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域之城 鼠頭羊

作者 ︰ 水盡處

千里之外的山東大鋪鎮,有一個鄭屠戶,幼年從關外逃難至此,當地人收養,逐改了本姓,倒插門當了女婿。劉小二老實本分,手藝又好,幾年來也積攢些財富,商量著買新宅,置辦些田產,日子卻也過得滋潤。

劉小二只顧自己本分度日,卻不知亂世錢財不現眼,早已被遠處牛頭山盜匪盯上。真著集日將劉小二獨生子劉猴兒擄了「羊仔」,索要大洋二百,限期五天,過時不候。

可憐劉小二哪見過這種陣勢,欲待籌錢時間又緊,不得已向縣衙求助。

縣老爺卻也和藹,細細問了劉小二身世來歷,與盜匪有無利害瓜葛,不厭其煩細細問了一遍,才讓小二回去等消息。

鄭屠子見縣官老爺如此上心,心下稍安,只道此番遇著好官。不料第二天就被下了大獄,原來老縣太爺早也垂涎鄭屠那一畝三分地,早欲佔為已有,只礙著官面不好強奪,此番鄭屠子自己供出原乃劉姓,從關外逃難至武昌才到此,時間粗粗一算,正與假帝案時間相仿,當下認定與逆案千絲萬縷,說還定還是逆黨殘余,不由分說栽了大枷關入大牢,財產一律充公。

可憐那鄭猴兒小小年紀,莫名的成了沒父沒母的孤兒,倒是那牛頭山匪首發了善心,將他留在山上。如此過了幾年,縣城發了大瘟疫,死人無數,牛頭山也難幸免,鄭猴兒失了依靠,縣城內也是有家難歸,不得已下山另尋活路。

這日里卻撞著個傀儡戲班,鄭猴兒在土匪窩里混了幾年,身手頗是靈巧,跟隨戲班一邊走難一邊賣藝,在大羅鎮鎮停留幾天,以準備干糧等繼續行程。

恰巧鎮上大財主錢老財正準備老父八十大壽,兵荒馬亂年月,請個戲班都難,不得以想請老劉頭頂杠,只是錢老財天生吝惜,答應讓眾人在荒廢的園子里借宿幾日,只供飯餉,至于餉金卻是絕口不提,孫老班走南闖北,如何看不出來,只是逢在亂世,戲班一日也討不到幾個生活,偶有好口活的時候,也不過應付眾人幾個飯錢,也就沒在討價。

閑不住走狐逛了一晚,回來實在累了,倒頭便睡,忽听得一陣亂響,卻是月復中抗議起來。

有道是麻雀雖小五髒全,戲班攏共十幾人,伙食器物卻還有人專管。走猴知道食物都在銀豆處,心思翻動,少不得夜深人靜乘其熟睡了翻點。但此處卻有一大難,原來那銀豆模樣大憨,卻是細心警惕之人,睡覺也是一根梨花亂棍在手,听到動靜便一陣亂舞,雖沒章法也能打死不少老師傅。

走猴自知折在銀豆亂棍之下師兄弟不在少數,此番只怕凶多吉少,但既上虎山,焉有空手的道理,何況月復中早是幾幾咕咕洶潮澎湃,若不安撫下來,只怕抗議罷工也未可知。只是天已四更,在不動手,良機一瞬便逝。

好個走猴,緊迫之中卻不慌亂,只見他伏身下地,把嘴一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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