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逃媽咪︰薄情總裁失寵妻 V05 她的遺言

作者 ︰ 瑜喜

如果那夜戴靜萱再遲上一會兒,想來也便沒有了後來的恩怨。

婚禮前一晚,本該有許多人陪伴著的戴靜蓉,微笑著同大家說她想單獨和自己的母親說說心里話,希望大家都不要去打擾她們。

戴靜萱親眼看著戴靜蓉抱著郁甄的遺像進了門。

其實戴靜蓉一直很安靜,從前偶爾有心事的時候,會和莫歡說說話,可莫歡死了,她再有心事,也只能抱著遺像說了,戴靜萱不止一次看見過戴靜蓉抱著遺像自言自語,遺像上的人,不是郁甄,就是莫歡。

戴靜萱就想起了很多年前,戴靜蓉也會像別人家的姐姐一樣,試圖討好她這個做妹妹的,她卻因為嫉妒著戴靜蓉,一直排斥著她。

莫歡很忙,她有著出色的工作能力,即便不端出戴凌海的聲望,莫歡也可以憑借個人的能力,打下一片屬于自己的天空,後來的戴靜萱,承襲了母親這種能力,且比之更甚。

因此很忙的莫歡,對戴靜蓉姐妹再是用心,也免不得有不周到的地方。

戴靜蓉遭遇月經初|潮,看著自己內|褲上沾染的血跡,不知所措的慌亂,她就把這件事告訴了戴靜萱。

可戴靜萱卻將這件事宣揚了個人盡皆知,還當著她的面,和施伯安大聲的調侃她,「也不是是真傻還是裝傻,都多大了,來個蕾好像得了不治之癥似的,嚇得戰戰兢兢,伯安哥哥,你說是不是笑死個人了!」

此後,戴靜蓉徹底放棄了將心事說給戴靜萱听的念頭。

戴靜蓉也曾像別的女孩兒一樣有過知心的閨蜜,可每個閨蜜和她相處不超過半個月,就會和她反目,和別人提起戴靜蓉,就說隧里不一,面上對人家好,背後以宣揚人家的糗事為樂趣。

甚至有人拿到過戴靜蓉的日記本,上面大段大段的記錄著自己朋友放屁、打嗝、偷看小男孩洗澡之類,子虛烏有的細節,戴靜蓉說她從沒寫過那些日記,可沒人信她。

戴靜蓉的孤獨,一半源于性格,另一半是環境使然。

以致等戴靜萱有了傾听戴靜蓉心事的耐心時,戴靜蓉卻也只能抱著遺像呢喃——她早已習慣了那種傾述方式。

是夜,戴靜萱感覺惶惶難安,終是忍不住,去敲戴靜蓉的房門,一遍遍的喊︰「姐姐開門,我有話要說。」

可她喊到嗓子疼,把家里的佣人也都喊醒了,戴靜蓉的房間還是一片安靜。

戴靜萱慌了,跑下樓去尋來了家里的板斧。

戴凌海聞聲跑了上來,看見戴靜萱拎著板斧劈門,厲聲斥她,「靜萱,家里都這樣了,你還在這胡鬧些什麼?」

戴靜萱不管不顧,奮力一劈,門鎖處徹底破開,戴靜萱抬腿一腳踹開了房門,沖了進去,原本該躺在床上的戴靜蓉不知去向。

眼見于此,戴凌海也慌了,追問著誰看見戴靜蓉去哪了,佣人紛紛搖頭。

一陣沉默,戴靜萱第一個帖浴室內隱隱傳出淅瀝瀝的流水聲,奔了過去,打開浴室門後,觸目血色,單薄細瘦的戴靜蓉一臉死白的倒在了血水之中……

——————————————瑜喜V作品——————————————

施女乃女乃聞訊趕往醫院,慌亂中忘了鎖在房間里的施伯安。

施伯安見施女乃女乃突然出門,從窗戶爬了出去,找到蘇拉,帶著她連夜離開了T市,不知所蹤。

醫院搶救了很久,才保住了戴靜蓉一條命,等她醒來時,看見的便是一臉憔悴的戴凌海和眼皮紅腫的戴靜萱。

戴靜蓉干澀的一笑,她說的第一句話竟是,「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幾經變故的戴凌海又哭又笑,斥責戴靜蓉不孝。

戴靜蓉說她和過去做了個了斷,今後不會再為施伯安如此,請戴凌海原諒。

後來,等戴凌海離開後,戴靜蓉到底哭了,縮在戴靜萱的懷里,哭得像個無助的小嬰孩,這麼多年來,戴靜蓉再一次跟戴靜萱袒露了心事,顛三倒四的,碎碎喃喃︰「伯安說我不愛他,卻不放過他,靜萱,我真的愛他,很愛很愛他,可我不知怎麼做才能讓他滿意,他說沒有那種關系還算什麼未婚夫妻,我就給他;他說要開房,不管白天晚上,只要他想,我就算再忙,也會做到隨傳隨到;他說男人要以事業為重,最討厭女人整天纏著男人要求這樣,要求那樣,我就銘記在心,即便再想他,也不敢去打擾他,可這樣,他又說我不關心他。靜萱,我這麼愛他,他卻來告訴我,他恨我,討厭我,他愛上了那個女人,從前他可以為了家業勉強和我在一起,可現在他找到了真愛,即便不要家業,也要和那個女人在一起,他說即便勉強接受了這場婚禮,只要有機會,他還會帶著那個女人遠走高飛,讓我成為T市茶余飯後的談資笑料。靜萱,這麼難過,好痛好痛,不知怎麼才可以不要痛下去。」

戴靜萱無言以對,只能將戴靜蓉單薄的身子緊緊的擁入懷中。

戴靜蓉休養了整整一個夏天,秋高氣爽時,她只身一人去了南方求學。

戴靜萱本打算和她一起去,戴靜蓉溫婉的笑,她說很久之前她就有過這樣的打算,只是後來放棄了,現在就算她去完成夢想,還說那所學院里更重視自然科學,不適合戴靜萱的志向。

那年的春節,戴靜蓉沒有回來,她只是寫信告訴戴凌海和戴靜萱,那里的人都很親切,有個叫‘南’的男子,對她很是照顧。

轉過年的暑假,戴靜蓉應戴靜萱的懇求,同意回家來看看。

只是沒想到,帶著蘇拉私奔的施伯安先戴靜蓉兩天回來了,蘇拉給他生了個兒子,白白女敕女敕,很漂亮。

施伯安回來後,大家才知道,戴靜蓉自殺前給施伯安打過一通電話,在電話里她聲音輕柔,完全袒出任何異常,她同他說︰「伯安,今天晚上不要管家里發生了什麼事,只要有機會,你就帶著蘇拉離開吧,伯母始終還是喜歡孩子的,只要蘇拉平安的生下了孩子,伯母會慢慢接受她的,我已經不愛你了,從今往後,不會再有人會因為我去逼你了,真心實意的——祝你幸福。」

他怎麼回答她的,他冷言惡語的嘲諷她又在裝腔作勢,直到再回來才才知道,那晚上她說過的話,不摻半分虛假,包括之前她說過的話,也都是真的,她從未對他說過半句謊話。

如果不是戴靜萱的警覺,那些話,便是她給他的遺言——她死了,有誰還會逼著他去娶她呢!

