青空在火盆里本來已經意識模糊,可這一聲叫讓她有些清醒。是姝兒,是她的姝兒!她微微一笑,這一笑卻是傾國傾城。她拼進最後一絲力氣道︰「姝兒,玄家欠你的,以後通通奪回來來,給娘…給娘親…。」話還沒說完,已被大火吞噬,灰骨不見。

……………

十年後,玄家二十歲的男子一夜之間全部發瘋,血洗了南朝千條人命。皇上大怒,起用九龍禁衛抄了玄家。一百五十條人命在那三日全部命喪黃泉。從此玄府消失于世。

然而一年後,名間紛紛傳言,當初殲滅玄府時,只一眼,老皇帝便免了玄姜之女的死罪,雖世人未見其容貌,但傳言說她,渾身雅麗,遍體嬌香,臉如蓮萼,唇似櫻桃,兩彎眉目遠青山,一對明眸秋水潤,妖艷至極。眾人皆嘆︰又一紅顏為誰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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