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轎車停在樓下噴水池前。萬年坐在駕駛座上。他的眼楮一直盯著樓梯口的鐵門。文娜終于從鐵門出來了。她走到小轎車旁邊，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座上。
萬年掛檔準備開動小轎車。
文娜卻說︰「萬關長，我有點不舒服，今晚我不想出去了。」
萬年又退回汽車擋位，轉頭關切地問︰「文娜小姐，你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醫院讓醫生看看。」
「不用了。我只想早點休息。萬關長，我們改天另約吧。」文娜推開車門，從車里出來，又回頭看了萬年一眼，「萬關長晚安。」
「晚安。」萬年十分迷戀地看著文娜。他想，文娜的身體不會有什麼問題，從她的臉色和表情看，她不會有什麼地方不舒服，一定是胡阿旺不同意她單獨出來。
文娜走到樓下的鐵門，又轉回頭脈脈含情地看了萬年一眼。萬年更相信自己的判斷。
文娜迅速返回房間讓胡阿旺既吃驚又高興，他看著文娜，問︰「你那麼快就把他搞掂了？」
文娜從手提袋里抽出存折，把它丟在沙發上，向胡阿旺撒謊說︰「萬關長不肯收。」
「他不肯收？」胡阿旺大失所望，他責備文娜，「你剛上他的車子就下來了，他怎麼肯收你的存折呢？」
文娜裝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說︰「我討厭這位海關關長，我不想和他打交道了。」
胡阿旺焦急地說︰「你怎能這樣？我剛才不是和你說了嗎？這是幫助我，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文娜故意露出一副天真的樣子，說︰「你怎麼非得求他呢？求其他人不行嗎？」
「他是防江海關關長，是防江海關的皇帝，我不求他求誰？」停了一會，胡阿旺又說，「文娜，你听著，不管你用什麼手段，一定要讓萬年收下這本存折。」
文娜要的就是這句話，但她卻又故意裝出不耐煩的樣子，說︰「你總得給人家一點時間嘛。」
文娜為什麼要這樣作弄和欺騙胡阿旺呢？主要是兩個原因︰一是她看上了萬年，二是她要抓住這次機會離開胡阿旺。這是她剛才走下樓梯時突然閃出的念頭。她想，幸虧萬年剛才在客廳里沒收下存折。如果這埸戲早早結束了，自己可能會失去改變命運的大好機會。文娜要離開胡阿旺，她要做萬年的情婦。文娜自從做了胡阿旺的情婦之後，表面看來她享盡了人間的榮華富貴，但她內心卻非常壓抑。這一點胡阿旺當然不知道，他也不可能了解她。和胡阿旺在一起，她只得到金錢和性。胡阿旺只把她當作一個玩物和發泄的工具。開始她只是答應做他的情婦，而現在胡阿旺卻把她當作他買下的一件工具一樣。最令她不能忍受的是胡阿旺給她的兩條限制︰不準她單獨和男人接觸；每天必須在晚上11時之前回到家里。胡阿旺還對她說過，如果讓他發現她和別的男人幽會，他一定會殺死她。她相信胡阿旺這樣的人會說到做到。她和胡阿旺相處不久就知道他的為人。有一次，胡阿旺帶她去歌舞廳玩，當胡阿旺去洗手間的時候，一個長得非常英俊的男子走過來請她跳舞，開始文娜還有點猶豫，但最後她還是和他走下舞池。舞跳了一半，男子不知為什麼把臉貼著文娜的臉。還沒等文娜作出反應，胡阿旺突然沖過來，把她和那個男子拉開，接著又給那個男子送上幾拳，男子被打得臉青鼻腫。歌舞廳也亂成一團。回到家里，文娜和胡阿旺大吵一場。胡阿旺把5萬元人民幣丟在文娜的面前，卻又警告她以後不要再讓他看見這樣的事。文娜覺得胡阿旺簡直是個怪人。他變幻莫測，時而溫柔體貼，時而又暴跳如雷，他一會可談托爾斯泰，一會又滿口髒話。雖然文娜和他在一起感很累很累，但她又覺得一時難以離開她，一是她為胡阿旺付出了自己的青春，她希望得到更多的補嘗；還有她要等待機會，她相信胡阿旺不會輕易讓她離開。自從和萬年接觸之後，文娜認為機會終于到來。萬年留給她的印象不錯，但她不會輕信他，對任何男人都不能輕信。不過有一點她可以肯定︰萬年比胡阿旺強。他的長相比胡阿旺英俊，他的性格比胡阿旺溫柔。還有他身居要職，他一定也非常有錢。你看，面對胡阿旺的60萬，他連眼都不眨一下。她相信萬年已迷上自己，從他的眼楮就知道。一個女人只需看男人的眼楮就能知道他在想什麼？當然，不排除萬年是為了和自己上床，完全有這種可能。男人迷上女人往往考慮的是性，考慮的是如何騙你上床。她認為萬年無疑是屬于這類男人。文娜喜歡*強的男人，喜歡浪漫而又有激情的男人，但她絕不會輕易和他上床。經驗告訴她，如果你想勾住一個男人，絕不能讓他很容易就得到你。如果讓他很容易得到你，一個女人的魅力就會大打折扣。這是文娜借故不和萬年出去的原因之一。再有就是，她要消除胡阿旺對自己的懷疑。胡阿旺知道萬年對自己有感覺，這不要緊，關鍵是不能讓他發現自己也對萬年感興趣。看來剛才已達到這個目的了。她需要時間和萬年周旋，只要能讓胡阿旺放松警惕，放松對自己的管束，她有的是時間。她要讓萬年為自己發痴發狂，讓萬年去和胡阿旺爭自己。反正胡阿旺有求于萬年，胡阿旺把走私看作高于一切，最後他一定會拱手把自己讓給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