不知怎的,施伯安的心就擰了起來,他去找戴靜萱問戴靜蓉的近況,戴靜萱沒說話,砰地一聲關了房門,施伯安尷尬的僵在門口。

戴靜萱轉身沖進浴室,放了一盆水,讓家里的司機現場洗腳,洗得眾人一陣莫名。

等那有名的臭腳司機紅著臉將洗干淨的腳從盆里移出來之後,戴二小姐居然俯身去端那盆洗腳水,把那司機嚇得哇哇亂叫。

戴靜萱不理會他,端著那盆洗腳水就往門口走。

施伯安又在按門鈴,就像從前那樣,摁得優雅有節奏。

戴靜萱讓佣人開門,施伯安剛端出微笑的表情,戴靜萱將一盆洗腳水迎面潑了過去。

施伯安打了個激靈。

戴靜萱掐著腰指著施伯安的鼻尖破口大罵︰「施大種|馬,我們戴家廟小,擺不下您這尊大菩薩,以後別**再來惡心我們,我姐姐有男朋友了,你**還來糾纏個鳥事,滾,有多遠滾多遠!」

施伯安一直都知道戴靜萱的潑辣,就是這股子辣勁讓他對她敬而遠之,如今再次體會,她還真是辣的嗆人。

呃——嗆死人啦!

那次拜訪,施伯安無功而返。

——————————————瑜喜V作品——————————————

戴靜蓉回來了,比從前更加的縴細,卻還是溫溫婉婉的笑。

施女乃女乃登門,戴靜萱頻頻翻著白眼,卻是敢怒不敢言。

上次她潑施伯安洗腳水的事情被戴凌海知道了,戴凌海把她叫進書房,戴靜萱連對應之策都想了個周全。

沒想到戴凌海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煙之後,卻對著戴靜萱笑了,他說︰「靜萱啊,如果你姐姐像你這樣該多好,其實我也想那麼干,不過我是個長輩,拉不下這個臉面來,不過,只此一次下不為例,我們戴家總歸是名門望族,總不好因那麼個畜生失了我們的風範不是。」

听了戴凌海的話,戴靜萱突然酸澀了眼眶,多年的委屈隨著眼淚一涌而出,「爸,您不怪我把姐姐的幸福弄丟了麼,您都不怪我這些年頻頻陷害姐姐麼?」

戴凌海也澀了眼眶,「或許靜蓉緣分沒到吧,至于這些年你對你姐姐干的事,其實有一些你姐姐心里也是清楚的,我曾想過要找你給她出氣,是她攔住了我,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知道自己哪里錯了,改了就好。」

因為那次的談心,所以戴靜萱決定自己大人有大量,不跟施家一般見識,可她還是不貸施女乃女乃母子。

戴靜蓉被請下樓來。

施女乃女乃熱絡的拉著她坐了,手一直攥著戴靜蓉的手,噓寒問暖。

戴靜蓉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施女乃女乃說來說去,竟又不自覺的將話題扯到施伯安身上,還暗示說自從蘇拉生了施洛辰之後,就開始和施伯安頻頻發生爭執,他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早晚是要分開的。

戴靜萱聞聲將白眼翻得更頻,忍不住插了句︰「咎由自取。」

施女乃女乃的面子有些掛不住,戴靜蓉笑著回,「听人家說夫妻兩人總是要經過一段磨合期的,過了這段時期就好了,伯母不必擔心。」

施女乃女乃還想再說什麼,戴靜蓉卻托辭說自己有些難受。

戴靜萱立馬起身,夸張的叫道︰「姐姐,你又頭昏、心悸、手腕子疼了,快快,我扶你進去休息。」

施女乃女乃聞聲再也不好拖延下去。

後來,施伯安半夜爬進戴靜蓉的房間,戴靜蓉抱著個枕頭,將身子蜷曲成一團,縮在薄被下昏昏的睡著。

施伯安進了房間後,拉好窗簾,來到戴靜蓉床前,掀口燈,靜靜的看著熟睡中的戴靜蓉。

戴靜蓉手腕上的傷痕還十分明顯,施伯安看著看著,心中一陣抽痛,矮坐在床邊,手指輕輕撫上了戴靜蓉手腕上的突兀。

睡夢中的戴靜蓉濃密的睫毛扇了扇,隨後緩緩的睜開了眼,對上了施伯安的臉,有片刻的迷茫,隨後嫣然一笑。

戴靜蓉以為自己在做夢,而施伯安卻因為戴靜蓉那一笑而生出一陣恍惚。

等戴靜蓉感覺到手腕上的力道瞬間加深時,突然明白自己並未做夢,倏地抽回了手,抱著被子起身,向床里側縮去。

施伯安頓覺一陣空落,訕訕的縮回了手,澀然的問︰「你——還好麼?」

戴靜蓉點了點頭,就像許久之前,還沒經過那些事情,如他記憶里的模樣,淡淡的笑,她說︰「從前就想去南方看看,終于如願以償,感覺很好,那里有可以談心的朋友,很溫暖。」

施伯安知道這些年她都沒什麼朋友,她跟著他的時候,他就是她的唯一,可惜,他從沒耐心听她講講心里話。

天各一方後,重相逢,他和她已無瓜葛,才終于有了這樣的機會,只是,她說的那些事,和他再沒半點關系了。

看著她涼薄而沒有血色的唇徐緩的翕合,腦海里突地跳出了那些年,他纏著她身上的那些畫面,然後,他發現,原來自己的身體也是渴望著她的,在分手後才有了覺悟。

就那麼順著心思傾身貼了過去,她卻偏開了頭,他的唇只將將的挨上了她的嘴角,到底錯過了她的唇。

他問︰「為什麼?」

她還是那麼清清淡淡的笑,沒心沒肺似的,她說︰「你有了心愛的女人,也有了兒子,既然已經傷過一個女人了,又何必再去傷害另外一個愛你的女人,此生,就這樣別過吧。」

他的臉開始慢慢漲紅,伸手鉗住她的肩膀,他又開始吼她,「戴靜蓉,我最討厭你這種副事不關已的淡漠樣子,就算傷害也是自找的,靜萱說你很愛我,我怎麼看不出,我就在這里,你給我個明白,你到底愛過我麼?」

戴靜蓉臉色又開始泛白,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昏倒一般,微微閉著眼,抬起受傷的手腕對著施伯安,虛弱的說︰「若是不愛,何至于此?」

施伯安的動作僵了一下。

門突然被人撞開,戴靜萱拎著板斧沖了進來,看見施伯安,高聲叫︰「施|種馬,我姐姐只是回來看看家里人而已,沒打算再跳火坑,你要是敢傷了她,我現在就劈了你喂狗。」

戴凌海也趕了過來,抱住作勢要往前沖的戴靜萱,沖著施伯安大叫︰「還不快走,等著被分尸麼?」

施伯安見戴家人情緒激動,想著改天再登門,遂配合的離開了。

卻不曾想,施伯安再次見到戴靜蓉已是很久之後。

這期間,他和蘇拉的關系徹底鬧僵,就像施女乃女乃預料的那樣,他和蘇拉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里的人,相抵觸的人生觀和價值觀使他們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吵起來,從前他們之間有**,可**和過日子之間有著本質的區別。

兒子有了,**淡了,大把大把的空余時間全丟在無休無止的爭吵上。

筋疲力竭時,他就開始想念戴靜蓉的嫻靜。

和蘇拉的**,是大火煲骨湯,急速沸騰,可水干了,骨還半生不熟,時日久了,只會傷胃害身;

