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簪子,她不懂蕭聿殤意思?.
「你說過對本王忠心,連性命都可奉上,你讓本王信你,眼下就有一個機會。」他說話有些費力,可眼神冷漠如常。
她懂了,慕子夜笑的清淺,低低一聲,「王爺是讓妾身自盡。」
簪子細長一頭尖銳,她伸手撫過,涼意直達心底。
「不會立刻死,你還有氣力給本王施針,本王能活,自然就會救你,若是本王死在你手里,不會讓你獨活。黃泉路,也有個伴。」蕭聿殤語氣平靜,伸手拈著她一縷發絲纏繞手指玩著。
「老六!」賢王听他一說,驚訝不已。
老六為人冷漠,心思深沉,手段謀略他見識過,所有兄弟里他反而和這個異母弟弟親近,他極少玩笑,說到必然做到,賢王卻是第一次見到老六用自己的性命強迫誰累。
不,是強逼他的王妃更為準確。
蕭聿徽不明白老六到底想什麼,老周和福全一時楞了。
她凝著簪子,一縷發絲被男人輕繞指間,他指月復時不時觸及她臉頰那道傷痕。
男人的手好冷,完全沒有平素的溫暖。
那點溫暖,她貪戀那點溫暖。
真是奢侈的東西,奢侈到她汲取的同時更背負很深的寒冷和疼痛檬。
蕭聿殤半闔眼簾,耳邊人聲驚呼,纏繞手指的一縷絲滑秀發倏的散開,睜眼所見那一幕,許久以後想起還是那般心驚震撼。
她保持半跪在他身邊的姿勢,小手五指曲卷成拳靠近胸口位置,鵝黃色衫子滲出一點血跡,手臂懸在半空,微微打開的掌中是半截簪子,簪頭瓖嵌一株白玉幽蘭,她手心無血色,竟然勝過白玉,腳邊掉落另一截細細的簪身。
賢王撿起細看,那簪子外體看似無異,內部卻是做了手腳的,稍微用力就會自動斷裂兩截。
這法子根本殺不死人,卻能傷透那人的人心!
「王爺滿意了嗎?」慕子夜平靜的就像經歷了那一幕的人不是自己,只輕聲問。
蕭聿殤目光移開,復又闔了眼。「下針五分。」
「妾身的丫頭燒的厲害,能麻煩王爺派人找個大夫去瞧瞧嗎?我只學會施針,我沒能力救她!再遲了,真的要沒命的!」
他點頭,福全會意,立刻去辦。
有人為湘君看病,她放下心,
老周下山通知橫雲公子,賢王幫忙將他挪動另一間屋內。
她立即為他施針,手法快準,她勤于練習,他又囑咐她一句,慕子夜掌握要領,很快控制毒液在體內快速流竄。
暫時控制住,蕭聿殤身體無力,他盡量不讓自己費氣力,他要保持神智清楚。
她身影進進出出忙碌,精舍不大好在東西樣樣齊全,賢王見她燒水熬藥很是麻利,難以想象她出生皇族的公主會做這些。
慕子夜是不會的,她跟著祁連雪身邊,什麼都學著做,從不會到熟練她非常用心的學。
她照顧蕭聿殤,兩人一句話沒有。
他渾身難受,發了高燒,忽冷忽熱汗水濕透衣衫,他喜潔淨頓覺不舒服。
她替他擦拭身子,換干淨衣衫,喂藥喂水,他不用說話,她總是很快的知道他所需要,就像兩人生活了好久似的。
賢王看了,一時無語。
天未亮,橫雲趕回,他見到慕子夜先是些微驚訝,再看她衣衫染了血跡,頓時面容沉靜少了溫和。
蕭聿殤被檀香獸抓傷,好在不是被咬傷,才能在施針後拖延到如今。
檀香獸天下至毒,本身也是最好的解毒藥。
祁連雪又按著她先前扎過的穴道,逐一再施針,下手貌似很重,她見蕭聿殤皺了皺眉。
隨後又讓她取了檀香獸的鮮血入藥,她心里不忍,可為了救他,還是哄著小獸取了血。
等她回頭再替這小東西包扎傷口,它的傷口神奇的愈合,趴在她肩頭盯著蕭聿殤,眼里凶光畢露。
她模著它蓬松的皮毛,檀香獸突然出現抓傷他,她躲過一死,又傻了一次,能做的她都做了。
天色微亮,蕭聿殤有橫雲公子醫治,她拖著乏力的身子悄悄出去。
「等等。」
她停下,是祁連雪喊她,一方藥膏遞給她。
不等她道謝,他反常的帶著怒意,「我教你施針,可不是讓你只為了蕭聿殤!」
「我知道。」她垂了眼簾。
「我不教傻子。」
「對不起。」
她麻木的心頓生委屈,祁連雪對她照顧,用心教她,她感覺就像哥哥一般,他這話沒說錯,慕子夜听了卻一陣難受。
被人看穿了自己心事
「傷口記得處理干淨,這藥按時敷,小心感染發熱,真成了傻子,我怎麼教。」他話不多,今天說的算很多了。
慕子夜點頭,抱著檀香獸離開。
回到住的院落,侍衛嚇的臉色發白,無人知道她是何時出去!
太醫是福全私下請來的,湘君服藥退了燒,總算小命無憂。
她倒在榻上胸口的傷開始疼的明顯,她好累任由它疼著,她快耗盡氣力了。
她徹底能合眼睡了,不安穩卻不用醒來,暫時不用面對這一夜發生的。
耳邊一聲嘆息,很輕很輕,她想是做夢,他怎會來這里,夢里盡是現實中不會發生的。
「為什麼?」他的聲音縹緲。
為什麼?呵呵,你問我為什麼?
蕭聿殤,難道你真的不知道嗎?