和戴靜蓉的纏綿,如慢火煨湯,初出覺得不溫不火,即便到了後來,還能余下多半的湯水,待到品味後才恍然,只有這樣煨出的骨湯,才能回味綿遠。

誠如那句張愛玲的白玫瑰和紅玫瑰的經典段子,蘇拉是他的紅玫瑰,戴靜蓉是他的白玫瑰,他貪著紅玫瑰的冶|艷,可最適合他的,永遠都是那支白玫瑰。

只是,再見時,他的白玫瑰卻挽起了優雅的髻,身姿也豐|腴了許多,她仍不似蘇拉搶眼,卻散出了別致的韻味,就好像他們剛訂婚那時的精致,或許,比那個時候還要引人側目。

她弧度優雅的頸上懸著一條廉價的銀鏈子,無名指上也戴著枚配套的戒指,微微隆起的小月復,小心翼翼的走路。

他問︰「你好麼?」

她抬手輕撫自己的小月復,淡淡的回他︰「我很幸福。」

他便有了不快樂,刻意堆出輕蔑來冷笑,說︰「都二十幾歲了,還活的這麼幼稚,為了和我賭氣,隨便毀了自己的幸福,值得麼?」

她面不改色,且笑得愈發溫婉,仍是一成不變的語調,她說︰「他讓我愛上了他,所以我嫁了他,這與和誰賭氣無關。」

那年的5月21日,戴靜蓉產下一名女嬰,她將那枚被幾家人看做窮酸,卻被她視為珍寶的銀戒指拴了根紅絲線,掛在了那個女嬰脖子上。

她望著那個女嬰笑,笑著笑著,淚水便落了下來,不厭其煩的告訴前去探望她的人,早已給那個女嬰取好了名字,就叫易雪蘭。

——————————————瑜喜V作品——————————————

公園的長椅上,午後的陽光漾著融融的暖,施洛辰卻從施女乃女乃的陳述里听出了刺骨的寒。

施女乃女乃伸手抹著渾濁的淚,喃喃的說︰「靜蓉這輩子,一直淒苦,兩歲多死了母親,雖然靜萱她母親對靜蓉很好,卻忽略了她的孤單,她愛上了你爸爸,可你爸卻不懂珍惜,將她傷得極重,後來宿了易天南,可到底被咱們這些人生生的拆散了。」

施洛辰本就憔悴的俊臉,此刻更是血色盡失,他驀地覺得那一幕竟是似曾相識,心底鑽進了森森的惶恐。

他們施家祖孫三代,上演著一場又一場重復著的鬧劇,卻總對那些血琳琳的教訓視而不見,任性妄為的胡鬧之後,害人害己,也給他們的親人帶來了掙扎一生的苦痛。

戴靜蓉在還愛著他父親的時候,告訴他父親,嘶愛他了,盡管他父親不能接受現實,可她此後便當真不愛了,她愛上了那個一心一意望著她好的男人。

而安柔在當年離開之前,也對他說過相似的話,而今,他就像他父親那樣,想要把身邊已有了別的男人相伴的安柔搶回來……

好冷,越曬越冷,竟冷得瑟瑟的抖。

終是無法接受,要替父親狡辯上幾句︰「既然那麼愛那個男人,又有什麼非分開不可的理由,她以為自己是誰,還說不要傷害另外一個無辜的女人,可她回來了,取代了我生母的位置,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不傷害?」

施洛辰的心很痛,卻還是這樣說了,他沒有詆毀戴靜蓉的意思,他只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

施女乃女乃幽幽長嘆︰「這世上,想要拆散了一對戀人,有什麼比陰陽兩隔更好的理由呢?只要讓靜蓉以為易天南死了,她自然要回家的,至于她會取代你生母的位置,那本不是她的意願,是你自己把蘇拉徹底清除出腦子里的,誰也沒想到,失了雪蘭,會讓靜蓉心如死灰,雖生猶死,更沒想到,險些被蘇拉殺死的你見到靜蓉,竟直接撲到她身上哭喊著‘媽媽抱抱、辰辰很乖,辰辰听話,媽媽抱抱辰辰’,就是你的苦苦哭求讓靜蓉恢復了人氣,靜萱和我提到過,靜蓉在她死前最後那通電話里,曾跟靜萱和蘇拉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里的人,相抵觸的人生觀和價值觀使他們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吵起來,從前他們之間有**,可**和過日子之間有著本質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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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再見時,他的白玫瑰卻挽起了優雅的髻,身姿也豐|腴了許多,她仍不似蘇拉搶眼,卻散出了別致的韻味,就好像他們剛訂婚那時的精致,或許,比那個時候還要引人側目。

她弧度優雅的頸上懸著一條廉價的銀鏈子,無名指上也戴著枚配套的戒指,微微隆起的小月復,小心翼翼的走路。

他問︰「你好麼?」

她抬手輕撫自己的小月復,淡淡的回他︰「我很幸福。」

他便有了不快樂,刻意堆出輕蔑來冷笑,說︰「都二十幾歲了,還活的這麼幼稚,為了和我賭氣,隨便毀了自己的幸福,值得麼?」

她面不改色,且笑得愈發溫婉,仍是一成不變的語調,她說︰「他讓我愛上了他,所以我嫁了他,這與和誰賭氣無關。」

那年的5月21日,戴靜蓉產下一名女嬰,她將那枚被幾家人看做窮酸,卻被她視為珍寶的銀戒指拴了根紅絲線,掛在了那個女嬰脖子上。

她望著那個女嬰笑,笑著笑著,淚水便落了下來,不厭其煩的告訴前去探望她的人,早已給那個女嬰取好了名字,就叫易雪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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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洛辰本就憔悴的俊臉,此刻更是血色盡失,他驀地覺得那一幕竟是似曾相識,心底鑽進了森森的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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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是無法接受,要替父親狡辯上幾句︰「既然那麼愛那個男人,又有什麼非分開不可的理由,她以為自己是誰,還說不要傷害另外一個無辜的女人,可她回來了,取代了我生母的位置,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不傷害?」

施洛辰的心很痛,卻還是這樣說了,他沒有詆毀戴靜蓉的意思,他只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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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5月21日,戴靜蓉產下一名女嬰,她將那枚被幾家人看做窮酸,卻被她視為珍寶的銀戒指拴了根紅絲線,掛在了那個女嬰脖子上。

她望著那個女嬰笑,笑著笑著,淚水便落了下來,不厭其煩的告訴前去探望她的人,早已給那個女嬰取好了名字,就叫易雪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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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女乃女乃伸手抹著渾濁的淚,喃喃的說︰「靜蓉這輩子,一直淒苦,兩歲多死了母親,雖然靜萱她母親對靜蓉很好,卻忽略了她的孤單,她愛上了你爸爸,可你爸卻不懂珍惜,將她傷得極重,後來宿了易天南,可到底被咱們這些人生生的拆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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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靜蓉在還愛著他父親的時候,告訴他父親,嘶愛他了,盡管他父親不能接受現實,可她此後便當真不愛了,她愛上了那個一心一意望著她好的男人。

而安柔在當年離開之前,也對他說過相似的話,而今,他就像他父親那樣,想要把身邊已有了別的男人相伴的安柔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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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洛辰的心很痛,卻還是這樣說了,他沒有詆毀戴靜蓉的意思,他只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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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有了,**淡了,大把大把的空余時間全丟在無休無止的爭吵上。

筋疲力竭時,他就開始想念戴靜蓉的嫻靜。

和蘇拉的**,是大火煲骨湯,急速沸騰,可水干了,骨還半生不熟,時日久了,只會傷胃害身;

和戴靜蓉的纏綿,如慢火煨湯,初出覺得不溫不火,即便到了後來,還能余下多半的湯水,待到品味後才恍然,只有這樣煨出的骨湯,才能回味綿遠。

誠如那句張愛玲的白玫瑰和紅玫瑰的經典段子,蘇拉是他的紅玫瑰,戴靜蓉是他的白玫瑰,他貪著紅玫瑰的冶|艷,可最適合他的,永遠都是那支白玫瑰。

只是,再見時,他的白玫瑰卻挽起了優雅的髻,身姿也豐|腴了許多,她仍不似蘇拉搶眼,卻散出了別致的韻味,就好像他們剛訂婚那時的精致,或許,比那個時候還要引人側目。

她弧度優雅的頸上懸著一條廉價的銀鏈子,無名指上也戴著枚配套的戒指,微微隆起的小月復,小心翼翼的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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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輕撫自己的小月復,淡淡的回他︰「我很幸福。」

他便有了不快樂,刻意堆出輕蔑來冷笑,說︰「都二十幾歲了,還活的這麼幼稚,為了和我賭氣,隨便毀了自己的幸福,值得麼?」

她面不改色,且笑得愈發溫婉,仍是一成不變的語調,她說︰「他讓我愛上了他,所以我嫁了他,這與和誰賭氣無關。」

那年的5月21日,戴靜蓉產下一名女嬰,她將那枚被幾家人看做窮酸,卻被她視為珍寶的銀戒指拴了根紅絲線,掛在了那個女嬰脖子上。

她望著那個女嬰笑,笑著笑著,淚水便落了下來,不厭其煩的告訴前去探望她的人,早已給那個女嬰取好了名字,就叫易雪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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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園的長椅上,午後的陽光漾著融融的暖,施洛辰卻從施女乃女乃的陳述里听出了刺骨的寒。

施女乃女乃伸手抹著渾濁的淚,喃喃的說︰「靜蓉這輩子,一直淒苦,兩歲多死了母親,雖然靜萱她母親對靜蓉很好,卻忽略了她的孤單,她愛上了你爸爸,可你爸卻不懂珍惜,將她傷得極重,後來宿了易天南,可到底被咱們這些人生生的拆散了。」

施洛辰本就憔悴的俊臉,此刻更是血色盡失,他驀地覺得那一幕竟是似曾相識,心底鑽進了森森的惶恐。

他們施家祖孫三代,上演著一場又一場重復著的鬧劇,卻總對那些血琳琳的教訓視而不見,任性妄為的胡鬧之後,害人害己,也給他們的親人帶來了掙扎一生的苦痛。

戴靜蓉在還愛著他父親的時候,告訴他父親,嘶愛他了,盡管他父親不能接受現實,可她此後便當真不愛了,她愛上了那個一心一意望著她好的男人。

而安柔在當年離開之前,也對他說過相似的話,而今,他就像他父親那樣,想要把身邊已有了別的男人相伴的安柔搶回來……

好冷,越曬越冷,竟冷得瑟瑟的抖。

終是無法接受,要替父親狡辯上幾句︰「既然那麼愛那個男人,又有什麼非分開不可的理由,她以為自己是誰,還說不要傷害另外一個無辜的女人,可她回來了,取代了我生母的位置,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不傷害?」

施洛辰的心很痛,卻還是這樣說了,他沒有詆毀戴靜蓉的意思,他只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

施女乃女乃幽幽長嘆︰「這世上,想要拆散了一對戀人,有什麼比陰陽兩隔更好的理由呢?只要讓靜蓉以為易天南死了,她自然要回家的,至于她會取代你生母的位置,那本不是她的意願,是你自己把蘇拉徹底清除出腦子里的,誰也沒想到,失了雪蘭,會讓靜蓉心如死灰,雖生猶死,更沒想到,險些被蘇拉殺死的你見到靜蓉,竟直接撲到她身上哭喊著‘媽媽抱抱、辰辰很乖,辰辰听話,媽媽抱抱辰辰’,就是你的苦苦哭求讓靜蓉恢復了人氣,靜萱和我提到過,靜蓉在她死前最後那通電話里,曾跟靜萱說過,嘶是嫁了你爸,她最後到底進了施家的門,只為了讓你可以擁有個完整的家,既然易天南沒死,她一定要去見他,她說你大了,不再是那個無助的小男孩,就算嘶在,也應該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了。」

施洛辰眼楮發直,「我的生母要殺死我,戴靜蓉為了我才嫁給了我爸?」

施女乃女乃看著施洛辰的表情,感覺將將得了緩解的混沌雙目又開始酸澀了起來。

真相是殘酷的,可不知真相,對施洛辰來說,更是殘酷。

所以,已揭開了那丑陋的傷疤,真相再是猙獰,他們也無退路,只能繼續下去,將造成傷口愈久彌新的根由研究個透徹。

久久的沉默後,施洛辰霍然起身,他安慰著自己,這些故事只是自己的女乃女乃的片面之詞,或許她在哄他,目的就是混淆視听,讓他相信這個世上還有一心一意對別人好的傻女人,反思錯過的遺憾,以便醞釀出新的力量,好去將令他女乃女乃滿意的孫媳婦安柔給接回來。

對了,還有戴靜萱,有誰比戴靜萱更了解戴靜蓉呢!

他要去見見戴靜萱,這些年來,除去在厲雪婷這件事之外,戴靜萱雖與施女乃女乃貌合神離,不過口碑是難得的好,她的公證嚴謹更是商場中人一致認可的。

施洛辰當著施女乃女乃的面給戴靜萱打電話,電話只響了兩聲便接通了,里面傳出戴靜萱略顯疲憊的聲音,「喂,你好,我是戴靜萱。」

一時緊張,竟讓施洛辰張口結舌,老半天,才結巴道︰「萱姨,我是、是洛辰,我想跟你問、問問當年的事情。」

電話那邊的戴靜萱一如既往的干脆,「正好,我也想找你說說這些事情,稍後你過來一趟吧,稍後我將柔柔一起叫過來,有些話攤開來講,對大家都好。」

听說戴靜萱將安柔也找去了,施洛辰心底又是一陣緊抽,許久,才喃喃的回了句︰「我很快就到。」

電話那端不再過多的絮叨,切斷了通話。

施女乃女乃表情凝重,「洛辰,靜萱在這件事上,主觀傾向很嚴重。」

施洛辰淡漠的回,「關乎到切身利益,誰能完完全全的月兌離開主觀傾向?」

施女乃女乃確實沒有立場去指責戴靜萱,因她做得還不如戴靜萱好,遂默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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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拖不但是條傻子犬,現在還弄成了瘸腿的殘廢犬,果真,不管是人還是狗,不多為自己著想,呆呼呼的缺心眼都沒什麼好下場。

這麼久,麻藥早已過勁,不必多問也能想到,它一定疼得厲害,可它是連嗚咽都不曾有的,只是撲扇著一雙霧茫茫的眼,巴巴的望著推門而入的施洛辰。

施洛辰的視線不自在的挪開。

貴嬸又開始抹眼淚,人上了歲數,總是這麼容易悲天憫人,不過是條蠢狗罷了,也不知貴嬸這些日子為它落了多少冤枉淚。

施洛辰這樣安撫著自己,可不知將這話同自己反反復復的說了多少次,卻是越說越覺得眼圈澀的難受,實在受不了貴嬸的表情,施洛辰又將焦距重新對上了拖拖,卻發現拖拖的前爪自底下隱隱壓著條絲巾,素雅的色,一角隱隱露著一朵繡花。

貴嬸順著施洛辰的視線對上了拖拖前爪下的絲巾,哀聲嘆氣的解了施洛辰的疑惑︰「那絲巾是上次拖拖隨你去安家帶回來的,這些年,它藏了不少這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事,我看得出,這條絲巾它尤其喜歡,不必問也知道這條肯定是少女乃女乃的,拖拖當初是被人遺棄了的,只有少女乃女乃待它好,如果不是少女乃女乃,想必它早就死在那場大雨中了,它將少女乃女乃當做自己的母親一般,它的心智就像個孩子,受了傷之後,也渴望著有母親來陪,我先前打過電話,湯少爺說少女乃女乃一直在昏迷中,我不忍心看拖拖一直巴巴著盯著門口看,就讓廷貴回去把這條絲巾取來陪著它,聊表撫慰吧。」

被人遺棄了的孩子,一直渴望著母親的愛!

他總要譏笑安柔的狗夠蠢,可至少安柔的狗還知道感恩,他呢?

心情隨著貴嬸的話而起伏,沒痛到撕心裂肺,卻一直錐著心口,連喘息都夾雜著一波波的痛常

直至听說安柔昏迷不醒,她怎麼會昏迷不醒的?難道是他給她下的那些藥有問題?

施洛辰再難平靜,追問起來︰「安柔她怎麼了?」

貴嬸看見施洛辰難看的臉色,才發覺自己說了些什麼,沉默片刻後,輕嘆一聲︰「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听說昨天晚上昏倒了,送去醫院後就一直沒醒過來,听說心髒有異常的波動,也不知……」

不等貴嬸說完,施洛辰已經一陣風似的閃了出去,從他進門到離開,終于帖拖拖的哀嚎聲——身體上的痛苦可以忍受,可心里的惶恐卻無法隱忍,拖拖听得懂人話,它知道自己一直盼著人,有了危險,如何能不著急!

施洛辰沖出寵物醫院,就像劫匪倉惶逃竄一般慌不擇路,直接沖入了川流不息的車陣。

施女乃女乃調整好思緒走過來後,正好看見一輛計程車在距離施洛辰不足一步遠的位置停下,尖銳刺耳的剎車聲伴著那個司機的破口大罵︰「**的,要找死去別的找,別坑了老子……」

那個司機後面的話不及說出口,已經被施洛辰揪著脖子給拎了出來,將這司機摔到路邊,而他自己動作利落的鑽進了駕駛座,當著那司機的面砰地一聲關上了車門,猛踩油門,揚長而去。

司機被嚇傻了,等反應過來,車子已經跑出去了老遠,司機尖叫出聲,「搶劫啦!」

施女乃女乃滿目擔心,施洛辰比他父親還要難以馴服,她扣了他的車又能如何,他可以像土匪一樣,大街上拿自己的身體去攔車,攔下之後,蠻橫無理的直接上手去搶。

計程車的構造,偏偏要跑出方程式賽車的速度,她到底要怎麼做,才能保住他?

那個司機手腳顫抖,按照圍觀群眾的支招,開始撥打著電話報警,施女乃女乃一陣長吁短嘆後,快步走上前去,直接從包里模出一張金卡,在電話接通的一瞬,用金卡堵了那司機手中的電話。

司機滿臉怒氣,恨恨的瞪著施女乃女乃,憤憤的說︰「老太婆,我的車被人搶了,舀警,你搗什麼亂。」

施女乃女乃面無表情的說︰「這卡里的錢足夠買下你那輛車了,掛了電話,我們談談。」

電話里接線員追問著這邊的情況,那個司機看了看施女乃女乃的裝扮,想了想,輕輕撥開金卡,態度十分良好的對著電話賠不是︰「對不起,對不起,我打錯了,打錯了。」

隨後快速掛斷電話,再看施女乃女乃時,現出了幾分卑躬屈膝,施女乃女乃皮笑肉不笑,這樣的小麻煩,很好處理,可施洛辰那些大麻煩,她要怎麼去處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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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問過安柔在哪里住院,可從前安柔的心髒就一直是尼爾斯的四叔在關注著的,現在也應該是住進了湯家的醫院才是。

心亂成一團,在听說安柔昏迷之後,亂的更無法思考,他甚至不知自己到底在擔心些什麼,只一個念頭,要快,再快些。

醫院停車場,施洛辰來了個完美的漂移調轉,將車穩穩當當的停在兩輛車的中間空隙。

鎖也不鎖,打開車門就往醫院里跑。

一直坐在旁邊的車里修指甲的厲雪婷因為施洛辰的將計程車停在了一片高檔車中間,面露不屑的想要看看是哪個不自量力的人,居然不看自己是什麼身價,就敢隨便停車。

不曾想從計程車里走出來的竟然是施洛辰,厲雪婷眨了眨眼,回過神來之後,從包里模出小鏡子,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臉上的妝,快速的整理了一番之後,調整了個自認為嫵媚動人的笑,收了鏡子,邁出車門,鎖好車之後,飛快的追了過去。

厲雪婷在電梯前追上了施洛辰。

那時施洛辰正焦急的抬頭看著電梯門上的電子顯示屏,厲雪婷靠了過來,直接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施洛辰條件反射的想要甩開,沒想到厲雪婷纏他纏得死緊。

施洛辰偏頭看去,對上了厲雪婷興沖沖的笑臉,施洛辰微微攢緊眉峰,冷聲問︰「你怎麼在這?」

厲雪婷不甚在意的笑,「我陪著萱姨一起過來的。」

電梯門已經敞開,等里面的人出來後,施洛辰一邊往里走,一邊不解的問︰「萱姨?」

厲雪婷撇撇嘴,「是啊,萱姨打電話找姓安的那個女人,誰知道听說那個女人又病了,還真是個林妹妹,這招真夠嚇人的,不過,林妹妹那種女人啊,沒事勾勾男人憐香惜玉還可以,這要是哪個娶回家了,還不得糟心死了,惹不得,鬧不得,沒準在床上多滾兩圈,一個激動,就死過去了,這麼一來,干她的男人還不得攤上人命官司?嘖嘖,誰家里有這麼個主,肯定是上輩子沒修好。」

這一番意有所指的話說出口,果真瞧見施洛辰表情愈發的陰森,厲雪婷陰測測的笑了笑,換了個偽善的表情,好似憂心忡忡的轉了話題,「扯遠了,哎,我這也是瞧著萱姨被鬧的焦急,發幾句牢騷而已,萱姨原本都和你說好的,听了這個消息,不敢耽擱,連和你說一聲都沒來得及,直接過來了,其實先前萱姨讓我在家等著你,可我想萱姨昨天一整夜都沒睡覺,怎麼能叫人放心啊,也就跟著過來了。」

施洛辰默不作聲,厲雪婷極力將自己渲染成一個孝心十足的良善女子。

當然,頭一晚施洛辰跑了出去,而她卻沒跟著他走,這一點厲雪婷覺得自己也該拿出來個解釋,看著施洛辰對她提到有關戴靜萱的事情不置可否,厲雪婷醞釀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端出了淒淒楚楚的表情,輕柔的說︰「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也是才听萱姨講明白,從前萱姨就一直對我很好,我以為她是單純因為你才那麼喜歡我,不知道這其中還有這麼多淵源,從小我一直以為自己是被拋棄的,那個時候過得好痛苦,現在才知道我生母是愛我的,她沒有拋棄我,我不知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昨天晚上你跑出去了,我很擔心你,卻拔不動腿,這二十多年里,我兜兜轉轉,一直尋覓的身世之謎就在眼前了,所以,我沒出去追你,洛辰,你不會怪我的自私吧?」

這臨時扯出來的謊話,在厲雪婷自我感覺中,實在是完美得無懈可擊。

可在施洛辰眼里,她的做作虛偽令他惡心到無以復加。

果真,謊言說得再真還是謊話,沒真正經歷過那些顛沛流離,說出口的話也沒有任何重量,觸不到內心深處最柔軟的那一角,即便端出哀戚的表情,可在施洛辰看來,也假的狠。

施洛辰甚至覺得,如果他背過身去,這厲雪婷肯定會自鳴得意的忘了遮掩,曝出笑場。

只是,他的心思太亂,懶得與她糾纏,冷淡的出口︰「我沒責怪你的立場。」

厲雪婷帖施洛辰這麼說,心底愈發得意,她以為施洛辰的意思是他被雪蘭的母親照顧長大,是他享受了原本該屬于雪蘭的母愛,所以沒有立場來指責她。

可施洛辰隱在心底,接著沒有立場責怪她的後一句卻是︰不管有沒有立場,我都會讓你為自己的行為付出絕對的代價,讓你明白有些人,一旦招惹,就要準備接已受生不如死的體驗!

其實昨天晚上,厲雪婷已經做了放棄施洛辰的打算,可戴靜萱告訴她,施家的男人雖風|流,卻還是可以鉗制住的,只要讓施洛辰知道他欠了雪婷什麼,迫于壓力,他一定會娶她的。

娶了她,就算不愛她,也會對她好。

這樣的設想實在太誘|人了,厲雪婷怎麼可能不動心,這些日子,她處處順著些戴靜萱,反正真正的雪蘭已經死了,至于那個易天南,她找人打听過了,易天南昨天夜里在沒人注意時,從醫院里跑出去了,目前不知人在何處。

一個男人,心心念念了二十幾年的女人,一直以為那個女人很幸福,突然得知那個女人早在很多年之前就因為他而死了,一輩子的信念頃刻倒塌,一時難以接受,也很好理解。

厲雪婷已經開始聯系亡命之徒,一旦找到易天南的去向,直接處理掉,讓他再無回來的可能,只要易天南不回來,不做鑒定,誰還能知道嘶是戴靜蓉真正的女兒呢!

真是越想越得意,雪婷不但要緊緊的纏著施洛辰的手臂,反而還想像從前縮進他的懷抱中。

沒想到電梯門適時開啟,施洛辰隨手甩了雪婷一下,雪婷沒防備施洛辰這突然的一下,差點跌倒,等她穩住身子,施洛辰已經走出去了老遠。

厲雪婷恨恨的跺了跺腳,尖聲叫道︰「施洛辰,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不溫柔。」

一邊有個打掃衛生的大媽抬頭白了厲雪婷一眼,出聲提醒道︰「這位女士,這里是心腦科住院部,病人都需要靜養,你這麼大聲喧嘩,病人們還要不要休息了?」

厲雪婷被這大媽說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挑起下巴,趾高氣揚的說︰「我高興怎麼著就怎麼著,你算老幾啊,也敢管我!你叫什麼,有膽子就給我報出來,等一會兒我就去找你們院長,就你這態度,早**該回家去歇著了,還跑出來丟人現眼的,老臉往哪擱!」

那大媽被厲雪婷一頓沒理咬三分的搶白氣得發喘,四周漸漸聚攏過來幾個人,其中便有面色憔悴的郁千帆,他正處于心煩意亂中,這會兒居然踫到個撞槍口的,混雜著焦躁的憤怒頃刻點燃,再一看,居然是厲雪婷這八婆,更覺暴躁。

郁千帆模出手機,隨意撥打了幾個號碼,電話一接通,郁千帆直接搶白,「我們這里出現一條瘋狗,勞請哥們出幾個人來,把她拖走。」

帖郁千帆的話,厲雪婷的叫囂戛然而止,側過頭來,正對上了郁千帆陰晴不定的臉,冷哼一聲,轉過頭對那大媽又補了一句︰「你好好給我等著。」

說罷扭腰擺臀,高跟鞋尖細的後跟在光潔的地面上踏出清脆的響聲,打算越過郁千帆往里面走去。

就在擦肩的一瞬,郁千帆突然伸出胳膊擋了厲雪婷的去路。

厲雪婷側過了臉,對著郁千帆風|騷的笑,她說︰「怎麼,郁大少爺打算邀請我喝咖啡?」

郁千帆也笑,郁千帆的笑總是透著一股子邪|氣——會勾心的邪,這麼近距離的看他笑,對于厲雪婷還是頭一次,不覺被他笑得有些犯呆。

他還在笑,可出口的話卻和他的笑完全不沾邊,他說︰「柔柔需要純淨的呼吸,毒氣彈就不要進去了。」

厲雪婷皺著眉頭︰「什麼?」

郁千帆還在笑,「你的味道,比廉價殺蟲劑還刺鼻,我可憐的鼻子,真是替我受罪了。」

周邊一陣哄笑,厲雪婷的臉面就有些掛不住了,她的法國香水,雖然稍微噴的濃了些,可也不至于比殺蟲劑還刺鼻吧,厲雪婷咬牙切齒,抬腳就往郁千帆鞋上踩去。

郁千帆輕松避開,嗤笑,「對了,你把你那張老臉擱哪去了,我朋友才入行,不懂分類,就會看臉分品種,你沒把臉帶出來,等我朋友來了,不知道是把你歸為什麼品種,就算是雜種,也有個大致分類,像你這種不倫不類的種,真不好區別。」

周圍又一陣哄笑,厲雪婷的臉色漲成了紫紅色,她會耍一些小陰謀,不夠算伶牙俐齒,被郁千帆這麼一嘲諷,氣得舌頭都打結了,「你什麼意思,什麼朋友?」

郁千帆撇嘴,「我才結交的朋友,專門處理母瘋狗的,你耐心等會兒,他馬上就到。」

厲雪婷氣得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瞪了一陣子的眼,才想到搬出自己的靠山,「你等著,我去找萱姨。」

郁千帆自是不怕戴靜萱,不過听厲雪婷這麼一說,他也順口說道︰「我表姑媽性子柔得像水,易教授是有名的儒雅斯文,怎麼會生出瘋狗一樣的女兒來,誰知道是不是冒牌貨。」

厲雪婷先前紫紅的臉帖郁千帆這麼無心的一句,頓時變得慘白。

囂張的氣焰霎時消失無蹤,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繞過郁千帆向里面走去。

郁千帆看著厲雪婷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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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洛辰進門的時候,戴靜萱挨著尼爾斯坐在安柔床頭。

監護設備全都撤下了,這是特殊病房,房間很安靜,也足夠大,一邊還有沙發和茶幾。

安裴雄夫婦坐在沙發上,安睿貼著夏婉淑,眼楮里包著淚,垂著頭不吱聲。

看見這陣勢,施洛辰直覺腿一軟,差點跌倒,勉強撐著門框穩住身子,顫聲問︰「柔柔,她怎麼了?」

戴靜萱偏過頭來,微微扯了個笑臉,「哦,洛辰過來了,柔柔沒事,她只是有點累,睡著了。」

施洛辰並不肯信這話,「既然只是睡著了,為什麼大家表情這麼凝重?」

湯醫師查房回來,看見扶著門框站著的施洛辰,態度還算好,「洛辰也過來了?」

帖湯醫師的聲音,施洛辰激動的轉過身,一把抓住湯醫師的肩膀,有些急切的追問著︰「不說安柔的心髒出了問題麼,怎麼關了監護設備?」

湯醫師耐心的解釋︰「柔柔昨天晚上跟不听話的心髒做了一整夜的斗爭,她戰勝了它,不過太累了,所以才一直睡著,沒事的,你放心吧。」

听到這樣的解釋,施洛辰的才放了心,正要邁進病房,夏婉淑突然站起了身子,指著他的鼻尖說︰「出去,這里不歡迎流氓。」

安裴雄微微皺眉︰「婉淑,別在柔柔病房里吵,剛剛靜萱也說要走洛辰有話說,反正大家難得聚齊,就在這里說說吧。」

夫妻兩人,不一定非得誰說得算,只要有理另一方就該听,這是安裴雄和夏婉淑之間的相處之道,所以在這幾個大家里,也只有安裴雄夫婦是最為典範的一對,自是有些道理的。

郁千帆的父母也相互攙扶著走過了大半輩子,不過那兩對老活寶,三天兩頭上演花樣百出的家庭暴力。

郁父的火爆性子是盡人皆知的,郁父郁母剛剛結婚時,近鄰偶爾帖郁家有乒乒乓乓的撞擊聲,許多人曾唏噓了很久,都憐惜嬌小玲瓏的郁母遇人不淑,嫁了這麼個家暴男人。

直到有一次,郁母站在門口和一個頗斯文的郵差說笑,被郁父撞了個正著,大家看見郁父眼楮噴火,各個都替郁母捏著把汗。

然後,果不出所料,郁父上前拉住郁母縴細的手腕,二話不說,直接向門內拖去。

郵差尷尬的杵在原地,郁母回頭對他擠了擠眼,笑眯眯的說︰「下次再來,我們接著說啊!」

大家紛紛議論,郁母這女人,真是不怕死得狠。

上樓不多時,大家都帖熟悉的乒乒乓乓聲,還有人說怕搞出人命,打算報警,已經有人去打電話了,沒想到正這時,二樓的窗口突然丟出一個東西,大家怕跑過去一瞧,竟是郁父。

隨後郁母從窗戶跳了出來,穩穩當當的落地後,直接跨騎在郁父身上,揪著郁父的頭發嘰里呱啦的說著︰「媽的,老娘不發威,你還真當老娘是波斯貓了,老娘告訴你,就算老娘是波斯貓,你也只能當小貓魚,怎麼著,我就是喜歡和他說話,你管得著麼,我**告訴你,再惹老娘生氣,老娘掀了你肋巴骨。」

眾人面面相覷,抬頭看看窗口,不約而同的擦汗,其中有人弱弱的來了句︰「莫非,這就是一物降一物?」

帖有人議論聲,家暴的渾然忘我的兩夫妻才反應過來,郁母立刻彈跳起來,端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架勢。

郁父掐著腰破口大罵,十足的沙文豬樣貌。

只是後來大家全明白了,郁家確實有家暴,只是被打的那個,和大家想象的,有那麼點出入罷了。

于此,郁家看似融洽的表象下,隱藏著是一顆備受折磨的男人身,郁父時常在安裴雄面前嘆息,「老哥,你命真好!」

安裴雄不無得意,「那是當然。」

郁父就更加悲戚了,「人不可貌相,我這輩子是明白了。」

安裴雄笑而不語,很久很久以前,郁父得意洋洋的和大家說家里給他選了個小巧玲瓏的女人當老婆,想必以後他就算為非作歹耍女人,他老婆也不敢吱聲的。

結婚半年後,郁父可憐巴巴的告訴大家,別說為非作歹耍女人,就是他老婆胡作非為玩男人,他都敢怒不敢言。

眾人愣了半分鐘,隨後哄然大笑,他們說郁父是腦殼子壞掉了。

直到第一次目睹郁父被郁母打得鼻青臉腫,他們才明白郁父說真的。

後來大家問到底是怎麼搞的,郁父楚楚可憐的告訴大家,他老娘怕娶了溫婉的老婆鎮不住他,特地去找了這麼個主,听說艘祖上是某個武學大家的嫡傳弟子,還听說他老婆十幾歲就是武林大賽的女子組冠軍,還听說當年他老婆得了女子組冠軍不滿意,想要總冠軍,然後就把當初男子組冠軍打斷了一條腿,再然後,沒人敢娶他老婆。

他老娘听了這事,屁顛屁顛的去把這門親事給他定了回來。

他去迎親的時候,他的泰山大人拉著他的手久久的不肯分開,最後他小舅子動容的稱呼他,「姐夫,恩人啊,您的大恩大德,小弟下輩子當牛馬以報答。」

所以,兩相比較,安裴雄夫婦簡直幸福的叫人眼紅。

最後,施洛辰是跟在郁千帆後面進了門來的,厲雪婷臉色難看,看見戴靜萱之後,立刻抽抽噎噎的撲了過去,勾出了戴靜萱滿目緊張,連連追問︰「雪婷,你怎麼了?」

郁千帆涼悠悠的冷哼︰「呦,剛才還趾高氣揚的,怎麼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弄得像受氣的小媳婦了呢?」

戴靜萱抬頭瞪了郁千帆一眼,郁千帆搖頭晃腦翻白眼,惹得戴靜萱是又好氣又好笑。

終歸都是看著長大的,郁千帆是什麼品行,戴靜萱還是明白的,這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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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大家到齊了,戴靜萱看了一眼還在深睡中的安柔,輕嘆一聲,起身離開了安柔病床前,尼爾斯仍舊守在安柔的床頭。

戴靜萱走到沙發上落座,等施洛辰和郁千帆圍攏過來後,略一沉吟,鄭重其事的開了口︰「洛辰,萱姨也不瞞著你,柔柔父母希望你和柔柔離婚,我也一直希望你和柔柔到此為止。」

施洛辰想起了他簽過的那份離婚協議,猜想大概安柔一直住院,所以安家的人才沒發現那份協議,他已經同意放開安柔了,只是此刻听到大家都希望他們能離婚,心口實在堵得厲害,在他不想娶安柔的時候,他們逼著他娶,在他不想放開她的時候,他們又齊上陣,一起逼著他放手。

每個人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可誰考慮過他的想法?

施洛辰久久的沉默,連他已經如他們所願的簽下了協議都懶得提。

戴靜萱看著施洛辰的沉默,搖了搖頭,「洛辰,想必你女乃女乃跟你講清楚了我姐的事情,你心中也該明白,那些年,你享受的母愛,本不屬于你,是我們這些人幫著你從雪婷那里偷來的,戴家並不怪你父親害死了我姐姐,其實姐姐的死,是我們兩家人一手促成的,如果要追究責任,每個參與其間的人都不能月兌身,可是你從小已經享受了原本屬于雪婷的母愛,許是我姐姐始終放不開雪婷,冥冥之中牽引著她來到了你身邊,雪婷很愛你,並且已經給你生了思思,算我倚老賣老,跟你討這個人情,雪婷是胡鬧了些,那也是因為她從小缺失了母愛的關系,你就不能包容一些,再給她一次機會麼?」

厲雪婷听了戴靜萱這話,將身子更往戴靜萱懷中靠了靠,煞有介事的捏著張面紙,抽抽噎噎。

施洛辰感覺自己的頭一陣陣的刺痛,不覺垂下眼皮半遮了悲涼的眸,一遍又一遍的追問︰如果真有什麼冥冥之中的牽引,那戴靜蓉到底是憐惜他還是憐惜了她可憐的女兒多一些?

他第一次墮落沉淪,漫無目的的流浪,混幫派,打群架,拎著砍刀大街上收保護費,原本的天之驕子,過上了十足的混混痞子生活。

如果沒有雪蘭的傷,想必也沒有他的悟。

她養了幾年,總算將受傷的身子養得正常了些,卻又因為那條銀鏈子,再次成為他的禁臠。

如果這真是雪蘭的親生母親從中牽引,那麼,她是把自己的女兒送給他糟蹋,最後還落得個心碎身亡的下場,那是母愛麼?

只是有雪蘭陪著的那段日子,過得舒服的,只有他一個人而已,這樣算來,戴靜蓉應該更在意他這個養子吧,賠上一生的幸福照顧了他長大,她死了,又把自己的女兒送來照顧他。

戴靜萱說的對,他確實欠了戴靜蓉母女的,皆是故去的人,這情意,該要怎麼去還?

施洛辰一直都不說話,戴靜萱仔細的探究著他的表情,她看得出他的態度明顯的軟化,倒也不再直直的逼問著他打不打算對雪婷負責,而是自顧自的講了些施女乃女乃不曾提到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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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家一雙小姐妹,時常被人分開了夸,夸著戴靜蓉的時候,就說她乖巧懂事,夸著戴靜萱的時候,就說她漂亮聰明。

在戴靜萱的記憶里,母親一直偏向著她的姐姐。

有什麼好吃的,要先緊著戴靜蓉吃,有好穿的,也要先給戴靜蓉穿。

如果戴靜蓉多看戴靜萱手里的東西一眼,母親二話不說,直接將戴靜萱手里的東西拿過去雙手交到戴靜蓉手里。

戴靜萱時常為此委屈的落淚,母親卻對她的淚水頗不耐煩,斥責嘶懂事,不如戴靜蓉乖巧。

戴靜蓉也有哭的時候,可戴靜蓉一哭,她母親就慌了神,圍著戴靜蓉身前身後的繞,極盡所能的哄著戴靜蓉開心。

每逢戴靜蓉過生日,母親便提前好些天打招呼,問戴靜蓉想去哪里玩,想要什麼禮物,她會調整工作進程,專門抽出一天陪著戴靜蓉。

戴靜萱五歲那年過生日,事先想了好多天要什麼禮物,想來想去,最後的要求卻僅僅是︰「媽媽,我不要禮物,你抽空陪我一天就好。」

她母親答應了,可那天她早早的起床,母親已經出門了,她搬著小椅子坐在正對著房門的大廳里等了整整一天,不吃不喝的等。

母親半夜回家,正好看見戴靜蓉和佣人哄著她吃飯,卻被她揚手掀翻,戴靜蓉跌趴在飯粒子混著碎瓷碗中的一幕,直接沖了過來,抱起戴靜蓉,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戴靜蓉的手心中全是血,戴靜蓉不哭,母親緊張的問她痛不痛。

而戴靜萱的嘴角全是血,她也不哭,只是覺得不但臉疼,心更痛,可她母親卻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姐姐的手心是被嘶小心推翻割傷的,她母親就打得她出血,給她姐姐‘報仇’。

那夜,戴靜萱縮在被子下面哭腫了眼。

天快亮的時候,她母親才到她房間里,她母親跟她說對不起,她忘了答應她的生日,還說她今天實在太忙,才回來晚了,說來說去,說到最後卻是告訴她,即便如此,也不敢把怒氣發泄到她姐姐的身上。

戴靜萱心碎了,淒厲的追問著她母親︰「媽媽,你為什麼不喜歡我,我是不是你撿來的?」

她母親的表情頓時就僵了,凜冽的母親在她面前哭了,哭得那麼傷心。

盡管再柔弱,可第二天一早,她母親還會雍容華貴的出門,並不補償欠了她的生日。

戴靜萱清楚的記得自己六歲那年,施伯安給考試考了第一名的戴靜蓉買了一個漂亮的文具盒,戴靜萱瞧著喜歡,可向來忍她讓她的戴靜蓉卻不肯將那個文具盒送給她,戴靜萱就怒了,和戴靜蓉在雨中爭搶。

那夜,戴靜萱和戴靜蓉全都發了高燒。

母親半夜回家,例行到戴靜蓉的房間里去看看戴靜蓉,發現戴靜蓉發著高燒,頓時緊張了起來,抱起她就往外跑。

戴靜萱帖母親的腳步聲,掙扎著爬了起來,打開門巴巴的望著自己的母親,哭哭啼啼的說︰「媽媽,我好像要病死了,好難受。」

而她母親看了看懷中的戴靜蓉,又看了看她,最後對她說︰「靜萱,你先等會兒再說。」

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不理會在她身後哭得淒淒瀝瀝的戴靜萱。

戴靜萱好了之後,追問過自己的母親,「媽媽,她們告訴我,我和靜蓉有一個不是你親生的,她們都說靜蓉不是你親生的,其實他們都搞錯了是麼,我才不是你親生的吧?」

母親看著她,最後冷淡的同她說︰「靜萱,你真讓媽媽失望。」

戴凌海每次出差回來,都會給戴靜蓉帶禮物,卻極少記得家里還有個戴靜萱;

母親眼中,第一位永遠都是戴靜蓉,便是父親都沒那個殊榮;

漂亮的伯安哥哥長大後要娶得新娘子是丑八怪靜蓉,不是人見人夸的漂亮女孩靜萱;

家里所有的僕人都喜歡靜蓉,而僕人家的小孩子們一和她吵架,就指著飼尖罵︰「白眼狼偷|種下的兔崽子,比白眼狼更不要臉!」

便是伯安哥哥那個每每看見她都冷顏厲色的母親,見了戴靜蓉也要將她緊緊的抱了,連連的說︰「我的乖兒媳,婆婆幾天看不見你,就想得吃不下飯。」

……

六歲的戴靜萱開始處處針對戴靜蓉。

不管是學習還是運動,戴靜萱都要壓戴靜蓉一頭,大家都說施伯安是戴靜蓉內定的未婚夫,算偏偏不讓大家如意,她喜歡看自己**施伯安時,戴靜蓉那淒淒楚楚的表情。

戴靜蓉有了好朋友,她就買一本和戴靜蓉一樣的日記本,將從同學那里輾轉听來的關于那些個女孩子的糗事以戴靜蓉的口吻記在日記中。

看著和戴靜蓉如出一轍的筆記,戴靜萱就暗暗欣喜。

那個時候,還沒有兒童字帖,她母親便把戴靜蓉的練字本送到她眼前,因為她母親極喜歡戴靜蓉的字,希望戴靜萱也寫筆那樣的好字,所以讓她照著描。

每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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